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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归途

胡猛为人非常知进退,平时虽然与我极为熟络,但关键时刻从不含糊,闻言马上抱拳应道:“公子放心,胡某一定会加倍小心,定保此地无恙。”

我伸手拍拍胡猛肩膀,笑道:“胡大哥做事小弟向来放心,刚才也只不过是稍加提醒。我已准备修书给八叔,请他再调拨些军士来助胡大哥。”

胡猛闻言很高兴,也笑道:“兄弟想得真是周全,这样一来我的把握就更大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事,道:“胡大哥,新年将至,大哥和军中弟兄们还要在这里忙碌,小弟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意准备了六百两银子。大哥拿一百两买酒喝,剩下的银子每位弟兄五两,也算是个心意。”

胡猛听了一惊,六百两银子在现在可不是小数目,我随随便便便丢了出来,让他很是惊讶和感动,但他到底是个洒脱人,闻言也不推辞,道:“那我可要替手下的弟兄们谢谢兄弟了!不过我的那份就不必了,咱们兄弟之间还用谈这个?”

“胡大哥误会了,这区区银子又怎能代表你我兄弟间的交情,只不过是用来给大哥改善改善生活,买点酒喝而已。”

胡猛见我说得恳切,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笑道:“兄弟出手好大方,这么多银子买酒喝可是连几年的量都预备出来了。”

又与胡猛笑谈了几句,我又对初担大任有些诚惶诚恐的王小二道:“小二哥,今年新年就得委托你在这里守候了。晒盐的过程你已经全程参与,整个过程都很熟悉,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好交待的。只不过小二哥在操作此事时,还需要注意多听取手下的建议,有什么办法不妨多试验试验,取精华去糟粕,其他事情多与胡大哥商议,我再留李信助你,那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王小二将我的叮嘱一一记在心头,点头应是。

此间事了,我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又在此住了一宿,大家痛饮一番,第二天便带着晶晶林琳水莹三女,由方农驾车随张省身返回郁州城。

到了郁州城时日子已是腊月初六,此时距离新年还有二十余天,算算返京途中大概需要十几天左右的时间,一路快马加鞭赶车急驰还能再快些,时间还够,我便带着三女在郁州游玩几日,一方面是开始还愿,了结晶晶游览的兴致并给被八叔骗来和我一同游玩增长见识的林琳和水莹二女一个交待,一方面是等候张省身,陪他一同回家举行重返张氏家族的大礼。

郁州可玩的地方不少,我们主要选择了云台山、孔望山和锦屏山。这云台山算是古代著名的灵山,又称郁山、苍梧山,现在还是海上岛屿,素有“海上仙山”之称,前世里苏东坡曾有诗赞曰:“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可谓山山皆景致,峰峰有奇观,景色诱人,美不胜收。

需要说明的是,我给晶晶她们讲述《西游记》时提到的花果山,其实就是南云台山,大名鼎鼎的水帘洞便在那里。去往云台山的路上晶晶她们听我提到水帘洞,便兴致勃勃地非要去游玩一番,好参观参观大圣出山之前的居所。那水帘洞其实只是一个天然裂隙洞穴,高高的瀑布从天而降,气势恢宏,晶晶和林琳水莹一见便非常欢喜,都道不虚此行。都说女人好奇心重,光看外边还不满足,虽然此时天气寒冷,水打透衣衫更是凉得透骨,这也挡不住几位少女的好奇,水莹执意要进洞一观,就连温顺的晶晶和林琳也在一旁推波助澜,无奈何我只得投降一一挨个护送几位姑奶奶进了洞。

水帘洞中其实景致也很一般,要说出名只不过多亏了吴承恩那支生花妙笔才把它描写得令人向往,所以看了实际的样子晶晶她们都有些失望,倒是传说直通东海龙宫海眼的那口小井让晶晶她们很感兴趣,以至于我都担心她们真的想跳进去通过这里直达龙宫。

好不容易游完了几座名山,饶是我功力深厚也有些吃不消,精神萎靡得很,可柔弱的晶晶居然还神采奕奕,就连林琳和水莹也莫不如此,真真让我惊诧,这登山和逛街有什么相通之处吗?

