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佩服蝮蛇就是蝮蛇,往往在不注意之间就会咬上你一口,不过我也光棍。虽然让我有点顾忌,但是他们并不是我的七寸。所以我很无赖的干脆回答蝮蛇,可以随您老人家的便。
蝮蛇显然没想到我有这一招,他原本以为那些商人和我多少有点非亲非故的关系,谁知道根本就和他想的不一样。不过我这样的回答让他思考了许多,同时也让他不由的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我来。
赌局要开始了。蝮蛇开口对我说:“年轻人,你有姓名么?”
心不在焉的我回答道:“在下区区一届浪人,犯不着馆主大人这么亲身询问吧。莫不是馆主大人想招一届浪人的我为上门女婿?那可折煞小人了,小人高攀不起。”
叫光治的武士很显然又受到了我的刺激,可是究竟还是忍下来了。
蝮蛇被我这么一顶,多少有点尴尬。我没怎么留心,可是蝮蛇却在我面前喃喃的低声而且叹气着念叨女婿这个词。
赌局很精彩,同时也很无味。在蝮蛇漂亮的赢得第一局之后,后面的第二局第三局都被我很漂亮的KO掉了。其实,这个结局本来就已经定了。堂堂一位大名和一个浪人比赌钱,这本身就有点天方夜谭的感觉,而且他提出的赌法摆明了是替前田利家还我这个人情。据我的记忆而言,本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织田信长攻下清州城之后的日子,而前田利家这个时候来美浓则肯定是向他的岳父大人斋藤道三寻求援助。不过据我所知,清州城是信长完全凭借自身的能力攻下来的,而前田利家到美浓来具体干什么,我就真不知道了。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大为畅怀啊,年轻真是好,年轻就是好啊……”在蝮蛇连续感叹两句年轻就是好之后,干净利落的带着一大票手下立刻就闪人了。
旁边的人顿时象一群奴才似的讨起我的好来,干什么?请客呗!……
拿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往怀里一丢,心情畅快的出了酒楼。一顿酒足饭饱加放肆卡油,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一出酒楼,迎面就看见一双手。我以为是打劫的,右手迅速摸上了腰间的刀把准备反击。谁知那双手立刻就缩了回去,这时我才发现这双手的主人是个和我一般高的人。
“不知这位大人想干什么,莫非在下有得罪大人的地方?”我看见这个人身穿华服,神态间隐隐有一丝傲慢的神色,心想一定是本地的武士,所以让自己略显“委屈”使用上了尊称。
不知道是不是我称呼他为大人让他心情有点愉快,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在上下打量我一眼之后,那傲慢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他站直了身子发现还是高不了我之后才对我说:“我叫斋藤义龙,美浓国之主斋藤道三嫡子,刚才的事我全都知道了。说实话,对于你的赌术,我们全都很佩服。所以刚才我父亲走后我特意留了下来想和你交个朋友。”
说到斋藤道三的时候,明显语气带着恨意。回忆了一下这位大人物的生平事迹,我觉得这恨意也可以理解。不过交朋友就免了吧,难保你没一点坏心思。你这个人,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所以恭敬的施了一礼之后,我对他说:“请大人您原谅鄙人的浅陋见识,鄙人长居信浓深山,对于世间各位如阁下般的大人物少有见识,所以请您务必原谅鄙人的失礼之处。务必原谅!”
