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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埋心事,独斜阑

不知何时停了雪,初升的阳照在那盈盈白雪之上,反出的光几近晃了眼。踏上白雪,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有着几丝的心痒,也带着几丝的不耐。

卿鸾抬眼,望向晨光的方向,毫不理会前门叫嚣着为兄报仇的唐氏族人,径自推了后门,上了早备好的马车,直朝着刑部大牢而去。

自她进宫那日至今已是三日,那端坐在龙椅上的青年答应过她,今日她便可得见十二。可晨起之时就紧绷着的心怎么也开怀不了,满心烦躁却不知是为何。

远远的刑部的大门已然在望,门前正立着一个英朗的男子,一身的黑衣与那朱红的大门形成极大地反差,让远远地坐在马车透窗而望的女子也看个清楚。只是那碌碌而来的马车停下,端雅的佳人小心的步下车来,高高昂着头直朝着牢房的方向而去,因前行而飞起的裙角几乎触上他的黑衣,可她……却是望也不曾望向那英朗男子一眼。

和前庭的庄严相比,牢房总是简陋了些,入口的狱卒小心的看守,抬起的手阻住女子的步。

“天牢重地,无令勿入!”

卿鸾不动,定定望着两名狱卒,纤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晃了一晃,抬步再走。

那两名狱卒依旧高抬着刀道:“尚书大人有命,若是唐六小姐,那便请您先回府,十二少有他看护万万是不会有事的。”

“怎么?我是得皇上首肯才来的,如何不能进去?”

狱卒嘴角划过嘲意,而身后的男子也是眉头一皱,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已见手背青筋隐隐跳动。卿鸾压下心头痛意,再道:“我手中乃是无阻玉牌,纵使是金銮大殿也是畅行无阻,尔等怎敢阻拦!”语罢,也不顾那横端着的大刀,便要硬闯进牢,两名狱卒挥刀阻拦,却蓦地失去了力道,任大刀滑落在地,无力再阻人前行,张口欲呼劫狱的话语在看清端雅女人身后的黑衣男子身份而顿住——骠骑将军游离,谁能阻得住……

依旧是摇曳着烛火,发着霉的寂寞牢房,依旧看着那光影晃晃摇动,却看得卿鸾泪意上涌。

纵他们生活的小心翼翼,却也不曾让十二在这样的地方停留过,三日啊,这等难熬的气息他如何忍受。

脚下的步履微微加快,不在乎身后游离小心守护的手,张大了双眼寻找那倦然的身影。

良久,良久,才自那隐在暗影里的小小空间看到那寂寞的背影,倦然如旧。

“十二……”

那身影微微一颤,半晌才应。

“是阿姐啊,你……怎么来了呢。”

不知为何,卿鸾心底的不详更重。慌慌奔至近前,双手握着牢门,瞪大了眼要看清少年。

“我来接你回家,十二,你且转过脸来,让阿姐看上一看。”也好确定他的安全。

少年不动,只是微微倾头。

“凤将军可是也来了?”

他这声凤将军让卿鸾略微不满,正待要问十二找他做什么,却听的身后游离应道“来了”随后却又听他略带着不安的再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她初时不解,却见少年依旧不回身,却不知为何,竟明了了游离问话的意思,于是死死地瞪着十二,盼他回头。

“将军乃是江湖高手,可又怎会尚不及见到便知道了?”

“我有个师弟就爱研究毒药,这味道,我闻过。”

“如此,将军还不快快带着阿姐离开,我此时的样子实在不该被姐姐看到,怕是夜晚要做恶梦了。”

“离开什么!十二,你给我转过脸来!”她心下有些不安,却恼十二背对,于是此生第一次厉声对他,“你的眼睛怎么了!”

