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位于长安城西南,一直是大汉朝的统治中心。两百年来,大汉朝几乎所有的重大决策都是在这里作出的。同时,所有皇权更替、父子兄弟相残也都在这里发生。未央宫里,几乎每一片砖瓦、每一块土地都能讲述和它们有关的宫廷故事。
午时刚过,王宇离开西市,乘车往南行,径直来到未央宫侧门。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又像游魂一样吊上来的尾巴,王宇冷冷一笑。跟吧,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王宇没有向侍卫说明真正的来意,只是说要进宫看望自己的妹妹。侍卫自然认得王宇,也知道王家现在可是惹不起的,于是立刻到里面通报。等了一阵子,王宇终于被获准进入未央宫。
过来前殿,王宇直往皇后寝宫行去。既然是作戏,就要做个全套,先见见这个妹妹也好,反正以后还用得着。
皇后的寝宫自然是后宫里最气派、位置最好的。王宇穿过回廊,远远就听到皇后寝宫里一阵丝竹歌舞之声。这个妹妹,都快要生子的人了,还在歌舞升平,简直不知道自爱。
门口的太监向里面回报了一声,王宇迈步走进大厅。只见一群宫女正在宫廷乐师的伴奏下当厅舞蹈,一个个也可算是风姿绰约。轻舞长裙,漫舒广袖,自是一番旖ni风光。
在几名太监护卫下,上首正座坐着的正是自己的妹妹。这个皇后妹妹长得并不出众,原本就略微发福的身材,由于怀孕的关系显得更加臃肿,还算标致的五官现在完全是一副陶醉的样子。因为此时她正斜靠在一名相貌英俊得有些粉脂气的“太监”的腿上,一边享受着他的按摩,一边吃着他亲手递过来的水果。
王宇知道这个所谓的“太监”就是妹妹的面首,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十二岁的皇帝不过还是个孩子,妹妹刚进宫不过一年,怎么就会有龙种了呢?据自己安排在宫里的人说,皇帝甚至从没在妹妹的寝宫,或者与妹妹一同入宫的另外十一名嫔妃中任何一人的寝宫中留宿过。
但是王宇没想到妹妹竟然这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秽乱宫廷。虽然现在王家得势,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但若有一天王家势危,恐怕这又是一条大逆不道的罪过吧。
咳嗽了一声,王宇上前行礼,道:“臣,王宇参见皇后,皇后万福金安!”
其实王皇后一早就看见了自己的这个哥哥,只是懒得搭理就是了。见哥哥说话了,王皇后不情愿地从男宠的怀里坐了起来,慵懒地道:“原来是大哥呀!免礼吧,赐座!”
待王宇坐定,王皇后看了一眼王宇道:“大哥怎么得空来看妹妹,你和父亲不是公务繁忙吗?”
王宇一拱手:“皇后莫怪。一则有碍于皇家礼数,二则下臣确实一直忙于国事,难得空暇,是以怠慢了皇后,还请恕罪!”
王皇后一脸讽刺地道:“那今天大哥怎么得空,不是来和我一同观看歌舞的吧!”
王宇欠身离座,故作惶恐地道:“下臣不敢!下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告,还请……”说着,王宇故作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宫女、太监。
王皇后轻蔑一笑,向左右挥了挥手,示意在场的其他人全部离开。所有的宫女立刻停止歌舞,和太监们一起施礼后,轻轻退出皇后寝宫。王皇后的面首也站起了身,在与王皇后依依不舍、情意绵绵的秋波互送当中,也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下王宇和王皇后两人。
王宇见再无外人,也不必故作拘谨了。对着王皇后道:“妹妹,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玩乐呢?你不知道,已经有人在打你肚子里孩子的主意了吗?”
王皇后本来还一脸不耐,当听到王宇这样一番话之后,立刻坐直了身体,又惊又气地问道:“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打龙种的主意?”
王宇也装作同仇敌忾地道:“还有谁,不就是你我的好父亲,大司马、安汉公吗?我得到消息,父亲已经在民间找到一个所谓的赤帝之子转世灵童,并且准备在皇后妹妹你生产的时候,与龙种暗中调换,来个移花接木。好保证此子当上太子,保证大汉的天下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皇后狠狠地将身旁的水果盘和酒壶推了出去,玉制的盘子和酒壶伴着清脆的碎裂声响遍空旷宽敞的大厅,那些美酒鲜果洒落一地。王皇后好像把那些东西当成自己的父亲王莽,狠狠地盯着一地的碎片,喘着粗气,恨恨地道:“那个老不死的,把我嫁给刘衎这个小尿孩守活寡不算,竟然打起我孩子的主意来了,简直……简直是混蛋!”
王宇眼里闪过一丝得色,旋即叹气道:“唉!妹妹,我看你还是忍了吧,我们这些儿女不过是父亲的权利工具,又怎么斗得过他呢?”
王皇后柳眉倒竖,道:“我才不会作以待毙,我要到祖婆婆那儿去告他。他别想动我的孩子!”
王宇道:“明人不说暗话,妹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我心里明白,父亲也绝对不会不知道。你到老太皇太后那儿去告,先不说老太太管是不管,就算老太太出面了,父亲要是揭了你的底,你该怎么办?”
王皇后张张嘴,半晌无话,最后泄气地坐在榻上,愣楞出神。
王宇见时机已到,上前道:“大哥到是有个办法,不知妹妹愿不愿意听!”
王皇后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道:“大哥快说!”
王宇傲然一笑道:“你还是要到老太皇太后那里去,但是不是去诉苦,二十想办法住在那里,缠住老太太,寸步不离。最好生孩子的时候也要在老太太身边,那样父亲就没有机会了!”
王皇后恍然大悟:“多谢大哥指点,以后妹妹会有一份心意的。”
王宇又与妹妹寒暄了一阵,然后告辞离开了。走出皇后寝宫,王宇暗自高兴,老太皇太后那边有妹妹拖住了,那么自己的威胁又少了一分。现在只要争得皇上的支持,就可以安心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