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陌没想到绿腰会这样问,他心里不知为何竟变得有些急噪:“只因那任焉焉心机太深,我……”他话才说到一半,却见那绿腰只看着自己,但笑摇头。不知为何,那本来要说下去的话,谢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了口。但他略迟疑了一下,就将那任焉焉如何对自己处处设陷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说完叹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说赌她的话,我们必输无疑。”
“谢大哥,”绿腰听完竟还是笑意盈盈,“在听你说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更加确定我的推测并没有错,这发生的一件件事情不都正是因谢大哥当局者迷吗?”
“不,这怎么可能呢?”
绿腰已道:“谢大哥,你可知道你每次提到那任焉焉时都会流露出一种怎样的表情吗?”她顿了一顿,“那是一种极痛心的表情。”
“绿儿,你在说什么?”
绿腰却不理他,只顾自己接着说:“而你会这样,难道不正是因她在你的心中与别人不同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谢陌没想到绿腰竟会如此说,急忙否认,可他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为何自己会有一种被人一语言戳破的感觉?可自己明明对眼前的绿腰牵肠挂肚,又怎么会对那任焉焉有不同呢?可为什么自己心里面却好象隐隐同意绿腰说的话?他不禁自己刚刚在那任焉焉屋里,当自己看着她惨白的容颜,心中说着那负她的话时,难道没有真的那种心痛的感觉吗?不,怎么可以这样想。这任焉焉对自己虚情假意,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自己如此想,岂不是又要中她的诡计了?“绿儿,那任焉焉只当我是个猎物而已,我岂能对她有情?”
“咳……谢大哥,你可听说过那烈酒虽割喉,却是能让人欲罢不能?”
谢陌愣了,他看着眼前绿腰的这张绝世容颜,她的这句话却让自己心中刚刚所有的反驳没有了一点力量。为何她总是如此明了自己的心意,而自己又总是会被她一语拆戳?割喉毒酒?难道这不正是对那任焉焉最好的一种形容吗?没错,自己的确厌恶她憎恨她,可是如若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受难,自己能舍弃她吗?那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如果说这种不一样的感觉就是男女之情,那自己对绿腰呢?这牵肠挂肚,这脸红心跳,这魂不守舍,却是与面对任焉焉时截然不同的,那这些又都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谢陌却不禁笑了。自己现在困扰莫非就是所谓的“为情所困”?原来这滋味真是这样地烦恼,这样地让人殚精竭虑,像是永远找不到出口,可自己却还是宁愿深陷其中。终于,谢陌抬起眼睛,看着绿腰那澄静的眼眸,坦然道:“绿儿,也许你说得没错,我确是为她心痛,可这到底是为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
那绿腰听说,却只朝着谢陌淡然一笑:“谢大哥,你不必与我说这么多。这世上最难解的本就是这个情字,绿儿虽不明了,可是却看过许多人为这个情字肝肠寸断,所以我曾发誓今生绝不让自己陷入其中。”
绿腰的这番话让谢陌犹如被人浇了冰水一样,刚才还澎湃起伏的心一下子就冷下来,她说不会让自己陷入其中是什么意思?
再看那绿腰还是神色如常,只笑着接着说:“我既然不在这情事之中,自然比人看得更透些。谢大哥,你可放得下吗?”
放得下什么?你问的是谁?是那任焉焉?还是你?谢陌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的味道,可他嘴上不知为何竟哈哈大笑:“你不说她是割喉烈酒吗?我怎么能一时放下?”
绿腰叹息一声:“我知道谢大哥心中已经明白,我也不再多言。只是谢大哥如今却应该屏除杂念,否则就会再次陷入险境。”
谢陌被她这么一提,却是清醒了一下。刚才那绿腰的话虽让他心中郁结,可他知道现在这世上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等他去做,如今无论是绿腰还是任焉焉,都得暂且放下,否则后果却不只是自己的性命这么简单。他如此想着,已是强自压下心中感受,正色道:“我明白了。”
“如此你可愿意去赌一赌那任焉焉的心?”绿腰点头笑问.
谢陌正想回答,那久在旁没有言语的小虎却突然问道:“若任焉焉已将大哥是秦剑轩的事告诉那冷月痕知道了呢?”却原来是他和小宝久做小厮,最是识相,知道刚才并不是他们该说话的时候,于是两人在旁一直沉默不语。可是如今小虎只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妥当,忍不住就发问了。
“绝无可能。刚刚我见小宝虽受刑,却并未将招供。可若是那冷月痕知道了谢大哥的事,以他的手段,小宝只怕一刻也挨不住。显然,任焉焉是私下审问小宝的。”绿腰说到这里,却是朝小宝一笑,才继续道:“后来我听了谢大哥说的事,更加肯定冷月痕并不知道谢大哥就是那秦剑轩,因为同样的道理,那冷月痕自然有办法让谢大哥开口说话,所以他不会多此一举,使用这些计谋。”
谢陌却有些不以为然:“哼,任他再多酷刑,我若是咬牙自尽了,他也不能奈我何?”谢陌这句话却是说中了小宝的心事,只是刚刚绿腰朝他一笑,他已是喜笑开,所以不曾反驳。
“若是酷刑,我就不会如此肯定了。冷月痕曾修炼本门秘技催音迷魂术,我师傅说他极赋天资,当年是他们中进步最快的,所以我估量他现在应已到达了一定的境界。而这催音迷魂术本是一门……”
“这催音迷魂术难道是一种迷人心智的武功?”谢陌心中一动,抢着道。
绿腰点头接着道:“正是.粗通此术者就可扰人心智,使人心神不宁,精通者则可使人产生幻觉,堕入幻境,不知自己所做何为。因为此术与其他武功不同,影响太深,所以它是本门唯一的秘传武功,只有本门弟子才能修习。”
“那任焉焉是冷月痕的弟子,可她似乎也不通此术,否则她怎需采取这么多手段。如此看来,那冷月痕对她也有戒心。”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