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已哈哈大笑道:“小虎,你是那山野侠志看多了,你以为这一下跪鲁严道就会收你为徒了吗?殊不知有多少人与这些高人异士即使只隔半寸,可即使他们豁出性命人家也不愿与他们见一面。哈哈,到时候我们还得好好斟酌,想出个好办法来才行。”
那小虎听了这话哪有不脸红之礼,他虽在天霸门多年,可是却未与外界多做接触,对江湖之事自然不甚了解,平时却是的确最喜欢看那侠志,见那里面的情节如此就当真以为这天下的事情也如此,殊不知这些侠志大多是些不在江湖中的书生杜撰的。而谢陌见他脸红得如此厉害,知他自尊心极重,连忙咳嗽一声对着众人道:“我不可在此耽搁太久,如今也该回上面去了。绿儿,小宝就麻烦你照顾了。”
听了这话别人还可,那躺在床上的王小宝已嚷出来:“大哥,你还要回去?外面现在到处都是要捉你的人,你现在回去岂不是去送死?”
“无妨,你安心养伤,我这飞鹰堡二公子的身份应该还可保我一阵子。”
“他们有起疑吗?”却是绿腰问道。
谢陌怕她担心,连忙摇了摇头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应付。况且我并不是孤身一人来天霸门的,否则此时也可来去无牵挂。”
那绿腰只看着他,许久她才幽幽地道:“都怪我,当初若非是我没估量准那冷月痕的武功境界,如今你也不会到如此境地。”她说着,又看了小宝和小虎一眼道:“你们应该都已经知道谢大哥的身份了吧?”见他二人都点了头,才又对着谢陌道:“谢大哥,我只怕那冷月痕不会轻易放过你,万一让他发现你就是那秦剑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谢陌听她如此说,心中不禁激荡了一下,想这绿腰面上虽看来淡淡的,可是她这番话分明是在关心自己,所谓关心则乱,谢陌一想到此只觉得自己脑袋是一片糨糊,他故做轻松地道:“绿儿,这样的话以后休提,你不用为我担心,大不了到时候逃回来就是了。”
“咳……如果真被他发现的话,你以为他会给你机会逃吗?”绿腰边说边摇头,“也罢也罢,一切随缘吧。我知道你有你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昨晚我既然留你在上头,现在我就更没有理由留你下来。”
谢陌听了这话,不觉痴痴地看着她,原来她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那绿腰却是又道:“但谢大哥,此事也并非全无转机,如今我们还可再赌一把了。”
“绿儿,莫非你已有妙计?”
“不是妙计,而是向你偷师了一招。昨晚你赌了这小宝的心,如今我们却来赌一赌那任焉焉的心.”
绿腰此话一出,不仅谢陌大摇其头,连那小虎小宝也是满脸诧异。谢陌已道:“如果赌的是她,我们必输无疑。”
绿腰却是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这倒未必,谢大哥,你应该已经知道任焉焉小时侯的事了吧?”
谢陌点了点,表情却是无比沉重。
“昨晚小虎带我入这密道的时候已将那任焉焉的事说与我听了。看她那症状,只怕是中了一种叫‘嗜血花’的奇毒。这种毒若是在年幼时就种在体内的话,长年累月就会让人嗜血成狂,且依那中毒深浅,或一年发作一次,或几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不仅要再服食‘嗜血花’,还要以新鲜人血为药引,否则就会浑身溃烂而死。且这毒无药可解,中毒者只会日益身陷无法自拔。”
“那冷月痕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竟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一直猜测任焉焉吸血是为了练功,没想到竟是中了这‘嗜血花’的毒。”谢陌不听得大惊。
“其实你猜测的也没错。”绿腰道,“这‘嗜血花’虽奇毒无比,却是修炼真气的圣品,只怕那冷月痕自己也服食过,所以他的进步才超出家师的预料。本来,因这‘嗜血花’的毒性害人太甚,所以我门中的弟子是禁止服食的。必定是当日冷月痕逃离师门时偷偷带走了胚珠,后来自己培育而成的。说来奇怪,此花本极难培育,不仅需要那‘碧血草’碎末做花肥,还离不开我们那边的时令气候,所以普天之下,只怕我们那里才有,真不知这冷月痕是如何将它培育出来的?”
谢陌一脸不可置信:“那如此歹毒的‘嗜血花’竟要这疗伤圣药‘碧血草’做肥料?”
绿腰见谢陌诧异的表情不禁笑道:“这有何好奇怪的?这天底下的事本就如此,阴阳互补往往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只那这冷月痕实在过分的残忍了,小虎看见那任焉焉吸人血时,她还只是个幼稚小童,她从小就要受这血腥之苦,要是常人,只怕早已疯掉。”
谢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凉意,此时他心中突然想起一个人,却是那红罗,她和任焉焉的命运竟是惊人的相似,一个是从小被训练成一个冷血杀手,一个却是从小被下毒控制,因的却都是这害人者的利欲贪心。
谢陌叹道:“只怕她不疯也差不了多少了。”
绿腰却摇摇头道:“我与那任焉焉比试时,她明知不是我对手,却还能冷静应对,心志坚忍实非常人可比。你想,如果你是那任焉焉,你会对那冷月痕怎样?”
“我定对他恨之入骨。”
“正是,以你的心性尚且如此,你看这任焉焉可是那性格柔顺轻易屈服的?”绿腰见谢陌使劲摇头,笑着道:“既如此,你看这她如今却对这冷月痕言听计从,岂不是太过奇怪了吗?”
“你说任焉焉表面上虽对那冷月痕低眉顺耳,实际上却是在嗣机报仇?”谢陌心中不禁泛起在飞鹰堡时与任焉焉初次谈话时那无助的表情,虽然他信香梅说她别有用心的话,可不知为何谢陌心中总觉得她那晚的凄楚表情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正是因为她心中也有对别人不能说的隐痛?
“正是。所以谢大哥,我们为何不赌她一赌?”
“你要我们联合任焉焉将那冷月痕除掉?”
“不,昨晚我和任焉焉两败俱伤,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即使再加上任焉焉只怕也未必是冷月痕的对手。但如今的形势,若那任焉焉肯站在我们这边,你我或可从这天霸门全身而退,如此以后的事才可有打算.”
谢陌也不禁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但此时他心中已经对那任焉焉非常忌惮,那任焉焉屡次骗他,刚刚还差点让自己和绿腰陷入危机,心机之重实在难以窥破,如今自己还要主动找她合作,又怎能保证不被她又骗了。
“你无需如此忌惮她,不关心者不乱。只要你跳出棋局,旁观者自然清。你可知你为何处处受限与那任焉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