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娘点点头,“有什么话就说吧,毅儿,一直都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
李毅道,“娘,我一直瞒着你,其实在送他出宫以后他一直都在为我做事。我们母子的地位一直尴尬,不为自己留后手今天我们就不可能走到这江陵城。一路上都是他替我们解决了一些麻烦。”
“嗯。”
李毅见郑丽娘不动声色,又道,“杜妃娘娘的事已经解决了,她虽然一直左右朝政,好在为人低调,倒是没得罪过什么人,太后不会为难她。”
郑丽娘一喜,当日离别时的一番话本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李宁竟然听了进去,也照办了。郑丽娘不相信事情如同李毅说的那么简单,其中纠葛她也懒得去计较,杜妃的平安才是她所关心的,“那,得多谢皇上了。”话到口边却还是有几分酸涩,仿若昨日,他还是太子,自己的儿子还是十三王爷,今天才是第一次称呼那个坐在长安金銮殿上的人,有些陌生。
李毅道,“昨日种种已是过往,无需频频回首,人总该是向前看的。”
郑丽娘美目望向夜空,风雨之中烛火摇曳,带着点点湿意的风卷进来,浸人心肺,夏日的浮躁皆散了去,剩下的皆是惬意,郁闷已久的心结在这宜人的空气中一抒而尽,笑眼看世事,皆是云烟。郑丽娘沉吟许久,释然道,“现在我们怎么离开这里?”
李毅神秘的笑了笑,“我自有办法。”
时间已经不早了,李毅这就退了出来回到房中。郑丽娘愣愣的看着烛火,这个儿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是与众不同的,如今有种孩子初长成的想法,母亲心中的担忧却还是免不了。这恐怕是全天下母亲的通病了。
李毅回房不久,小段便来了。正如他想的,江陵的码头出行困难了不少,城内的守备也严密起来。还好,这并不妨碍他租到船只,只是上船前后如何掩饰身份的问题比较麻烦些。这么一大拨人,特征明显,李毅都有些想兵分两路了。奈何几个弱质女流和一些孩子,真分开了恐怕更困难。
小段带来的另外一条消息让李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今天一行神秘的人进了江陵城,为首的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太监。
李毅的指头在桌面上敲打,夜已过半,仍无心睡眠。一个能只手遮天荆南节度使裴均,一个势力庞大的老太监俱文珍,加上一个刺史,这中间能有什么利益纠葛。他一个光王,在李宁登基以后唯一剩下的皇子,能有什么用?
李毅眼神一厉,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这些人,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么?
“你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了么?”
小段摇摇头,道,“今天也是凑巧遇上出城门迎接俱文珍的刺史夫人,这些人中高手不少,不敢跟的太近了,看见他们进了一个院子后,我就离开了。”
李毅道,“那你有把握去打探一下,而不被人发现么?”
小段点头,当时是在白天,那些人又是心头有鬼,小心的防范的情况下,他才不敢跟进去,换了晚上,月黑风高,人也放松了警惕,探探门的问题自然不大,那些所谓的高手在他眼里也不怎么样。
“有!”
李毅闭目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看这里的这些人如何?”
小段道,“只是平常武士而已。”
“你去看看那太监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李毅不断的敲打着桌面,“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人的野心都不小,这世界烽烟四起的,看着眼红了是吧,窃国者王,都是些亡命之徒啊。胆子大的什么都想做,呵呵,看看,小段,你去看看,回来报给信儿就好。咱们该上路还是上路,不耽误行程的。”
小段应了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李毅走到窗边,雨已经停了,风吹过有些凉凉的,天空的乌云退去以后,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漫了一室的清辉。刺史府邸内的烛火熄灭的差不多,李毅看了看,此刻的烛火竟然没有月光来的明亮,索性吹灭了烛火,仰视长空。
大唐藩镇割据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还好的是都是各怀鬼胎,局势没有明朗以前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想起当日李瀍的离开,想必也是看清楚了朝廷内外的局势,退居西南,那边武将众多,郭家旧部不在少数,退可自保,进可取长安,升平公主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前皇帝给李宁留下了不少的包袱啊,现在最穷的怕就是皇帝了。李毅一路走来,看见这一路上的风俗民情,民间贫苦,官家奢华,离长安越近越是如此,渐渐的行远了,到这江陵附近,看见的要稍微好些,在这长江畔,水土养一方人,富户稍多,看多了以后,李毅已经从起初的心酸到现在的有些麻木。今日看见那绣香包的老妇人,李毅不由得又想起了在现代的日子。
可恨现在身小力弱,手中权势有限,唯有与那些才狼虎豹勾心斗角从中斡旋,毕竟,自己这个身份还是摆在这儿的。多的是人想从中得到利益,不过这荆南节度使到底有多少斤两,能有本事打这个主意,有待验证啊。
伸开稚嫩的双手,李毅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
后天就离开这里,这么久的时间足够安排好一切了,还好扬州有杨千羽安排,要不,说不准到了会不会再发生这么一出事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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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正是疾病泛滥之时,小弓未能小心饮食,大病一场,决计不是太监之兆,书多日未能更新,且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