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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诈计救美

袁绍到底想要刘和做什么。他没说,华歆也没透露。他只告诉刘和今天一早会有人来北邙山。

那么我该怎么做?为何这帮人弄得神神秘秘,就好象要自己做一件天大的事情。昨夜躺在榻上刘和一宿没睡,不断思考这些问题。清晨起来他的第一个决定就是预先埋伏在北邙山大道旁。连他也不知道这么做的目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感觉自己就像别人手里的棋子,你永远无法知道主人下一步的棋路在哪里,你只能乖乖地任他肆意摆弄。不过总比流落街头为温饱苦苦挣扎好得多,至少跟随袁绍,衣食无忧。

原本刘和是个胸怀大志的人,他不愿意跟随一位没有前途的主子。因此他谢绝了义兄刘备的盛情邀请,宁愿跟着鲍信走这条前途未知的路。天下大乱,刘和是不怎么看好袁绍的。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出路。在这个乱世,刘和别无选择地生存下来。先保住性命才是最实际的,其他什么远大的目标暂时都他妈扯淡。‘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感受着孟子的名句,刘和聊以自慰。

车轮声打破他的思索,刘和屏气凝神观察远道驰来的马车。这是一辆温棚暖厢豪华安车。它显示出车主高贵的身份,诸侯,王公的夫人才有资格乘坐。马车的周围簇拥着数十名骑兵,全副武装地保护车主。

车里坐着的是个女人,还是董太后的侄女。前两天刘和就从华歆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下一步该怎么做?莫非要我拦路杀人?堂堂七尺男儿跑来杀一个弱质女流,传出去不是叫天下人笑话么。戟刃贴着胸口,寂静得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眼睁睁放马车经过,刘和小心翼翼地保持跟在车队三十米外,身体隐藏在丛林里慢慢挪动。

人家侄女跑来看风景,我该不会始终像这样陪同吧。既要提防被卫兵发觉,又不能和马车掉队,刘和的行踪很尴尬。

树林里突然间传出阵阵喊杀声,就在骑兵惊慌失措四处张望的时候,阴暗的丛林中射出十几支羽箭。当先领军的头目被射翻,车队后面的护卫也倒下一大片。林子里杀出一伙匪人,为首的拿着一对手戟。

那个不是我的义兄太史慈么?刘和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前方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颜良、文丑、太史慈三人一齐杀出,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衣人。

袁绍要来抢女人?刘和的第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会,袁绍还没有混到连女人都抢的地步。难道是来杀人的?对,史书上记载董重和何进之间不合,袁绍派人暗杀董太后的侄女。那么我该做什么?第三个念头闪过。华歆有意安排我来这里,决计不会叫我看戏。以太史慈他们的身手杀这些卫兵绰绰有余,所以也不可能叫我助战。先救人再说,万一救错了,我就顺手一戟杀了车里的女人亡羊补牢。

刘和大喝一声,从林子里纵身跃起,长戟刺穿空气,带着高速旋转的螺旋气流,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月牙戟刃刺向颜良的钢刀,颜良有意卖个破绽,扯着原本低沉的嗓子,哇哇怪叫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你爷爷的好事!”他一边叫着,一边逃跑。刘和非常惊疑,见识过他的刀法,那不是自己一击就能制伏的对手。颜良故意不战而逃,一定别有用意。

“光天化日竟敢强抢女人。”刘和挥舞长戟冲入人群,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说来奇怪,太史慈等人弃而不战,转攻剩余的骑兵。刘和跳上马车,推开车夫的尸体,掀起车厢帷幕。

啊,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坐在车厢内,花容月貌惊得红霞满面。她怯生生地望了刘和一眼,紧张得转过头,柔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夫人,不,小姐,我来救你。”刘和伸出胳膊也不容那美人答不答应,拉着她出了车厢。顺势抢了一匹坐骑,先把她推上马,然后虚晃一戟,翻身上马。

剩下的几名骑兵自顾不暇,不多时被杀死。只有刘和保护着美女杀出重围,骑马狂奔。身后太史慈、颜良、文丑三人紧追不舍。林荫处两人对发生的情景一览无遗。

“公达神机妙算,你怎么知道刘和会出手救人?”

“本初太小瞧了刘和。他如果不懂得临机应变,将来又怎么混入西园杀蹇硕?”

“凭一个女人就能接近董重,公达未免小觑了骠骑将军。”

“刘和这次英雄救美,只是抛砖引玉。”荀攸笑了笑。

三匹马紧追,太史慈张弓搭箭突然射向刘和。刘和听见脑后风响,暗骂道:到底是杀人还是演戏,怎么玩起真的来啦!就是这一踌躇,利箭穿透刘和的肩头,鲜血从伤口处渗出。他一声痛叫,心想:五哥,你才跟着袁绍几天,就忘记我这个兄弟啦。

“哎哟,”怀里的美女惊呼道,“你受伤了?”