对于这种明眼说瞎话,而且对于他所说的话完全当耳边风的人,斋藤义龙也只是浅浅一笑就带过了。也许每个“大人物”多少都有自己的一点气量,犯不着为了一个浪人而特意为难。毕竟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之主的嫡子。
“呵呵,你还真是特别啊,在我父亲面前,还能有着一颗平常心赌博,以我父亲在各国的名声,想来区区一介浪人如你,多少还是有点不俗的能耐啊。”斋藤义龙打着哈哈说道。
“也许在大人您的眼中,在下不俗的能耐也就体现在了赌术上面吧。至于大人您说到的平常心,对于一个赌徒来说,那也是必不可少的心理吧。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在赌局上输啊,况且馆主大人又出了200贯的物资,对于浪人来说,这是不少的钱了。”我依旧“我行我素”的说着。
也许这话让斋藤义龙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也许和自己的初衷并没偏差多远。所以在听我这么一说之后,斋藤义龙在扎一愣神之后迅速恢复了正常接着我的话题说道:“既然200贯对于你来说是笔不小的费用,那么如果我出200贯的年奉来请你为我出仕,想来应该也不是多么困难了吧。”
说实话,200贯究竟能体现多大的效果,我还真没有一个具体的感觉。但是想想5贯钱只能买几瓶甜酒喝,这个200贯的意义,多少就体现了出来。不管是不是美浓这里的酒比其他地方的要贵一些,总之单纯这个200贯的意义也就局限在了这里。况且,200贯的年奉只能买40次酒喝,而且还是在一年时间内,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况且看他这架势,明显是想收我为家臣,进门容易出门难啊。我不象是个那么傻的人。
所以当即我以任务职责在身为由拒绝了斋藤义龙,不过斋藤义龙明显没有带着很沮丧或者很失望的神色,也许对他来说200贯的价钱明显不服我的身价,抑或者是远远不够我的身价,反正就是尽量摸一摸我的态度,以后好说话。我揣摩着斋藤义龙的心思这么想道。
又说了几句摸不着头脑的话之后,斋藤义龙一个人向我告辞走了。很显然他是瞒着道三的,从他走的时候还四顾周围的动作来看。
斋藤这一家子,有点意思。我摸着下巴暗暗的想道。
“这个浪人,能在我面前大气不喘,能把我当成普通人一样的这份能耐,普天之下,我只见过尾张的吉法师有这份气魄。这个浪人不简单啊,对了,买粮的那个商人说叫什么名字来着,大谷信忠?信忠,忠兵卫,这个名字好啊,有信有忠,这个浪人,有点意思。哈哈……”稻叶山城天守阁上响起一个光头的大笑声。
不消一会我就找到了正在买粮的闲之助。而且闲之助也正在找我,收拾完毕,我轻松跳上信浓良马的背上,开始返程。
骑在马背上向后望,100石的米,还真不是很多,5-6辆推车就完全满足运输的担子。也许这一趟生意做的很顺利,这些推车的人在三三两两的谈着天。我手搭凉棚看了一眼天空,远处的积雨云正朝这边滚动。我朝他们大吼一声:“快点走,要下雨了!”
他们在听我这么一喊,看了一眼天之后,明显加快了步子。此时我们已行走到了东西美浓交界的地段,四周全是一派长势喜人的稻田,连一处林子都看不到,要想躲雨,那就得加快速度找一处林子来。虽然大米有一层油布裹住不怕被雨淋湿,但是这潮湿的天气多耽搁几天就会发生霉变,为了自己的铺子,为了自己不被抓去打仗,这些商人没办法只好加速前进。
大约走了15分钟的样子,大雨瓢泼而下。而我们也运气的走到了一处竹林子里面。
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我骑在马上欣赏起这雨中竹林的美景来。说实话,以前真的很喜欢雨天,仿佛能洗净时间上所有的罪恶一般,淅淅沥沥的雨是世间最好的洗涤剂。
下大雨的山中,常常飘起大雾。我随着大雾的飘起,视线也渐渐的朝着山上看去。突然间发现半山腰上有一座正升起炊烟的小木屋。我立马就来了兴趣,于是骑着马准备到这间小木屋去看看。
路程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想来在这宁静的竹林里。也不存在强盗什么的,况且这么大的雨,真要出来抢劫也不怕感冒么。我心里暗暗的想。
下了马,把马拴在一处没怎么被雨淋到的地方,紧了紧蓑衣,我来到这座小木屋前,伸手敲了敲屋前的小木门。
“路人遇雨,行走不便,想借地暂行一会。屋主方便否?”古不古的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差点要笑出来。
“吱呀”一声,小木屋的主人明显听到了我的话,现在就准备来开门的来了。
等小木门一开,我发现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即将成熟的小孩子。不能这么笼统的说,这个男子大概只有14,15岁的样子,稚色的脸庞带有一丝成熟的气息,接近成人的身高也证明了年龄的接近,不过让我有点惊奇的是此子的气质。仿佛天生般的俊秀之美,眼神中透出的一丝灵气。不知不觉间,就在这几眼之后,我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小子。
也许是惊讶于我的身高,在惊讶之后立马就恢复了正常,他朝我身后看去,看到了一匹马拴在没怎么被雨淋的地方,又看了看之后,见到了正推着车的闲之助等人。低头不知道想了想什么,让开了道,准备让我进去。
“如此,多多打扰了!”我恭敬的朝这个男子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