“阿姐……”那声里有着小小的委屈,“我好累了,这些年你处处维护,为了我的牺牲让我好累啊。”

卿鸾心底一跳,不敢相信十二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的很累,所以你不要再管我了,你和将军之间误会颇深,可是以后总是会慢慢解开的。你有他照顾我总是放心的,你可要幸福哦。”似是交代着遗言一样,要将最重要的姐姐托付给游离。

卿鸾大震,正要开口,却见十二肩背抖起,竟咳了起来,未几,却有血色滑落。

“十二,来,你转过来让阿姐看看,看看你到底是怎样了。”十二不动。

“十二。”她探手入怀,将小小玉蝉摸出来,向前递去,“你看,阿姐给你把凌玉带来了……只是……只是……玉蝉已坏,凌玉不在了。”

十二身形微晃,却依旧不曾转过了。

“阿姐还想一直如此吗?处处为了君蝉,然后让君蝉一辈子不得安心,时时想着欠了阿姐什么吗?君蝉要去了,我要去和爹娘相逢,阿姐不必……”再为我付出了。

“你……”

她霎时觉得脑袋一沉,恍惚起来,只看着十二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终是消失,自己也陷进了浓浓黑雾之中,隐隐却听得游离的声音近在耳边。

“你有何打算?”

“那端坐在高堂上的人以为我是控制阿姐最好的底牌,那怎么行!阿姐一生都在为我们牺牲,我不会让他再受人牵制了,至于你……”少年终是回首,俊朗的脸上平添了两行血痕,却是惊人的可怖,“便真心的守护着阿姐吧……”

*** *** *** *** *** *** *** *** *** ***

天极暖,太阳照着苍茫的冰雪,将其融化,淅淅哗哗的雪水自屋檐上滑落,整个米夏的空气都似是沉浸在春的气息了,可明明现在是寒冷的冬日。

朱红色的门扉内,卿鸾躺在床榻之上,直勾勾的瞪着床头流苏,满目的茫然,甚至对在屋内端坐的游离视而不见,是啊,若是平时,早将他赶出房门了。

她抬手,轻轻触上近前的淡蓝流苏,那穗子自手中划开,触感温润,使人忍不住的心痒,却不实在。如同她立在牢房中看到那虚无的影子,听得他中毒的消息般不实在。总觉得一切皆是梦幻,她该还是那三年来一般,独自在将军府的卧房中醒来,独自对着床帘上流苏发呆,剩下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口渴吗?”极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在耳边响起,卿鸾无语。少时,一杯温润的清茶缓缓移至近前,坚实的大手探进她的颈项之下,轻轻扶起,杯缘轻触上干裂的唇,润了她口润了她的眼。随着那滑落的泪,一声哽咽自吼间轻起。

“十二怎样了?”

“已请了大夫去看,说是剧毒,幸好十二命大,仅是失了双目。”

失了双目?

仅是失了双目?

“不是骗我?”还留着性命?

“不是!”

缓缓地,她闭上双眸,忍着继续奔出的泪意:“还活着啊,还活着……就好。”

只要还活着,那便是好的,失了双目吗,没关系,阿姐为你寻便天下名医,终是要医好的。至于如此欺负了我的弟弟,管你是谁……管你是谁!仇却是不得不报!

说是安心,可娇弱的肩依旧轻轻抖动,喉底的哭意一丝不减。一双微白的手轻轻在她的眼底一划,沾上了点点湿痕,而她那压下的哽咽终是破喉而出,轻轻的呜咽声在小小的闺室里回荡。

游离俯下身去,轻轻展开双臂,将那颤抖着的娇躯揽在怀中,此时的他哪还有那轻浮暴躁的一丝痕迹,展现的尽是温柔。

压在喉底的呜咽声更大,纤细的臂抬起,紧紧的环上结实的腰。此时的卿鸾,还管什么委屈,还管什么前怨,现在的她只求安心,安心。十二也罢,游离也罢,只要他们安全,她便安心……

紧紧的相拥让彼此的心渐渐贴近,轻轻躺卧在她的身边,让她的头靠在心口,听他沉稳的心跳,不去回想曾经有过的种种不快,满满的心疼充斥内心,却也满足的叹息——这许久来,终于又一次抱住了她。

“卿鸾,卿鸾……你且莫再落泪了,剩下的让我来操心便是了。”

满心的疲惫,此时听得他这样的话语,似是暖暖的清流滑进心间,眼底的湿意更甚,喉底的呜咽更剧,却阻不住她扬起头,望向他的脸,轻轻地靠近再靠近,双唇甚至是轻轻地颤抖的触上他坚毅的下颌。

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流露出深深的情意!