美眉传情,送来的是关心与问候,涌起刘和心头一阵暖流。“死不了,小姐坐稳了。咱们得甩掉贼人!”刘和单手横戟扶住美女的纤腰,另一只手猛力抽打马鞭。全力奔跑中,他依稀感觉到美女风姿绰约的身体很害羞地微微一动,她那俊秀的脸涨得通红,柔媚的目光低垂在刘和那横戟的手背上。

他们始终无法甩开追奔的太史慈等人。好不容易转过弯,刘和忍着肩膀的箭痛,扶美女下马,隐藏在道旁丛林中。

“小姐别乱跑,我先引开贼人,然后回来救你。”

美女轻摇螓首,关切道:“英雄小心!”

刘和给她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这女人心肠不错,总算没白救她。

他挺戟杀出丛林,与太史慈等人一边交战,一边远离刚才躲避的地方。就在美女可以望见的距离,刘和低声问道:“五哥,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兄弟,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好好把握!”太史慈神秘地笑道。手戟假装不敌他的戟锋,果然演得是一出俗套戏。英雄救美的故事小说里见多了,也就俗套了。不过这回的主角是自己,用点心别把这戏演砸了。

刘和埋怨道:“演戏也没你这么玩命,差点要了兄弟的小命!”太史慈的箭实在逼真,演戏若是像他这样,多少跑龙套的都洗白了。

“不玩真的,人家不会相信你。前面有个山洞,今晚你俩在那里过夜吧!”太史慈又是一个怪异的微笑,使人顿生无限的遐想。

刘和击退三大高手,折身回到丛林。美女吓得花枝乱颤,充满感激和依赖地望着他。

“走吧。”刘和说道。

“去哪?”

“当然是回洛阳,可我不知道路。”刘和故意骗她说。见她俏脸神情木然,刘和指了指流血的伤口:“先找个水源或者山洞。我担心贼人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掺扶着来到太史慈所说的山洞。地方很隐蔽,不过还是逃不出刘和的眼睛。山洞很大,听得见石壁上的流水声,那是一缕泉水沿着光滑的石壁缓缓流下。真是个携美同游的洞天府地。伤口的痛楚让刘和无力地坐下。

美女也陪他坐下,一双秀眉轻轻挑起,显是惊恐焦急。她环顾四周的石壁,柔美的嗓音竟是出自这张小嘴:“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在山洞里呆多久?”

你还想跑?老子还指望在洞里过夜呢。刘和故意大声呻吟,然后佯装气愤地说道:“今早起来打猎,遇上你真他娘的倒霉。”像卖关子般说了前半句,停下来观察对方的神色。

美女无辜地望着刘和。只听他接着说道:“真他娘的不该救你,居然连一声谢谢都没有!”

“小女董秀多谢大哥救命之恩。”莺莺低语,董秀水汪汪的眼睛投来真诚的感激。

“别叫我大哥,我叫刘和,太学学生。你似乎是位官家小姐。”

“我是太后的侄女,骠骑将军是我哥哥。”

我要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侄女,就不会来救你。“哦”,刘和假装惊叹突然起身,“哎呀!”借着伤痛又立刻倒下。这是作秀的动作表情,让她知道自己的惊喜。

“真他娘的搞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追杀这么娇媚可爱的美人。莫非你有仇家?”故意和她搭讪,浪费时间。一旦拖到天黑,刘和又有办法留住她。

“没有。”董秀轻摇螓首,她抬头又看了看整个山洞。

“那么一定是你父亲的仇家。拿你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出气,那仇家心胸也太狭隘了吧。”

董秀默然,眉宇间带着一丝悲戚:“我没有父亲。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将我抚养大。”

“一定是你那哥哥的仇家。是了,是了,骠骑将军在朝中一定与人有过节。那些可恶的宦官,还有那个何大将军,听说与你哥哥不合。宦官和大将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和把话题越扯越开,只要两人有话谈,时间就容易打发。

“你怎么知道?”董秀反问刘和一句。她对朝廷政事漠不关心,只是当刘和提起宦官和何进都是坏人,觉得很好奇。因为他的话暗示董重是好人。

董秀的目光清澈明亮,让刘和砰然心动。刘和担心她继续追问,笑道:“人不自爱,就不会爱别人。宦官都是没有那东西的家伙,连那东西都不要。能期望他们是好人?”

董秀是个少女,不敢再问。

“伤势恢复,我就送你回城。他娘的,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不失时机地刘和又提起回去。伴随着一声大叫,刘和奋力扯出箭镞,上面滴着鲜血。故意拿到她视线以内,刘和捂住伤口,小题大做地感慨道:“我居然为了一个美人,死在箭伤下。”又把箭镞比画着靠在胸口,说道:“还算运气好。这箭要是再偏一点,我的小命就呜呼罗!”总之这么多废话,就是想激起董秀的善心,让她对刘和心存感激,也就不再动不动就想回城。

刘和背靠石壁,眯着眼睛,盼望着时间飞逝。董秀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帕给他温柔地擦拭伤口血渍,然后在泉水下搓洗,最后用双手捧了些清泉喂到他嘴里。嘴唇无意间碰到她的小手,口中享受着泉水的清香。感受着舒服,更加令刘和乐不思归。董秀希望刘和的伤势早点复元,所以在他身边照顾,这下正好中计。

时间过得不慢,很快刘和期待的夜色逐渐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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