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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万援军覆灭

次日晨寿春——

太守商鸣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了,他连夜督促士兵搬运滚木巨石,架好油锅,有不少老百姓自发地来帮忙,这让他很欣慰。东方接天处光芒大盛,太阳冒了个顶,今天天气不错,士兵们都感到很温暖,却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死在今天的太阳底下。

王佐刚升帐就得到斥候回报,淮南援军三万骑兵已在三十里之外。“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看来礼物要提前送出了。”他心道,扫了一眼帐内诸将,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感到很满意,他笑道:“我们有客人到了,大家跟我去准备礼物。昨日没受伤的攻城军继续攻城,再分出一万人加入攻城部队,其余人马按我安排布置。”

橘红橘红的日轮刚升上地平线的时候,后唐军近一万五千人再次发起了攻城战,依然是惨烈的战斗,不断地有人死亡,有人受伤,呐喊声、惨叫声、怒骂声汇合在一起,演奏着死亡进行曲。蓝紫色的天空也忽然变得惨淡起来,一抹抹似血红霞出现在天际。

无锡防御使秦朝云现在心里十分焦急,因为他正率三万骑兵赶往寿春,他们已经策马跑了一夜了,人马俱都疲惫不堪,可是时间不容许他们停留。今日破晓之时总算离城不远了,跑过一个山头,终于可以看见若隐若现的寿春城了,心下一喜,快马加鞭,更快地行军。

攻城战还在持续着,双方死亡人数也在不断地攀升,后唐士兵虽然死伤过半,却没有一个人后退,依然捍不畏死地架云梯、撞城门,全然不怕头顶上如雨下的巨石滚木。城头的商鸣换了把精钢大刀,如切西瓜般一刀一个,将爬上城的后唐兵砍落下去,人头在地上骨碌碌地翻滚,断裂处喷着污血,溅起一团团血雾。

秦朝云越驰越近,渐渐地连喊杀声都依稀听得清了,他舒了口气,这足以证明寿春还未失守,他勒住马,后面的骑兵也停了下来,现下后唐兵正在攻城,自然不能就这么冲到城下解围,秦朝云略想了一下,决定去攻敌人的大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只要攻破敌军大营,寿春之围自会立即解除,攻城战也会结束。这个办法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率三万骑兵突袭后唐大营,一路疾驰,不多时已经可以看见敌营大旗上的“王”字,只要过了这条狭窄的隘口,就可以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了。

正当秦朝云想着敌人发现他的突然出现是多么的惶恐和惊慌时,前面突然传来惨叫声,“扑通”、“扑通”,跑在前面的骑兵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连连,陷入了拒马坑中,坑内遍插竹刺,人马掉入皆必死无疑。秦朝云的马也收势不住,前蹄陷入拒马坑,幸好他身怀武功,反映不慢,双脚一踩马背便弹射回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后面的骑兵刹不住,全都撞了一起,秦朝云知道中计了,急忙下令后撤,好不容易止住乱势的骑兵又开始混乱起来,这时突然喊杀声震天,隘口的出口处涌现大批后唐弓弩手,毫无征兆地开始放箭,一息间射倒大批淮南骑兵。

秦朝云右手握着一把长剑一边拨着箭枝一边向外突围,凭着高绝的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前排弓弩手的上空,长剑一挥,剑气四溢,犹如长虹贯日般寒光一闪,数十个弓弩手纷纷倒地而死,没有丝毫的停留又再发难,一时间弓弩手的箭再也射不出去,反而被秦朝云杀得四散而逃,缓过气的淮南骑兵看到了主将的勇猛,士气大振,御马跃过大坑向着隘口冲去。

骑兵的冲击力可想而知,只一次就冲散了弓弩手,出了隘口,大家正在高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从一个陷阱里跳进了另一个陷阱,四周密密麻麻全是颈缠蓝巾,手持长矛的后唐兵,于是大战再度爆发。

