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今晚要给妹妹收拾行李,耽误了时间
PS:明天要去送妹妹到长沙上学,请假三天,还请大大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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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这次的爆炸点在门楼的反向上。后面的堡墙原本就比较薄弱,守卫也比较稀松,观童下了狠心,四匹战马驮着八个装满火yao的大箱子将堡墙炸开个一个四五丈宽的大口子。看到身后再一次腾起的烟火,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这回东南堡怕是真的完了!
离爆炸不远的地方,拓跋骢率领的阙薛军已经全体下马,这只队伍是北元朝廷的老底子,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头上零星的箭矢对他们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眨眼的功夫,他们的脚步已经踏上了堡墙倒塌之后形成的斜坡。
“杀——”气势如虹的阙薛军在缺口处遭到了守军的迎头痛击——在第二次爆炸发生之后,周世玉大惊之下却没有乱了阵脚,校场上已经集结起来的两队人马一拥而上,将拓跋骢的人马死死的堵在了缺口上。
因为事发仓促,守军没有形成有效的战阵,完全是凭着一股蛮勇之气和敌人死打硬拼。这个缺口宽足有四五丈,故此拓跋骢一次可以投入更多的兵力,而守军投入的两百人已经是堡里现有的全部机动兵力,再要增援的话的,就只有拆东墙补西墙了。故此,当观童得到拓跋骢在缺口上受阻的消息时,一点儿也不焦急——在缺口打的越激烈,敌人的损耗也就越大,自己耗的起,可是里面的守军耗不起,仗打到这个份儿上,结局就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
……
蒙古人的弄出来的两次爆炸威力极大,巨大的声响传出去数十里之遥,连刚刚赶到附近的项凌等人都听见了。
汪启平见识过火yao爆炸的厉害,估摸着这是拓跋骢用上了火yao炸开堡墙,知道事情不妙的项凌焦急万分——要是再晚上一时半刻的话那就真的完蛋了,不过他还没有急到丧失理智的程度。他让自己的部下抓紧时间将跑了大半天的战马换了下来,换下的战马交给几个斥候和伤兵看管起来,这才上马去救援东南堡。
就在队伍起步的时候,又是一声轰鸣传来,项凌心中又是一紧:难道东南堡已经破了不成?顾不得会提醒敌人自己的到来,他连忙让丁佑生施放了联络用的烟花。
项凌的烟花固然提醒了乐观中的观童,但是也让堡里的守军振奋了起来——一朵回应的烟花过后,高旗和周世玉在各自负责的缺口上都发起了强劲的反扑,无论是金山部的儿郎还是阙薛军的勇士,都被他们打的节节后退。
烟花出现之后,又过了足足半刻钟,项凌的人马才出现在地平线上,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金山部骑兵不待观童下令,在两个百户的指挥下一左一右一字排开,朝敌人迎了上去。远远的右翼,已经从堡外撤下来的五百精壮马贼划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形——那是观童防止敌人掉头的后手。
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无遮无掩,己方以逸待劳又有两倍的优势兵力,两个百户打定了主意要一口气吃掉眼前的这一小股敌人,让那些眼高于顶的阙薛军和无法无天的马贼们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汉子!
抱着这个念头,金山部骑兵开始加速,他们惊讶的发现:对面的敌人也在不断加速!这倒是让那些想趁着敌人人困马乏占点便宜的人大失所望了。
电光火石——这个词用来形容两军相交之时实在是精妙之极:无论是久历沙场的老兵还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几乎没有人能够射出第二只箭——首先动手的金山部骑兵,他们使用的角弓射程要比项凌部下普遍使用的手弩远上不少。
“噌噌——”不绝于耳的弓弦扰动声在滚滚的杀伐声中几微不可闻,一枝枝漆黑的箭矢在两军之间划出一道道平滑的弧线,朝着对面的目标飞去。正在冲锋的项凌所部马上有了反应——在最前面的十几个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倒下之后,不用队长们的吩咐,士兵们不是俯下身去躲避,而是用自己的手弩朝着刚刚进入射程的敌人反击。粗短的弩箭射程一般,但是三楞箭头的穿透力和杀伤能力远远大于寻常的弓箭,仅仅一轮互射,双方各自付出了接近两百人的伤亡。
没有再次射击的时间了,大家一声不吭的抽出各自的马刀或是弯刀,白刃战开始了。
金山部骑兵原本占据着数量优势,但是他们心太大,抱着一口吃掉对手的想法,队形拉的太开。项凌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集结成锋矢阵形的部下狠狠的冲向两个百户之间的接合部——那里的兵力相对稀薄。
“杀——”利用敌人的失误造成了一个小小的局部优势之后,两只队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刚刚一交手,项凌就发现:这只队伍和自己以前所遇到的蒙古人绝对不是同一个概念——他们太强悍了。虽然无论是铠甲还是武器,自己的部下都站着优势,而且正面上的敌人数量上也不比自己多,但是他预想的突破还是没有成功——他们被敌人粘住了。
项凌不会责怪自己的部下——他们已经尽力了,只能说这些敌人的战斗力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估计:在武器zhan有绝对优势,兵力相等的情况下,自己的部下——大明镇北军的精锐之师(他自己认为的)竟然被一群部族骑兵打的手忙脚乱!项凌不止一次的的看到自己,金山部骑兵任由对手的马刀砍在自己的身上,只为了把自己的弯刀送进敌人的咽喉。而且在和几个十夫长模样的敌人交过手之后,项凌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这些敌人的白刃战能力绝对在自己的部下之上,要不是身上的盔甲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扛住敌人的铁制弯刀,只怕自己一方的伤亡会更多!
