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踢 馆
次日约上老白先生和昝博一干死党，一行浩浩荡荡前往医院探视他，却被告知患者刚刚出院。这下犯了难，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这样回去自然不甘心。当下有人提议：直接到昝家。众皆响应。距离不远，蜂拥而至，闹市区一间规模宏大、名声响亮的“扬威武馆”竟然便是。我自然备感新奇，随同大家走进大厅，稍事休息，工作人员问明来历，电话联系，不大会儿，昝搏兴冲冲迎了出来，俨然主人自居，将我们一路领到三楼会客室，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师傅，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大家落坐后，他说道。
我眨着眼睛，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吗？”
昝搏挠着脑袋，尴尬的说：“怎么会？俺心目中的天涯师傅日理万机，抽空看望徒弟，那得做出多大的牺牲啊。”
“你可拉倒吧！”我哈哈大笑起来。
在场诸人均是前仰后合，乐不可支。昝搏感动之余，一一敬茶。相互调侃间，一个武馆服务生走进会客厅，伏在昝搏耳边说了些什么，后者脸色大变，蓦然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一把抓住正欲往外走的服务生，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气愤的说：“来了几个日本人，说的好听切磋武术，其实就是嫉妒我们武馆的名气比他们空手道会所大，踢馆的。”
听到这里，大家再也坐不住了，气氛顿时激昂起来，不由纷说，争先恐后，夺门而去。
“哎，年轻人始终都是这么冲动的。”老白先生叹了口气，顺便拿起烟杆吸了一大口。
我微笑着说：“那你在这里等着吗？”
老白先生呵呵笑道：“最起码商量一下，怎么能这些让****的体无完肤的滚出武馆而警察又不会来找麻烦，那才对嘛！”
这姜真是老的辣，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疾步走出大厅。身后脚步声响，自是老白先生随后跟了出来。循着隐约的打斗声行去，走到二楼，推开大门，眼前情形令我大吃一惊：典型的练功房诺大的面积却挤得密不透风，人群磨肩檫锺；中央空出的场地上，四个身着和服的男人傲慢的伫立，嘴里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地面东倒西歪、横七竖八躺着的十来位穿短打的青年男子，轻声呻吟着。
一个四旬左右的男人面沉如水，与四个日本人相对而立，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自有一股无形的愤怒、憎恨弥漫空气中。
“视暗算、偷袭如常事，倒也是你们惯用的伎俩，只能怪这些弟子学艺不精。”中年男人语调低沉的说：“设若平日稍微刻苦一点，他们又怎么会栽在你们的手里。”不卑不亢，义正词严，颇有将帅凛凛之风。
其中一矮胖日本人嘿嘿冷笑道：“输就输了，还找什么借口？自古至今，都是以胜负论英雄，你们中国也有句老话：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和民族之所以当年横扫全亚洲，武士道精神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什么是武士道？不成功毋宁死。”
此言一出，举室皆怒，而那四个日本人却面露得意之色。
“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话声，一条身影从人群中腾空而起，一脚踹在那矮胖男人的左肋。长声惨叫着，那样肥硕的身体横刺里飞了出去，旁观众人纷纷闪避，他重重撞在墙壁上，烂泥也似瘫了下去。
“谁？是谁？”三个日本人惊惶四顾。
“是我。”
让人跌破眼镜，最先动手的竟然是始终笑容可拘的老白先生。暗暗称奇，分开人群，我缓缓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立，倒负双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慌张的日本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问道。
“中国人！”我和老白先生同时朗声道。
这时，那先前与日本人对峙的中年男人走上来，一抱拳，说：“感谢二位出手相助，未请教。不过这些日本人是来挑战我们武馆的，如果传将出去，说咱中国人以多欺少，那就叫人耻笑了。所以......”
“所以，”我笑吟吟地说：“让我自己对付他们，传出去也就无伤大雅了，是不是？既然你已经想到这层厉害关系，那我就代为其劳，你一定不会介意的，是这样吧？”
一时语塞，中年男人直楞楞的瞧着我，满脸疑虑。昝搏凑到他耳边神秘地小声嘀咕了几句，随后对我和老白先生介绍：“这位是我父亲。”
“扬威武馆昝一海，”中年男人再次拱了拱手，面带笑容，说：“原来二位就是老白先生和天涯，听犬子时常念起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我回了一礼，说道：“幸会，幸会。”
老白先生却捻着胡须，呵呵笑道：“天涯最近已经红透了半边天，我一老朽，可没什么名气可言。”
昝一海真挚地说：“老白先生怎么会这样谦虚？现在到大街，随便抓过一人，都肯定知道您的名头的。一海拙于言辞，如有得罪之处，还请您见谅。”
“哪里，哪里，只是开玩笑，呵呵。”老白先生无比受用的道。
我们三人在寒暄，那三个日本人可挂不住面子了，为首那满脸疙瘩的家伙冷冷的说：“扬威武馆如果仅仅依靠外人的帮助取得今天的胜利，那你们以后还能在同行间抬起头来吗？”显然颇为忌惮老白先生的身手，在旁敲侧击挤兑着昝一海。
我摆了摆手，阻止刚欲发言的扬威武馆馆主，一步步走到日本人身前，用手一指昝搏，问道：“他是不是这个武馆的人？”
“是啊，是又怎么样？”那日本人仰着脑袋，公鸡般尖锐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我朝他招了招手，嘿嘿笑着说：“我是他的师傅，你说我算不算这间武馆的人呢？废话别说了，就我自己，你们三个一起上来吧，假如三招内不能将你们打的爬不起来，我就自尽，这间武馆从此关门。你们看怎么样？”
狂言落地，全场俱惊，真应了那句话：几家欢乐几家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