游离轻叹,任她吻着自己,环着她的手更紧,更紧!

屋外夕阳已逝,屋内的烛火尚未燃起,仅有那透过窗纸隐约落进的淡淡月影泄了一地,高高屏风后重重的纱帐遮掩了床上相拥的身影……

*** *** *** *** *** *** *** *** *** ***

游离未眠,一直借着那穿过纱帐的点点光亮凝视着他怀中的美丽女子。

冬日依旧,房内的炭火已然熄灭,先前不觉得寒冷,是以锦被只是盖在腰间,而此时热度退下,纵然两人相拥,也止不住她肌肤上冒起一个个的小疙瘩。

他轻轻拉起锦被将她遮个仔细,嘴角却忍不住的勾起笑痕。汗湿了浓密的黑发遮掩了大半容颜,覆在她白玉颈间,平日里的书香典雅及不上此刻的娇媚。

虽说夫妻三载,可如同此时般的紧密相拥似乎是第一次呢。从不知道她也能如此娇媚无防备的依靠的胸膛上,是何时有了的习惯呢?

心思未尽,陡然一震,莫不是……莫不是在那明黄龙床之上,她也这般……这般……

深情凝视的眼紧紧闭上,猛然一个闪身躲开她的依偎,颤手抚上狂跳的胸口。不论如何……都痛彻心扉,不是因为她失贞,而是……妻子为救他而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啊,凭他堂堂男儿,却要妻子如此相救……如何能忍,如何能忍。

双拳紧握,极端的后悔那夜的剑没有刺穿虚伪的假面。

身前女子微动,缓缓翻身,面朝向了里侧,游离心一惊,忽觉失落,忙伸手拉她入怀抱了个密实,却没看见她黑发覆遮之下滑落的泪痕。

“你后悔了?”

清冷淡雅的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忽的自怀中响起,游离又是一颤,手臂紧了紧才道:“不悔。”

少许又他又柔声再道:“我有什么可悔的?毕竟……”毕竟你是为了我才陷入如此境地的,“你手上那休书明日找出来,咱撕了便是,我不曾写过便算不得数。若是你觉得不妥,那咱们也可重新采纳问吉,我八抬大轿再迎你进门,反正今生你只能是我凤家媳妇,跑不了了。此生最不值得我后悔的就是娶你为妻。”

轻轻前移,缓缓将唇触上她发顶,清香扑鼻,心安莫名。却不知他的话让她紧揪着的心稍稍宽慰,却不知他的话为她带来点点希望。却不知这些许温暖会是她此生最最留恋的。

唇边浅笑,颊边挂着泪,埋首在那宽宽的胸膛之上,缓缓的磨蹭,将淡淡湿意染在他的胸口,正正当中,将真情之泪留下,即使他日不见那湿湿泪痕,却不能磨灭它曾存在的事实。

带着淡淡娇气,轻道:“我想看月亮,我们从不曾一起赏过月。”游离微怔,不舍的将她缓缓推开,利落的拾起散落的到处都是的衣物穿戴,又自箱柜中找出她的贴身衣物,却只许她着上雪白的中衣,然后便用锦被一把将卿鸾裹起来,抱着她跨出门去飞身上了屋顶。

白日里的阳极暖,早将屋顶满满的白雪融尽,连院子里的雪也融的差不多,现下整个书斋除了少许背阴地方,再不见雪白,只剩下冰冻起来的雪水和泥土,而此时这夜半时分也是极冷的。

游离紧了紧抱着卿鸾的手,两人一起抬首望着半圆的月。

“那夜也是这般的月,将圆未圆。”卿鸾的清清凉凉的声音在这月下更显几分飘渺,“爹娘带着我和君蝉在唐府已然枯萎了的荷花池边赏月,赏得正是那月下枯荷的景色,后来便送了我们每人一块玉,那是娘亲手刻的,温润至极的暖玉,娘说,玉是最有灵性的,你贴身带着让它和你的血脉相连,时日久了,便更显那玉的温润。更显它的光泽,我却没料到,同样是那日的月下,我亲眼见到爹娘被活活淹死在那满是枯荷的破败池子里。”

