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夕阳红,长安城的城门快要关闭了,牛子勤从皇宫内廷的大门走出,在翰林苑和那些老古板折腾了一天,还不若在家好好的看看书,真不明白他爹为什么非要他出来和这些穷酸儒生交流,都是一帮蠢材,以为整日忧国忧民大唐就有救了么,谁也挽救不了这个将要来临的乱世,皆是井底之蛙,怎能看的清将来的局势呢。而他只想做一个闲人,去到山林中,每日素茶经书,无需与这些污秽的凡人俗事纠缠。
明显自己的愿望和父亲的企盼完全相反,他的父亲希望他能报效朝廷,可惜这皇家所有的人都无法入他的眼,怎能让他为之效命?
没错,他自视甚高,他目空一切,可惜他无法和那个长安城第一才子一比高下,长安城第一才子又如何,在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不是碌碌无为,不为人所知。他所欠缺的不过是时间而已,还有一个老是拖他后腿沽名钓誉的父亲。每次想到这些,就让他不舒服。那个十三皇子又是什么东西,妓女所生的孩子,有一个长安城第一才子在后面支持,信口胡言了几首诗,就让人刮目相看了,五岁,五岁的时候,他比他出色。
牛子勤一人漫步在长安城的青石板街道上,风吹过,带来些许热气,青石板被日间的太阳晒的很热,此刻空气渐凉,唯有它还在散发着热气。路上的人行色匆匆,店铺纷纷打佯,长安的夜,不再辉煌,藩镇的叛乱让一切隐藏在地下的不安都暴露出来,连市井间的愚人都知道乱世将至。
牛子勤看着庸庸碌碌的过往行人,厌恶的皱起眉,仰视苍天,他合该生在大唐盛世,与李白对饮,看鱼玄机舞,畅游天下名川大山,怎知道会存于这片污浊之世,平白埋没了他一身才华。
时不予我啊!叹息一声,慢慢的向那个他所不喜的家迈步走去。
后脑勺忽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牛子勤想要转过去看看,黑暗袭来,身体一软,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扶住。
街上的人仍然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街边的一幕。
牛子勤是被冷水给泼醒的,已经入夜了,温度降下来,这冷水取自井中,泼在身上冰冷刺骨,几个喷嚏冲口而出。
好不容易止住了喷嚏,牛子勤傲然的抬起头,他面前站了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不过二十出头,腰配剑,一身黑衣,身材瘦削,眼神露出野兽才有的光芒。一个武夫!牛子勤冷笑。小的,不就是那个十三皇子么?和一个下九流的武夫混迹在一起,果然是妓女的儿子啊!
这是应该是客栈的房间,这些人做事都不用脑子的么?绑架丞相的儿子,当今翰林苑的学士,还在闹市当中。牛子勤冷笑,“这就是皇子么?”
李毅摇摇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惹恼了我就要付出代价。”
牛子勤挑眉,不屑道,“哦?所以呢?把我抓来羞辱一番?”
李毅还是摇头,走近到他身边,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留一个仇视自己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把你请来了,你就注定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牛子勤不屑的道,“杀了我?牛家的本事你这个没毛的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到时候,就算你的父皇都不一定保的住你。在客栈杀人,果然是天真的孩子。”
李毅拍拍他的肩膀,牛子勤厌恶的扭动被捆的紧紧的身体。
“别担心,后面的事情我都布置好了,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是我做的。”
“哼!只要我现在大叫一声,后果如何你应该知道吧。”牛子勤微怒。
李毅看着牛子勤不由得想起以前上小学的时候的班长,半桶水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平日里老是看不起学习不如他的同学,连他都知道学海无涯,学无止境,这小子凭什么这么狂?
嘻笑着,李毅拉扯着他的脸皮,“你可以试试啊,看看是你的嘴快,还是他的剑快!”
牛子勤重重的哼了一声,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李毅给扯的。
小段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见过抽筋扒皮的,见过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就没见过把人抓来捏面人的。
其实也不能怪李毅,凭他现在的力气,想要揍人恐怕效果不佳的同时,疼的是自己。人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可以随便摸,他扯牛子勤的脸皮,除了可以扯痛他,还可以从心理上打击对方气势,反正这里就小段和他两个人,不怕丢脸。
想着,又是在他脸上一阵胡乱的动作。气的牛子勤喘息不已,却又拿他无可奈何,身体被捆在一张实木桌子上,由于许久没有动作,血液循环明显不良,麻木了。李毅似乎觉得这样玩够了,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支毛笔来,邪恶的笑着准备以人脸为宣纸,来作一幅十三皇子的处女秀。
牛子勤瞪大了眼睛,望着李毅,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毛笔沾上墨汁,冰冷的感觉在脸上蔓延,恨的咬牙切齿,“你给我住手!”
李毅哪里会听他的,在现代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看人不爽就在他脸上刺字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他已经打折扣了,就画画而已,用水冲一冲就可以除去。毛笔在他额头上勾画出一个简笔的乌龟出来,又在两边脸颊上一边写上王八,一边写乌龟,画完了左右端详了一番,发现自己真的很没创意,这招貌似以前都有无数先辈用过了,自己只是在拾人牙慧而已。
小段忍不住了,正直的江湖人士对待敌人,只杀不辱,当然没见过这些伎俩,问道,“殿下,此人就算罪该万死,杀了便好,何必辱之。”
李毅瞪了他一眼,道,“我生平最恨别人侮辱我母亲。他三番两次挑衅,我皆无心与他为难,可是人人心中都有个低限,触犯者死!”
李毅的气势让小段为之一震,重新省视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小孩,以前还道是有他母亲在背后出谋划策,此刻看来,却是他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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