五日后,张省身终于处理完郁州府内所有公务,带了几个亲近随从,我们一行十余人乘两辆马车数匹骏马登上返京的归途。

上回从京城来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取道洛阳——徐州——郁州一线,没有经过另一个重要的地点——颍州,这回为了看看颖州的情况,我们回去时特意绕道而行为的就是经过颖州。

因为八叔治下东海郡平均发展水平很高,颖州也未必有什么特殊的优势,所以颖州在东海郡里并不起眼,繁华程度最起码离扬州、徐州还有很大差距,甚至比起郁州也颇有不足。不过颖州的地理位置却很重要,这里是东海郡、汉江郡和山阳郡几方交界之处,是东海郡的西北门户,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尽管不算肥差,但八叔还是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来担任颖州知府,此人名叫高天,年龄不过三十多岁,自幼与八叔相熟,年富力强,虽然能力不是很强,但为人周全细备,担任此地地方官正是人尽其才。

因此行到颍州没有别的目的,只是随意在颖州转转,以求对颖州的情况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所以我们没有惊动其他人,只是如同普通客商行人一般在颍州逗留了一日。期间因大家都听颍州本地人夸赞本地西湖天下无双,特意又游历了一下颖州西湖。说起来颖州西湖还真是漂亮,长十里,广三里,水深莫测,广袤相齐,亭台之胜,觞咏之繁,真的可与杭州西湖媲美。怪不得前世里古时颖州西湖曾与杭州西湖并驾齐驱,并称杭颍,苏大胡子曾道:“大千起灭一尘里,未觉杭颍谁雌雄”,更有欧阳修的诗赞曰:菡萏香清画舸浮,使君不复忆扬州。都将二十四桥月,换得西湖十顷秋。

晶晶和林琳水莹几女一见西湖景色如此漂亮,顿时欢呼起来,连招呼也不跟我们打一个,自顾自地就来了个姐妹三人自助游,几个人跑在最前面,把其他人甩得老远。期间水莹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晶晶和林琳娇嗔大发,几个便在湖边嬉闹起来。此情此景真是人比花娇,美景如画,动人之极,可惜我手头没有相机类的设备,没办法把这瞬间永恒地记录下来,害得我只好全力开动脑筋记录下每一个镜头。

张省身站在我身边,一边远眺,一边连连赞叹:“未想颍州西湖美景如斯,真是名不虚传!相传杭州西湖盛景更胜一筹,不知又该是何等的美丽?”尤其想到杭州乃是南隋的京城,恐怕这辈子也没希望瞧上一眼,不禁唏嘘不已。

我笑了笑,没有做声,杭州么?总有一天是要去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痛快地在颍州西湖玩了半天,大家都感觉心情非常愉快,连普普通通的晚餐吃起来也特别带劲,尤其是水莹简直如饿鬼投胎,难怪几女当中属她的身材最为火爆,相形之下晶晶和林琳还算比较克制,但也吃得直打饱呃,全无淑女风范。

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上路,一路上为了赶时间,大家昼行夜宿,尽量不惹什么事端,很快地就追回了一天的路程。由于一路急赶,其间除了打尖、住宿未住任何停留,可以说接下来的旅程乏味至极,以至于晶晶等三女每天整日价在马车里昏头大睡,还借用我的论点美其名曰多睡觉对女孩子的皮肤有好处。

刚过颍州的时候,因离林琳和水莹与她们师父隐居的地方已经不远,所以林水二女一度想要告辞先回山看望师父先,还是我信誓旦旦地保证到了京城肯定可以见到她们的师父才算罢休。水莹尚还懵懵懂懂,林琳却早已反应过来,这秀外慧中的女子早已注意到八叔接到她师父来信时的异样,虽然不知详情,却也知其中必有缘故。看我这么肯定,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所以这也算是我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的一个小秘密,自打透露了这个消息以后,每当林琳看到我的时候眼光中总是露出一分羞涩,害得我激动不已,涎着脸喊了若干声“琳姐姐”也没有任何回应。

紧赶慢赶连行了近十天,距离洛阳也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大家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我和晶晶、李兴远、方农还好,只不过从家里出来一月有余,虽然想家,却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林琳水莹二女都是第一次出门,更没有到过京城,眼见快要到了京城,整天缠着我和晶晶了解洛阳的一切,弄得我俩苦不堪言。张省身虽然经常有机会到京办事,可这回回来的身份和意义却与以往大相径庭,心底里激动万分,表现更是不堪,当远远望见洛阳城那高大的轮廓时,竟已是热泪盈眶!

注:其实水帘洞原来很小,后来人工扩容才有现在的规模,此处就不必较真了。至于那口“灵泉”井,就假设那时已经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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