秦朝云杀得很过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杀过人了,十年前他刚出道时,赤手空拳将无锡霸刀常衡打成重伤,当夜常衡伤重不治而死,从此他便被常家长期追杀,流浪在外。江湖谣传常家重金委托了江湖第一杀手招风鬼秦夜哭来暗杀他,要知道秦夜哭自出道起就没有失过一次手,他要杀的人无论逃到哪里都只有一死,那时起他便一直提心吊胆的活着,不敢再杀人,后来遇到杨大人,见其武艺不错,收为亲兵。在后来他又因功被封为无锡防御使,大摇大摆地回到了无锡,武林中人武功再高都不敢与官府为敌,常家也只得放弃了追杀。

秦朝云的武功自从当上防御使以后就没有再用来杀人,如今杀起了头,怎可能停下,他发现肆无忌惮地杀人的感觉真的很刺激。他的软剑又划破一个后唐兵的咽喉,“好剑法,在下来会一会你!”一秆黑身铁枪如电钻一般划破虚空,刺向秦朝云,所谓一寸长,一寸强。秦朝云面色一寒,知道遇到了高手,当下不敢犹豫,身体拔高三尺,堪堪避过,那枪头从他的跨下刺过,没有收回就突然变向刺向上方,速度之快,秦朝云在空中翻了个跟斗,脚尖在枪身上一点,身剑合一化作白芒袭向使枪者的面门,那使枪的赫然是王佐,他大喝一声:“来得好。”

一个漂亮的铁板桥让秦朝云扑了个空,枪头往下一压,枪尾弹了起来,正中秦朝云的腹部,只听得他惨叫一声,倒飞了回去,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腥血,他摸着肚子惨然道:“阁下是雍州追风枪王佐?”

“想不到还有人认得我。”王佐出生在雍州,十五岁时在潼关遇一枪法如神的高人授以枪法,十九岁时于枪法一道臻至化境,曾以一秆黑身铁枪挑遍河南,罕有敌手,由于他出枪速度肉眼难辨,速度之快,追风枪之名由此而来。身处乱世的武林中人大多加入了各地藩镇势力,以求辉煌腾达,王佐也不例外,但他每战必博命冲杀,勇猛非常,后来得到李克用赏识,升为副将,年前梁晋之战,他献计并重创朱温的成德军,后唐建国后得封太子东宫侍卫长,留在李存勖身边办事。

“在下总算输得不冤枉,来日还要讨教!”秦朝云说话间捞起一具尸体抛向王佐,趁机展开轻功遁走了,三万骑兵或死或降或逃。王佐翻身上马,下令回营,因为淮南主力军就快到了,他不能再设陷阱了,因为时间不容许他准备,他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布置好防御工事,拖住淮南援军为太子争取时间。

青州——

天祐四年三月末,后唐太子李存勖领兵十万包围了青州城,独孤羽站在城头望着城下整齐的方队,只见个个蓝巾黄甲,精神抖擞。方阵中旌旗林立,刀枪俱都寒光闪闪,真是兵强马壮啊!他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这是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场面,第一次亲自指挥大战役,他心里紧张得不得了。

对方显然没有立即进攻的打算,都安静地在原地等着命令,独孤羽已将所有守城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其中包括了“飞火”,“飞火”是最早的火yao武器,史书记载最早使用火yao武器是唐天祐元年(公元904年)。当时,地方割据势力在互相攻伐中,曾使用“飞火”攻城。“飞火”就是在箭杆上绑一个火yao团,点燃引信后射出去。

“飞火”本是攻城武器,但用于守城威力也是不小,昨日独孤羽在青州城中闲逛时看到有小孩在玩烟火,突然想到了“飞火”这个火yao武器,于是赶紧找了家专制烟花炮竹的大店铺订做了几十万枝,那家店近百人连夜加班,只得十万余枝,独孤羽交代他们不要停,继续出货。这批“飞火”独孤羽特意吩咐多加了份量,其破坏力也大大的增强,炸断手脚是不成问题的。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火yao武器运用的很少,也没有专门的人去研究。古焘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这种类似烟花的火yao武器将一棵人粗的大树炸断的话,他是决计不会赞同花那么大的价钱去做烟花。现在他终于彻底地服了独孤羽,这个少年将军总是会想到办法对付敌人,而且举手投足间感觉到不到半点强者的气息,却偏偏给人一种强大的感觉,可见其武功决计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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