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牢门的开启,阳光将进来人的背影投射到伏卧在地上之人的身上,尚有知觉遍体鳞伤的百里雄风,已经虚弱地无力抬头去看是什么人进来了。数日的酷刑早将他那强壮的身体摧残的所剩无几了,身上的新衣早成条装的破片挂在身上,裸露出的肌肤上是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发炎红肿的伤口开始化脓了,苍蝇嗡嗡叮在伤口处。动一动,都会引发全身锥心的灼痛。
“唉!”身后的人满是歉意的叹了口气,将百里雄风身上的衣服撕开,用棉布将化脓的地方轻轻搽吸,跟着清凉透骨的药粉抖在流出血红色液体的伤口处。血肉模糊的屁股上药时,百里雄风嘴都咬出血来,强忍疼痛的他哼哼唧唧。上药的手更轻了。晓是如此,百里雄风还是痛的昏了数次,全身被汗水浸湿。
醒来时,一双歉意的眼睛正注视着他。那充满关怀,担忧,内疚,无奈的眼神,百里雄风想起是谁了,把他送进京师刑部大牢的拜把兄弟张文远。为自己搽伤敷药的人竟会是张文远。
“你来这作什么?我不需要你同情。”百里雄风看着换了一身的囚衣,恨恨道。受酷刑时,身体所受到的伤害那比的上心中被出卖的伤害。百里雄风闭目默然不语,牢中的气氛极为沉闷。
“大哥在我心中,永远是大哥。”张文远幽幽叹了口气道:“大哥,我知道你心中恨我,也知道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但我这样做也是无奈的啊!自古忠义两难全,你知道军团覆没的秘密不解开的话,天下间有多少百姓要为此而连累,繁重的赋税和巨额的军费。老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了。而这一切全拜你所赐,你难到没一点内疚吗?”
听了张文远的话,百里雄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可是自己把该说的说了啊!谁会相信我的话呢?在他们眼中世间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可能发生,也不应该发生。但事实上已经发生了,而我成了撒谎的人。
没人愿意面对这样的真相。皇帝怀疑眼神,我总不能对他说是天外飞仙下凡把百万大军的生命收走吧,或许这样还有人会相信。做皇帝的不顾百姓的疾苦,却把苛捐杂税造成的严重后果,推到我身上,我成了替罪羊。
“哈哈。。。。”百里雄风自嘲的笑了起来。“内疚,我百里雄风一生不知道什么叫内疚,快意恩仇乃男儿本色。我本老粗一个,行伍吃粮,杀敌报国却落个千夫所指,万夫所骂的下场。天下百姓饱受疾苦也是我所为吗?我却为此饱受金,木,水,土,火,种种毒刑,这怎叫我内疚呢?”
张文远听的半天作不出声来,心中似在思索百里雄风之言。“大哥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不妨对兄弟说。或许兄弟能帮大哥分担一二。”张文远真挚地对百里雄风道。
“你出卖大哥,大哥不怪你,你不抓我别人也会抓我。这样的结果,大哥在逃出黑风关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世间没人帮的了我,没人会相信我。”百里雄风道:“你就不必多说了!”
“那孩子是大哥什么人?”张文远打了个冷颤道。
对于张文远的这个突然提出的问题,百里雄风奇怪的反问道:“你问这个干吗?不是被你们烧死了吗?”