游离心底紧了紧,知晓那年卿鸾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女,十二岁,亲眼见到那般情形,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该是如何的不知所措。

“于是我不动声色,在听得他们竟然想要斩草除根之时,阻住了他们的脚步保下了阿弟的命。”

游离不动,搂着她的手臂轻轻的摇晃,对着远远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不觉得温馨,却是淡淡的寂寞,寂寞……之于卿鸾却是这多年孤寂和胆战心惊后的一方净土。

游离……游离……如此温暖的时刻,我想自私的稍稍多贪一刻。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报恩也好,怜惜也罢,我自私的享受一下,不会很久,不会很久……我真的不想贪心,但现在我好累,好累……

“那些已然过去了,现如今有我,我在你便不必再心惊胆战,我在,你便只是窝在我的怀中等着,等着我将这纷纷扰扰摆平,安稳的等着,我必不会让你再费心思。你放心的依靠我可好?”

“放心?放心……依靠?”她沉吟,略略垂首,让投在脸上的月光制造些许的暗影,遮掩眼底悲戚,“好……”

换来的是游离微微的叹息,和略略的遗憾。只是天上的月依旧明朗。

*** *** *** *** *** *** *** *** *** ***

雪早已在暖阳下融尽,悲戚的寒风也少来扰人,游离面带着笑容自门外踏进,意外的发现近日紧闭着门扉的书斋又有文人登门,陈列着书册的架子前有人读阅,掌柜的正从落魄文人手中接过几枚铜板,恭敬的将文人要的书递上。他虽意外却不奇怪,现下虽是盛世,却少不得依旧是贫富贵贱之分,登门书斋的除了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家雅士,也少不得这样时运不济的文人,虽说那大家之人重什么名望身份,在现下里不愿踏进书斋大门,甚至时不时的批判着唐氏姐弟,可却挡不住这要读书要找书的人。

他略略对着擦身而过的文人一笑,闪进侧面的门内,步入书斋院内。

近日来的他是十分高兴,因为那个他真心相待的女人与他是大有进展,虽说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却也不得不说是十二出了事,才有这等的机会让他们夫妻能旧情重续,甚至更甚以往,每日里总有机会耳鬓厮磨,虽明知卿鸾的心尚未全然打开,但这样的发展他已是满足,他们曾经的隔阂也不是这一朝一夕可以打得破的,他如今是最有耐性的,任卿鸾心似寒冰,终会被他这暖阳融化。

这十来天卿鸾虽是愁眉不展,但与他在一起时总是略略舒心些的,这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小皇帝现在是掐住了君蝉制约卿鸾,他知道怎么可能仅是因为卿鸾谋划”官商勾结”,没了唐卿鸾,自然皇帝还是能找到别人的,他只是不甘,定然是不甘,说不得也真的对卿鸾有所图。可他哪知,这般对待君蝉,便必然是与卿鸾决裂了,不!应该说自那日逼迫卿鸾入宫救他凤游离之时,便断了卿鸾的忠君之心,虽说这些日子她似是为了当初的约定而为君谋划,可其实不过是借此间方便向那唐家报复,她要的一直只是报仇!

转过亭台楼阁,正望向那植着梧桐的小院,一抹倩影在院前,而与她相对而立的,却是一黑色劲装长身男子,怎的着背影如此熟悉? 极像他刚刚自京城无踪门的暗点见过的护法莫苍冥。但……卿鸾与无踪门又有何牵连,纵然是和那消息四通的门派有所往来,又怎么会是他?莫不是也因着凌云书斋而结缘?如此……为何他不坦诚相告,还对救十二一事多有推脱,难道……不,这莫苍冥他是识得的,不是那龌龊小人,怎会趁人之危对卿鸾有所图?不会的!

悄然后退,隐住身形。

他要看看这莫苍冥搞什么鬼。

黑衣劲装的男子斜眼一眯,忽的打断女子未尽之语:“该我做的我自是会做,这些时日也算是合作愉快,如今我那妹子担心的是你,你和那凤游离现下如何?”

