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淡淡的月光,程咬金的面前站着一个巨人,身高足有两米开外,多日未梳理的头发乍着,大脸盘,大嘴,大鼻子,两条浓眉下是一双不大的小眼睛,脸上疙疙瘩瘩,沾满了眼泪尘土,月光下显得是如此狰狞。
程咬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我的天啊,这哪是人啊,这分明就是恶鬼重生嘛。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在此哭泣呀?”程咬金看得出来,眼前这个“恶鬼”其实还是个半大孩子。
“我肚子饿,我娘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好几天没人给我做饭吃了,呜……”那孩子瓮声瓮气地说。
“好几天没吃饭了?那你娘……”程咬金一惊,看样子,这孩子的母亲病得可不轻啊,“你娘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我娘在家里,你能治好她的病吗?”
“快带我去,我找人给你娘治病。”程咬金一边说着,一边跟着那孩子进了屋子。
屋子里很黑,连个灯也没有,弥漫着一股很重的怪味,那种多年积病的人家里的才有怪味。
程咬金仔细打量,才借着一点月光,看到空荡荡的东屋里有一张床,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他急步走到床前,伸手在那人鼻端一抹,还有微微的呼吸,只是极端微弱。
这人还有救!程咬金心中大喜,“小子,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叫人去,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娘救过来!你等着我!!”说完,转身冲出了房间。
孩子转身看着床上的母亲,呆呆地站在床前,如一尊雕塑。
过了许久,还不见程咬金回来,那孩子或许有些失望了,动了动身子,又低低地哭了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孩子猛然间发现屋里亮了起来,一抬头,程咬金正打着一盏灯笼站在他有面前,旁边的就是前街医馆里的医生,正伸手在为母亲把脉。
孩子猛地站起来,一把将程咬金搂住,哇哇大哭起来,如同走丢了的孩子见到自己的父母,那样的委曲,那样的欣喜,让在旁边的刘弘基他们不由得鼻子都开始发酸了。
程咬金可没功夫鼻子发酸,让这孩子搂住,老程觉着自己像是被一道铁箍箍住一般,连气都喘不上来了。不由得双手猛擂那孩子的后背,用最后一口气叫道“小子,松开手!”
刘弘基等人这才从感动中惊醒过来,急忙拉开那孩子的手,再看程咬金,灯光下那脸都成黑色的了。
“这小子,你也太有劲了,不会轻着点啊!”程咬金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没好气地骂道。
孩子摸着脑袋,一脸的委曲,“我没使劲呀,是你太不经抱了,不信我抱抱他们试试。”说着就要冲刘弘基他们抱过来。
一看不好,刘弘基带着众人从屋时溜出去了。
程咬金刚才从屋时跑出去,先跑回了贾家楼,因为他对济南并不熟悉,所以只好先回客栈。
这时刘弘基正到外找他呢,一听是这么个情况,立即叫起了贾计掌柜的,带上几个伙,到前街叫开了医馆的门,把医生叫了起来,连拉带扯地来到了这儿。
没进门就听到那孩子在哭,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结果大家冲进屋后,医生一把脉,作了个手势,表示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
这时那孩子才从哭泣中回过神来,一个拥抱,差点要了程咬金的小命。
这时大夫已经把过了脉,站起来对程咬金说,“这个病人只是昏迷过去了,从脉象上看,一半是因为病,一半是因为饿,让人弄点米粥给她,然后再喝下我开的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现在最好不要惊动她。
不过这个病人病得很重,这是多年积劳得的病,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根治,不过只要慢慢调养,应该没有什么事。”
程咬金和那孩子都松了一口气,老程掏出一个五两重的小银元宝,递到医生手里,“谢谢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有劳了。”
那医生也没客气,把上元宝收了起来,“请哪位跟我到医馆抓药吧,及时给病人服下。你还是先去给病人弄点米粥来吧,她饿太久了。”
刘弘基一听,吩咐一声,早有人分跑出去弄米粥去了,他亲自陪着医生回医馆抓药。
那孩子呆呆地看着程咬金,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救了我娘,你是好人,我谢谢你,谢谢你,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已经磕了无数的头。
程咬金急着拉时,差点被他带了个大跟头。“好了,兄弟,不要再磕了。”
那孩子这才站起身来,额上已是鲜血连连。程咬金一见,急忙撕下一块衣襟,给他擦了擦。
“兄弟,你我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兄弟你有难,哥哥我伸手拉一把,这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事,请兄弟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现在咱们还是出去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了伯母休息。”
说着,拉着他的手走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老程不由得精神一振,那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又加上闷热,呆在里面把老程蒸了一身汗。
“来,兄弟,你不是说饿了吗?这儿有我给你带的吃的,你先吃点吧!”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包吃的,主要是大饼和牛肉,估计得有好几斤。
那孩子一见吃的,一下子扑了过去,伸手抓起一块大饼,塞进嘴里,又抓起一块牛肉,冲向屋里。
程咬金急忙拦住他,“哎,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给我娘吃,医生说她饿,牛肉,她从来没吃过,给我娘吃!”
“兄弟,不行!大娘现在的身体不能吃肉。等她好了以后,哥哥每天都给她买肉吃,好不好?你乖乖地在这儿吃饭,呆会儿米粥来了你再喂她,好不好?”程咬金跟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比他高出好几头的大家伙。
“好吧,那我开始吃了啊。”孩子不再坚持,开始对桌上的吃的发起了攻击。
“兄弟,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水。”程咬金有些疼爱起这个看起来有些愣愣的家伙了,“兄弟,这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吗?我叫罗士信。”
程咬金一下子站起来了,罗士信,那个隋唐第一猛将----今世孟贲罗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