“没有,被那孩子逃脱了。守护尊者三十六人中二十三人阵亡,十人被他雷霆一击一招必杀。守护者叶统领为此大发脾气。与明月帝国的影子交手也没那么多的伤亡。而且我看过死者的伤口,是被你的刀法所杀,一刀毕命。大哥的刀法兄弟是知道的,简单而实用。”张文远迷茫道;“但任何一个尊者都可以随便要了大哥的命。在那孩子手中却要了二十三个尊者的命,这是为何,兄弟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天降双星,扬我龙威。好小子,哈哈。。。。”听到月无名这臭小子逃之夭夭的消息,百里雄风听的开怀大笑,这世间没有这个消息会更让他激动的了。听了百里雄风奇怪的话,张文远陷入沉思中。
连张文远什么时候走了,百里雄风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为那孩子所吃的苦,受的累都是值得的。
接连数日张文远都亲自到狱中帮百里雄风换药,刑部也停止对百里雄风的严刑逼供。伤口愈合的很快,只是身上数处暗伤还隐隐作痛。
这日,张文远提了两坛酒到狱中与百里雄风对饮。一坛酒下肚后,百里雄风开始胡话连天了。在失去意识前只觉的这酒真******劲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百里雄风被奇异的声浪所惊醒。爬起来一看。自己身处在一个怪异的地方。周围全是黑漆漆的,唯一的光是一巨大的水晶球发出的。那光在黑暗里竟比白天的太阳还亮,照的百里雄风纤毫毕现。
百里雄风好奇的走到那水晶巨球前仔细打量,不经意间见水晶球中竟显现出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那女孩年岁虽小,琼鼻凤眼,两只辫子乌黑油亮,白雪般的细嫩肤色,好一个出水芙蓉的小美人胚子。只是像冰雪一般面无表情,凤眼中射出透人心扉的眼光。
百里雄风惊疑不定时,那女孩微微对他一笑道:“他们叫我暗夜之女,”笑容如同花瓣般盛开,眼睛中竟射出两股黑色的光,直照在百里雄风双眼中。百里雄风大叫一声,如同中了定身术般,竟不能动分毫。头痛欲裂,感觉有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强行进入了脑中。
那女孩如天籁般的声音,催眠了百里雄风,一切如在梦中一样,变化莫测。随着“天门关”三字,百里雄风仿佛又回到了血鱼腥风的当夜。
暗黑帝国皇帝李翼正和守护者统领叶知秋在密室中观看,百里雄风双眼射出的光芒照在水晶球上竟是七彩色的。水晶球将光芒折射到密室中数米高的水晶墙上,百里雄风在天门关所经历的一切竟重现在水晶墙上。
如注的暴雨中,一队队精锐的暗黑士兵,在百里雄风所帅近卫师团的带领下,从数十座高于城墙的巨木所制造的平台上冲到城墙上,血肉横飞中百里雄风将城门打开。刚到吊桥边上的百里雄风挥舞着手中血红色的刀,对城下数百米处数十个军团的方阵大叫。
水晶墙壁的上方,天空处落下两个燃烧的火球。黑夜暴雨中一道艳丽无比的蓝色光弧在军团中间蔓延开来。与吊桥边的另一道光弧完全溶为一体,大地一片死寂。
当看到百里雄风痴颠若狂跑到军团中间竟无一人活口,在巨坑的周围三千名暗黑法师成焦碳的场景时,密室中响起一片呕吐声。
黎明中百里雄风举刀向那婴儿斜斜劈去,就在刀锋快要及体时却见那婴儿突然不哭了,乌黑的眼睛看着他,看的他心中发毛。两个小酒窝配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在那孩子的邪笑中密室内的水晶墙壁竟碎成了粉末。顿时密室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密室中亮起了火褶,在闪烁的火光中,暗黑帝国皇帝李翼和守护者统领叶知秋两人面面相视,惊异和恐惧写满了两人铁青的脸。这就是百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真相,但这结果却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这千古之谜解开的代价是沉重的,近一千多名高级暗黑法师全部成了白痴,五百名中低级法师当场被精神力量反噬七窍流血而亡。数十位元老级的法师精神力衰弱的话都说不出,成了老而不死的废物。作为导体的水晶巨球被强横的力量炸成数瓣,水晶壁被击了个粉碎,花费巨额重金所制的国宝就这样毁了。
皇帝在知道这样的代价后,拂袖而去。留下收拾烂摊子的叶知秋。
“干爹,夜儿真没用,这人的意志力太强了,怎么见到那婴儿就会。。咳。。”暗夜之女在叶知秋怀里随着咳嗽声,鲜血从嘴中不断的涌出,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
叶知秋用袖角轻轻拭去怀中女孩嘴角的血渍,柔声道:“夜儿,不要再说话了,睡一会就好了。”那女孩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一旁的百里雄风痛苦的抱头在地上打滚,口中赫赫作响。他们那知道百里雄风在记忆中见到月无名时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出于对月无名的保护,百里雄风生生切断记忆中月无名回忆。导致了那股强大的精神力的反噬。
叶知秋心中默念百里雄风对张文远所说的那句:“天降双星,扬我龙威。”本来百思不得其解的叶知秋,在这千古之谜破解开后,心中释然,天降双星是指两个婴儿从天而降。其一个把自己座下三十六尊者中二十三个一刀毕命后,逃之夭夭不知所踪,另一个被老对头明月帝国的九幽神君从天牢中带走后,就全无音讯了。扬我龙威又如何解释呢?叶知秋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