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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色蔓延

高畅加快了脚步,一点点拉开与白色怪物间的距离。坐进出租车前,高畅还回望了一眼,在那街道尽头的天空处,那白色的小点扔缓慢的向这方飘来。

两条腿时都能甩掉它,更何况是出租车呢。只稍微拐了几个弯,白色怪物的身影就被相对移动着的高耸建筑群所掩盖,消失不见。

20分钟后,出租车驶出了灯火通明的市区,没有了人造光芒的掩盖,夜空中的繁星终于得以显现。这画面本应该很美的,可高畅却总觉得,在城市上空的星星中,有一棵就是那个白色怪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飘下来。

在国道某个路段的小镇,高畅喊停了出租车。他估计,他已经将那个白色怪物甩开了10公里不止。他不相信,那个东西能够追到这里来。

现在的时间是8:30,这是高畅下车前看到的。

“叮呤呤…”自行车杂乱的铃声自未知的地方传来,紧接着,踩自行车的学生们自黑暗的小路中一溜儿窜出,分流,左转的左转、右转的右转,一个接一个的飚过高畅身边,扬起了一阵轻松的风。

“原来这里的学生和我们那儿一样,也是9:20下晚自习啊…”高畅站在路边,羡慕的看着这些学生。

静寂的小镇因这群精力勃发的年轻人又喧嚣了起来。桌球室、桌球室旁边的书店、书店附近的游戏室、游戏室附近的网吧转眼就被学生塞满了。

高畅的心突然跳了一下,有些颤抖。他走到网吧门口,拉开玻璃门,震耳欲聋的音乐迎面扑来,惨白的灯、白中带绿的墙壁、被众多学生围住的几十台电脑,烟气与电脑上塑料线被烘烤的味道混在一起撞入高畅敏感的鼻腔,带着怀旧的气息。

“老板,还有机子没?”

“有啊。”中年女老板指着内室说:“在里面呢,我给你开27号机,你找到27号上。”

“哦,好的。”高畅给了老板10块钱,扫视了一眼四周。

绿色的准星,血腥的爆头画面,分明是CS。

“和你们玩玩。”高畅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撕杀中,高畅忘记了一切,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甩狙、跳狙、闪狙,平时用不出来的动作高畅很容易就用了出来,一杆AWP大杀四方,直叫对手抱怨连连。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了一个小时,10:35。寄宿在附近的学生们纷纷结帐下机,网吧一下子冷清下来。几分钟后,那一排电脑位,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笑着摇摇头,他结帐下了机。接过老板找来的8块钱,拉门走出了网吧,踏入黑暗之中。

没走几步,耳膜突然嗡的一声响,周围的声音大了起来,汽车轮胎的滚地声、便利商店关上铁门的声音、网吧女老板数钱的沙沙声都仿佛近在耳边。高畅对这突然发生的状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朝着就近的墙靠了上去。

声音一点点变小,而某个特定方向的声音却更加放大,就好象听觉被束成线一样。

“呜…呜…”若有若无的呜咽声顺着风声传入高畅的耳朵,方向十分明显。是谁?谁在哭?遇到危险了么?

高畅面对着那个方向有些犹豫不决。虽然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但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些不可思议的存在。虽然那些怪物非常少,但是对他来说,遇上这些东西的几率要比普通人高太多了。

风中的呜咽声仍断断续续的传来,那早已抛弃的善良化作磨人的波浪,一波波冲击着高畅脆弱的心防。

没有人逼他,逼他的是他自己。战胜自己的善良?多可笑啊…高畅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于是他在黑暗中疾奔起来。

有利益的,至少能让我的善良yu望得到满足,这算是人的本性不是吗?高畅边跑边给自己稚嫩的举动找借口。

不知道算是什么级的道路,5米宽的水泥公路旁就是个倾斜度60的土坡,在这没有路灯的道路上,摸黑疾行的危险度很大。

大概是谁摔到沟里了吧?高畅猜测。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高畅渐渐接近了事发地点,下意识的开始减速。

公路边的居民房渐渐稀疏,换成了广阔的黑色原野。远远的,高畅便看到了一个倚在梧桐树上的黑影,还有那一抹白色。

身处下风向,高畅闻到了那熟悉的、铁锈一般的血腥气味。然后,他想逃跑了。一定是那个怪物,高畅肯定的想道:那个白色的怪物追到这里来了。

血腥味这么浓,那人肯定死了。高畅为自己找着借口,也不转身,一点点的向后退。

“救…我…呜…”风中传来一个声音,通过高畅的耳朵被放大无数倍,让他无法忽略掉。

恨恨的咬咬牙,高畅顿住了向后退的脚步,转而向前迈去。同时观察着那个白色的怪物。

怪物不大,轮胎一般大的船舵型骨刺向内弯拢,裹住黑影的胸部,能看见它正将一个拳头大的黑色物体向黑影的泛红部分里塞。

高畅悄悄的接近着,他身体里的纳米机感应到驻扎处的神经脉冲指令,与驻扎部分的组织一起活跃起来。

20米的距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高畅顺利的在白影未发觉的情况下贴近了它。

忍受着怪物身上的怪味,高畅近距离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他几乎无法下手。白色怪物的骨刺分别刺穿了女孩的肩膀两处,从锁骨部位穿出将已奄奄一息的女孩牢牢钉在树上。

怎么下手呢?要是将这个白色怪物从女孩身上生生扯下来,这女孩大概会立刻死掉吧…唯一的办法就是…

高畅压住了心中毛毛的感觉,两手暴起一把抓住了怪物的骨刺间人头般大小的身体,死命的碾握。

高畅那如拧毛巾一样的杀生手法令怪物疼痛不已,发出了刺耳的尖啸,闪电般抽出了扎在树干中的骨刺向后反刺。

叮!一声金铁交鸣声,骨刺扎在了高畅胸前的一块泛着淡淡金属光芒的皮肤上,毫发无伤。

虽然没有被怪物的攻击伤到,但高畅一想起来还是觉得后怕,因为紧张,拧转怪物的劲力居然不可思议的再进了一步。

“咔!”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高畅突然觉得手里的怪物似乎变柔软了。莫非是骨头被我拧碎了?高畅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用力。

果然,本来韧性十足的怪物在那声之后再无抵抗之力。被高畅轻易的扭成了麻花,随着皮肉崩裂的噗噗声,一股股黑色的浊血从迸裂的皮层下不断飙射而出,下一刻,在高畅的全力施为下,怪物彻底变成了两截血肉。

将怪物的尸体扔在地上,高畅连忙跑到那女孩面前。先是探探她的鼻息,染血的手指能感觉到微风拂过的冷。这说明她还活着。于是高畅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撕下,绑住女孩的伤口。然后回忆着第二次纳米机入体的感觉,尝试用相反的方法将将纳米机逼出体表。

半分钟后,一个弹珠大小的金属球从他手心里渗出。高畅马上就将金属球塞进了女孩嘴里,在高畅的示意下,女孩闭上了她惨白的嘴唇,用唾液蕴湿金属球。黑珍珠一样泛着暗淡光芒的眼睛一直望着高畅。

血液还在渗出,包住女孩伤口的布条上出现了红色的痕迹,并不受控制的一点点扩散着。高畅只觉得心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起效用呢。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眼前流逝生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挫折感、那种悲伤几乎让高畅发疯。

臂腕突然一沉,高畅混乱的思绪全部静止,脑海一片空白。他缓缓的转眼看去,女孩瞳中的星光已不再,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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