卿鸾微微垂首,道:“游离对我自是好的,只是……只是……

似是早猜到那个风发意气的才女会有这落寞表情,莫苍冥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着她说下去,直至许久,那唐卿鸾长叹一声,语音已然平静。

“游离对我自是很好,奈何我心中最重的始终不是他,初时我惑他心神,佯装可怜离了那唐府,与他成亲三载说到****……也许是有的吧,只是我还没明白过来。那日凤老夫人的休书我接的平静,只因我筹谋已久,到了我报仇雪恨的时机,离开便离开,没想过心底不舍究竟为何,如今想来,当时即便为了他,我也是会舍弃的,唐卿鸾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我那弟弟,便是我父母的大仇,****……什么都不是了,不是了……”

她说的无奈,莫苍冥却清楚地看到她的落寞,她的遗憾,不由想到他那妹子忆往昔的表情,他知道,这唐卿鸾对凤游离是爱意已深。

“可你依旧在唐老妇人的哀求下救他了不是吗?”

“救他?莫要说卿鸾心硬,那凤老夫人就是在雪地里跪上十天半月也是没用的。我若是因此心软,就不会让你将那米粮囤积不发饿死百姓了!我……我是决不能看着他死的,不过就是贞洁,算什么东西!却没想到如今换来了他的相报。他怎么知道,我不要他这般的委屈啊,何必因这感激之情勉强自己接受我这样的残花败柳!”

“你……”莫苍冥无语,虽然他极想说“你难道不能和那游离忘了过去种种,好好的快乐的看待以后”但他知道这话即使是说了也没有意义。

男人怎会不重妻子贞洁,即使为了他而失贞也难以接受。如今那凤游离处处为着唐卿鸾,虽说他们旁观者怎么看也是情意深似海,但若说是不为恩情,能信的又有几个?侧首望向不远处飞纱妙曼的亭台,摇头一叹,凤游离你自求多福吧!

“你是如此,我那妹子也是如此,看来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还是不碰为妙。六姑娘,你且放心,我既然做了这粮市的主事就万不会半途而废,你的计划我自当遵守。至于君蝉兄弟……现下我们实力毕竟不足,如此暗渡他出来,以后定然是要处处受制的,且委屈他几天,我想……”他缓缓倾身靠近卿鸾,压低蚁语一番便袍袖一挥越墙而出了,留下的仅仅是唐卿鸾的长叹和凤游离的懊恼……

原来……原来他以为得进展不过是她一时的安慰,原来,原来她依旧认为他的呵护来自感激……

感激,感激自是有的,感激的是她不顾自己为他挺身,这般所为,不是****是什么?他感激的是她的真情啊!卿鸾!

掩去恼意,整整衣襟,将那自唇角卸下的笑痕重新挂上,步出了遮掩的亭纱。

卿鸾依旧呆立,没见远远而来的游离,只是莫苍冥的话还在耳边轻荡,烦躁,不知何时能解,心底如同猫一下下的在心上挠着。那难耐的此时即便是有人在身边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也让她烦的要死,心底甚至有那种,“离我远些,否则就是开口骂人也是会做的”想法,甚至别想会文质彬彬的委婉的文人骂法,骂的话就是骂坊间最最难听的话,也别问她怎么就会,没错,她就是会!要是不服你现在就过来试试!奈何此时黑色的皂靴已然映入眼帘。男子朝着她伸出手来,几近要碰触到她的如玉容颜之时……

游离张口,话未出口却是猛然怔了,掩下眼底怜爱悲伤,故作笑颜,似是不解的看着眼前女子,缓道:“呃……,卿鸾,你若是饿了,我吩咐厨房为你提前准备午膳,毕竟我的手……不能吃。”

听他调笑,难忍泪意,却是镇定的松口,看也不看他落血的伤口,只是轻道:“你……走吧……”走吧,这短暂的温馨依靠已然到头,以后便真真是各走各路了!以后她依旧是她唐卿鸾,满心仇恨的唐卿鸾,以后的她便与这时间为敌!猛然回首,又一次留下他孤寂一人独立。

游离不动,只是定定望着她回身而去的背影。

你不信我吗?不信吗?要我离开吗?如此便离开了?离开……便先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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