“大人——”汪启平发出号令,让残存的不到两百人向项凌这边靠拢:“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要马上冲出去——”他指指从两翼远处绕过来金山部骑兵大队和还在兜底的马贼:“要不然我们就要被鞑子包饺子了!”
“行——”项凌现在也是有点毛了:刚才砍死一个十夫长的时候,被他的垂死挣扎一刀刺在自己的腰间,好在蒙古人的弯刀利于劈砍不利于刺杀,加上兰心为自己做的牛皮护腰才让自己仅仅受了轻伤。看看四周已经有些稀稀落落的士兵们,项凌大力挥动着自己还在滴血的马刀:“弟兄们,跟我着冲出去——”
“噢——”不说别的,项凌的一声“跟我冲出去”让原本有些低落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跟我冲”和“给我冲”,说起来差别不大,但是听在士兵们的耳朵里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当面的敌人没想到刚刚退下来的敌人这么快就又上来了,连队形都没来得及整理就被项凌带着队伍充了出去——但是他们还是让项凌留下了三十几个士兵。原本想把这一小股敌人包围起来金山部骑兵们追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朝着不远的东南堡大门扬长而去。
……
“该死!”匆匆从缺口处撤回来的拓跋骢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恨恨的以拳击掌——他老远的就看见了这只队伍前面打的是威远堡骑兵营的牌子,想到这个老对手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拓跋骢心里就像是嘴里飞进了苍蝇一样不自在。
“不急——”观童举手制止住冲动的拓跋骢:“一股骑兵困在堡里,总比他们在草原上和我们绕圈子好的多吧?现在咱们马上把人马都调集起来,从两个缺口上同时攻击——我就不信他东南堡是铁打的!”
……
缺口处,攻守双方的尸体已经铺了一地,流淌的鲜血将砖石染成了紫褐色。
“杀——”已经红了眼的蒙古人丝毫不顾两旁射下打的箭雨,赤膊挥舞着弯刀,踏过自己人和敌人的尸体,义无反顾的冲向严阵以待的守军。
“弟兄们——拼了——”人数居于劣势的守军早已经用上了所有的预备队,从管带到伙夫,从文书到杂役,所有人都投入了战斗。跟随项凌冲入堡中的骑兵一共一百四十七人,出去十四名重伤员,所有人变成一队,也投入了缺口处的争夺。
没有战术运用、没有机动包抄——在两个方圆不足百丈的小小范围里,两只野兽一样的军队运用从弓弩到刀枪再到拳头砖石等等一切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器物相互争斗,相互厮杀。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胜是败都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存在着同一个概念:杀死敌人、杀死敌人、更多的杀死敌人!
当厮杀声再一次低落下去的时候,进攻者再一次败退下来。他们没有撤的太远,就在墙外面不远的地方停顿下来——敌人的损失也是一样的惨重,而却他们已经没有后备的力量了。下一次,我们一定能够干掉他们!看着缺口处累累的尸首和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渍,他们对自己的胜利充满信心。
“项兄弟——是我们连累你们了!”周世玉在刚才带头反攻,被流矢射中胸膛,好在盔甲厚实,伤得不重,但是三次守伤的他已经不能指挥战斗了。现在项凌是堡里的最高军官,指挥权自然落到了他手上,在被抬走之前,他握着项凌的手这样说。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项凌倒是看的开,笑着安慰他:“你都当我是兄弟了,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好好休息吧,到时候我还要请你和庆功酒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