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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战告捷

夜已昏,月未明,翊麾校尉赵虎领着五百精锐的淮南兵嚣张地出现在后唐军营百米之外,后唐哨兵立时发现了这一彪人马,大呼有敌袭。前营顿时炸开了锅,刚躺下的士兵们又纷纷爬了起来,大呼小叫地将中军帅帐中的李存勖也惊动了,他望见前营一阵骚乱,唤来一个亲兵把马牵来,便策马向前营奔去。

到得前营,看见自己的士兵都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严阵以待,他赞赏地扫了他们一眼,问道:“谁能告诉我何事骚动?”还没等人回答,就听到一个粗嗓子声音在喊:“河东叛贼们,叫你家逆贼伪帝速速出来受死。”

李存勖闻声知道淮南军已到,他曾派出探子侦察,知道对方前锋只有三千人,他本想趁对方立营未稳之时打个措手不及,但谨慎的王佐以为这是对方的计策,暗中必有埋伏,劝他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对方竟然挑上门来了。他分开众士兵,站到前面,只见对方前排士兵绵延至黑暗中,看不到尽头,后面的就看不清了,只道是对方倾巢而出,便以马鞭指着营外为首的大将道:“何方无名之辈,见本太子,为何不下跪行礼?”

“大唐淮南节度使麾下翊麾校尉赵虎是也,黄口小儿,岂敢妄称太子,叛国逆贼,何不早降?我家大人或可饶你一死。”赵虎高声吼道,其余士兵也高声地大喊:“叛国逆贼,何不早降?”

李存勖闻言大怒,道:“兀那贼子,口气忒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想让本太子投降,所仗者何?”

“我家大人兴百万仁义之师,北上剿灭伪帝李克用,你这伪太子竟敢挡我大唐军的去路,真不知死活。”

“哈哈哈哈,百万之师?先锋所到者有多少?”李存勖大笑道。

“先锋独孤将军率四十万大军到此,只需一息间便可将你这二十万蚂蚁淹没,然后趁胜北上,扫平后唐,擒伪帝独眼虫,斩其人头悬于太原城门之上,到时看谁敢犯我家大人天威。”

“混帐,竟敢辱我父皇,定叫尔等狂妄之辈死无葬身之地,儿郎们,随我杀敌。”李存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心知对方先锋只有三千人,四十万大军之说,完全是唬人的,大怒之下哪里还会有所顾忌,打开营门便领着五万骑兵追了出去,已经被封为太子东宫侍卫长率府率的王佐阻之不及,暗道不好,也跟着追了出去。

赵虎眼见对方五万骑兵如出闸的洪水般涌来,马蹄踏得大地也在颤抖,在这个安静的黑夜里尤未摄人。五百淮南兵不退反前,两军一接触便战在了一起,淮南兵清楚自己的任务不是杀敌,几乎都是虚晃几刀便跑,但在骑兵的追击下如何逃得掉,瞬间被灭掉大半。

赵虎见目的达到,不敢恋战,砍翻身边一个后唐兵,一边跑一边故意高呼:“贼子厉害,兄弟们撤!来日再战,来日再战!”李存勖闻得此言,得意地大笑道:“儿郎们,将这些垃圾扫个干净,让他们知道冒犯后唐天威者的下场,杀呀!”

这下不是诈败,而是真败了,淮南兵纷纷拔足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五百人跑过埋伏圈的时候只剩下数十人而已,李存勖杀得兴起,完全没有注意对方有多少人,就这样追了下去。

五万骑兵气势汹汹地追过一个山冈,却发现这里的道路狭窄,且多坑洼沟壑,发挥不出骑兵的优势,只能望着远去的敌军望洋兴叹,李存勖眼见追不上了,只得下令回营,就在大队人马还未全部转过头时,后方突然杀出一彪军,大旗上书:“胡”。对方人数不多,但碍于己方阵形未稳,还有半数骑兵没有调过头来,李存勖一马当先杀入敌群,口中高声吼道:“星星之火,岂能与烈阳争辉,即使本太子中计也能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王佐赶紧跟上保护,后唐军的骑兵一部分跟着杀了回去,一部分和刚调头的骑兵撞在了一起,乱作一团,互相漫骂,待全部都调了头,这时刚才逃跑的数十名淮南兵又悍不畏死地杀了回来,来不及调头的后唐军被杀了个稀里哗啦、呜呼哀哉。

