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人!”
想到之前含师爷说过的话,太守大人终于醒悟,顿时脸色发青,一边悄悄往远离徐献的方向挪着屁股,一边高声唤人。
只是,屋外静悄悄地,没人反应。
徐献看了程太守一眼,笑道:“太守大人的面子大伙儿怎么能不给呢?都叫了来人,就都出来吧!”
说话间,就见十几个手执利刃、杀气腾腾的壮汉冲进来。
原本都已经惊呆了的一屋子宾客终于是清醒过来,立即炸了锅一般,都想站起来往外跑。
不过,徐献这些手下可都是专业从速,当下或是拳脚,或是反转刀身,将几个逃得最快的人毫不留情地打到在地。
在明晃晃的刀剑逼迫下,这些人唯有一脸惶恐地按要求老实地坐回座位。
徐献当初在江州用“峨眉山山大王”闹出那么大的事来,这些人如何没听过,听到自己成了肉票,一个个心惊肉跳,就看对方如何发落了。
当然,还是在城内,又是在太守府上,这些人心中也都存着被人搭救的期望。
满意地看了眼控制住形势的手下,徐献又微笑着转向众人:“大家不用慌,不都说了嘛,兄弟只是没了盘缠,想借两个小钱,只要大家肯配合,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徐献大马金刀地一脚踏在椅背上,看着眼前噤若寒蝉的众人,心情格外舒畅。今天这个时间,才算是终于体会打家劫舍、快意人生的乐趣。
见场面已经控制住了,徐献使个眼色,顿时便有几个手下开始搜这些人的身。
这些人非富即贵,若带了钱袋的,银两当然不少,就算没有,身上戴的些东西也是精品,收过来也算是一笔小财。
徐献这些手下都是经过相关训练的,手上戴的腰上佩的一个不漏,当然,他们手上动作肯定比较粗鲁,免不了招来不少暗底里埋怨。
更有一个人比较搞笑,居然把钱袋夹在裆下,被搜出来时哭爹喊娘阻挠着不肯让取出来,嘴里大叫:“戒指拿了,腰佩取了,你们总得给我留条犊裤(短裤)吧……”
众宾客尽皆侧目。这是一家茶楼的小老板,在非富即贵的一屋子人中,本是最不起眼的之一,能得列于席,估计还是托了不少门路,没想到,面对劫匪,居然表现得如此“勇猛”,实在是抢尽了风头。
看着眼前这看钱比命重要的家伙,徐献都觉得好笑,书中这种人是见过,没想到居然还真有这种人物。
不过,他可是劫匪的老大,再觉得好笑也不能真笑出来。
想了想,忍着笑,他冲那个那个小老板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小的们,把给留条犊裤吧!”
这些手下中当然有善解人意的,当下二话不说,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他剥了个精光,只留下个内裤遮羞。
那个“赤膊上阵”的小老板缩到一旁边不敢说话,徐献看了眼不少暗中窃笑的宾客,将脸沉了下来:“各位是不是太轻松了呢,你们也许很快要羡慕他眼前的际遇呢!”
看了眼丁猛,徐献点点头,早在一旁边等候的丁猛当下便大步走上前来。
“候于顺!”叫着这个名字,他和气地向众人扫视,“请候员外出来和大伙见见吧。”
等了片刻,终于有一个干干瘦瘦,留着三楼清须,五十出头的老者站了出来。
虽有些畏缩,他还是保持了风度,极富风度地施了一礼,谦声道:“老朽便是候于顺,不知这位大王找在下有什么事?”
徐献看了他一眼,笑道:“只看样子真看不出来,算是道貌岸然的最佳解释吧。”
他笑得很温和,语言却比桌上的刀锋还要锐利。
候于顺变了变脸色,又强压怒气,道:“大王说笑了。”
“说笑!”徐献的脸冷了下来,“张七丫你记得吧?”
候于顺表情一变再变,很快又平静下来,道:“那是我家一个丫环,后来不知道跟谁私奔,实在是家门不幸,老朽羞于启齿。”
“闭嘴!”徐献一声大喝,旋即冷笑,“你是不是以为知情的人都死了?那个被你打断了腿大冬天的扔出门去的柴房刘何呢?”
候于顺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几乎是跳起来,他大叫:“你们别听他胡说,那是个疯子,他跟我有仇,那些话都是他编排出来的。”
徐献只是冷笑,而丁猛则拔出刀来,保持着一贯的笑容走向候于顺。
只是这一次,谁都看得出来他笑容背后所所藏的杀机。
候于顺脸色煞白,一边后退,嘴里一边急切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是衙门,有什么权力审我?”
看丁猛依然笑着走向他,他惶恐地看向徐献:“别……别……你们不能听信一面之言啊!”
徐献冷笑:“这些话,你留着到地下给该说的人去说吧!”
候于顺终于崩溃了,猛地跪下来:“别,别杀我,你们不能果银子吗?我有,我给很多银子你们……”
语句戛然而止,捂住鲜血不断溢出的脖子,他嘴里挣出的是不成内容的嘶嘶低叫。
看了看倒在地上不住抽搐,又看了看恍若喝了几两好酒,带着陶醉的表情望着沥血长刀的丁猛,这些宾客,终于又有了一点明悟:眼前这些人,果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