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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日记无罪放得不对-木子美现象管窥我

木子美"现世"之初,我懒得理睬。因为此前的类似闹剧的重复上演早已让人厌倦。然而,现代传媒的迅猛有时让人避犹不及。人们对《遗情书》的"性"趣盎然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据说木子美的出现,让先前令人作呕的美女作家、妓女作家一下子清纯了许多。然而,我没有感觉到《遗情书》文字污染的恶性。

木子美以"实名制"将与其涉性的男人曝光,这加剧了窥私者的好奇,也是《遗情书》最赚眼球的关键所在。

男权社会里,木子美的行为一定不会被大多数人所认同,但我无意臧否。作为旁观者,我只想努力从中参透点什么。"木子美风波"首先是社会现象,其次才是文学现象。我的基本看法是:日记无罪,只是"粗心"的小女子把它放错了地方。

裸虫三百,人最为劣。蠕动在尘世的被叫做人的东西不过和诸多虫豸一样,是淫虫、贱虫,抑或是害虫。其实,虫儿之间发生的最坏的,或说是最好的事不就是脐下三寸的那点鸟事么?至于哪一对贱虫因何扭作一团,你觉得重要吗?然而,在卫道者眼里,木子美岂止是不要脸,简直是伤风败俗、无耻之尤。旧时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以至于现在我们在表述男人对女人的性侵犯时常用"占有"一词,我以为不妥,说欺负、侮辱都行,说"占有"则言过其实。这种身体局部的短时间入侵能称之为占有?这岂止是文字遗毒。

西方100多年的人文主义思潮引进中国,仅仅是20世纪80年代不足10年的时间,那么,如吸毒、淫乱、群交等这股浊浪呢?打开窗户后,新鲜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许就挡不住。在社会文化、价值多元化的今天,一些旧的不合理的思想禁锢正在冰解,许多新的看似不合理的东西正在被接纳或默认。人们有了更多表达观点、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无论社会如何开放,性对有羞恶本能的人来说应该有其神秘的一面。在旧传统尚未寿终正寝时,木子美对旧的价值观和传统道德弃若敝屣,彻底解放身体的风险可想而知。

当性被用作种种交易时,它便丑恶且肮脏。在这一点,木子美大概坦然些。她没有用性交换爱情、婚姻、金钱……人说她的行为比某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磊落。这个很自我的独立的女子究竟是在以玩世的心态报复男人,还是如她说的在深入地研究男人,我们还不得而知。也许是木子美的叛逆行为将我们意识领域一隅里悄悄发生的革命变得黑云压城城欲摧。传统的崩解也许在一夜之间,人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剧变,这个底线突破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无力创建一道新精神防线来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这大概是大多数人对木子美现象的忧心所在。

人们对木子美现象众说不一。性学专家说木子美的行为可能与生理有关;心理学家说她的行为与性格障碍有点类似,背负着一定的社会报复心理。她被男人玩弄过,她的革命方式不过是反过来玩弄男人。老闵的观点大概可以代表物理学家:木子美不过是一个热衷于男女相互作用的运动体。仅此而已。

木子美当属彻底的写实主义。她描述的是一种生活方式,另类的,非主流的,远离传统的,疏隔道德的。文学早就堕落了,那方曾经的净土早已污水横溢。打个比方,如果大家绅士般地端坐在高雅的厅堂里的餐桌旁品味着精神盛宴,而"大厨"木子美给上了一道大菜,未及报上菜名,在座的男女便捂鼻惊呼:啊?大便!那木子美太可恶了。然而,事实并不是这么回事。真实情况是大家都是围在垃圾堆旁的"拾荒者",我们何必替文学强扮清纯,故作清高。说文学书堕落也好,叫春也罢,我们先别骂娘,还是心平气和地看看这种骚动源自何方?

香醉在窥视文化盛行的今天,我们周围究竟有多少期待窥视的眼睛?木子美最清楚地知道贱虫、淫虫们好什么。《遗情书》空前的点击量是耐人寻味的,木子美不过是极大限度地满足了人们疯狂的偷窥欲望而已。有多少人在垂涎窥私之后我捂嘴窃笑,然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咒骂。也许当觊觎的目光投向木子美时,我们也堕落了。这一点聪明的木子美早有预料。

木子美用自己的文字在网上上演性暴露的"真人秀"时,内心释然,毫无道德负重。这是木子美带来的冲击和震撼的所在。木子美不是榜样,别学!木子美不是魔鬼,别骂!学木子美是傻瓜,骂木子美是孱头。就算她是怪胎,我们应该探究的是怪胎是如何产生的。

读史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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