这时后唐的太子可谓憋了一肚子气,自己明明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却总是杀不完眼前的敌人,他发现这些人根本不正面和他们交手,只是游斗,把调头不快的骑兵们耍得团团转。

王佐看出了古怪,忙对李存勖道:“太子殿下,臣发觉他们好象在拖延时间,我们得火速回营,迟则生变。”

我们大营还有十五万大军,我不信他们几千人杀得进去。李存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有点担心,自己这次似乎太轻敌了,于是低声问道:“王侍卫长有何办法教我?这些苍蝇太讨厌了,甩之不去。”

“我们先收缩阵型,然后以优势兵力将敌人合而围之,到时候再一举消灭。”

“好,给我杀光这些垃圾。”李存勖立时勒马下令收缩,骑兵们纷纷聚集起来,一瞬间将淮南军暴露了出来,赵虎也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粗人,知道这样对自己不利,他回头向敌营方向望去,隐隐可发现火光,知道任务已经完成。心下大喜,和胡恒对望一眼,急忙下令全体撤退。

还没等李存勖下令进攻,淮南军已经跑得干干净净了,王佐言穷寇莫追,恐又再中计,只是催马往大营赶,因为他也看见了火光。糟糕!大营果然出事了,李存勖后悔不迭,赶紧回师救援。

安子云依计行事,果然诈开了营门,进到里面立时发难,前营士兵大多跟随李存勖而去,只剩下一些斥候和哨兵,战斗力不强,人数也不多,猝不及防下被淮南军全数歼灭。

安子云骑着马,到处扔火把,看着敌人的前营变成一片火海,他惬意地笑了,这还是头一次赢得这么轻松呢,以一千人攻入二十万敌军的大营,想想也值得骄傲了,何况还能在里面横冲直撞,纵火烧营,真是太痛快了。

独孤将军真乃将才也,只是不知武力如何?他不禁佩服起那个少年将军来,

成就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功劳,他甚至有了可以在同僚面前吹嘘的资本,待在独孤将军手下做事,说不定以后自己也会成为一名战功赫赫的名将呢。

安子云听见中、后营似有马蹄声响起,他赶紧下令撤退,那些淮南兵们俨然成了一个个纵火犯,烧得不亦乐乎,凡是能点着的都点上了,听到撤退命令才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火把扔了。

后唐太子的骑兵赶回大营,只看到了被烧成一地黑灰的前营,中、后营的人正在清理火灾现场,呛鼻的浓烟让李太子觉得十分难受,心里又憋着一肚子火气,顿时感到头一阵眩晕,差点栽下马来。幸好身边的王佐及时扶住,唤来太医查看。这次虽然损失不大,只折了数十骑和留守前营的两三百人,但首战失利,对于稳定军心十分不利,面子上也挂不住,李存勖对那个从没听过的独孤将军十分愤恨,躺在中军帐内还恶恨恨地大叫:“我一定要杀了独孤小贼,气死我也!”

王佐见太子这般愤怒,忙凑过头道:“臣有一计可叫这支前锋军陷入绝境,只要我们断了他们的后援,这区区三千人瞬息可平。”

“哦,何计?侍卫长教我!”

“只要我们……如此、如此……到时候那几只小泥鳅翻不起多大的浪。”王佐附在太子耳边低声道。

“好计,那时即使他们钻泥里,我也能把他们挖出来煎了吃。”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安子云率众凯旋而归,老远就看到独孤羽和其身后的赵虎、胡恒、古焘在营门外迎接他们了,安子云跳下马,疾走几步,便拜倒在独孤羽面前,恭声道:“末将安子云幸不辱使命,将军之能,末将实在佩服!”

“将军请起,这次胜利完全仰仗各位的功劳了,将军用命,士兵效死,我有何能,只不过动动嘴而已,诸位的功劳我都记下来,日后自当禀明杨大人,论功行赏。”众人见他谦虚有礼又不居功,心里对他更加佩服。

“各位请回自己岗位,后唐受此之败,定不会善罢甘休,恐会疯狂报复,我们不与之交战,死守等候我军主力的到来吧。”

“遵命!”心悦臣服的众将都应命而去,独孤羽总算在军中站稳了脚跟,古焘也表示了歉意,并申明今后一定誓死效忠独孤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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