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蒋胖子这莽撞的一箭还是帮到了我。从主观故意上来讲他是想要帮我解围的,但是因为他的愚蠢,如果他的实施手段顺利的话我绝对是死定了。恰恰又因为他的技术不纯熟,在实施是出现了结果偏差反而救了我一命。与初衷产生了这么大的偏差却得到了预计的结果,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幸运所致还是蒋胖子憨人有憨福。
这种非自然的爆炸现象对于野生动物所产生的震撼是不可想象的,即使再凶猛的野兽一般都会望风而逃。而且这种爆炸产生的气流对于飞禽这种对气流敏感的动物来说影响是更加巨大的,甚至有可能直接把它撕扯致死。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四下观察了一下,那扁毛畜生并没有被爆炸弄死,只是受惊后飞到了树冠的上面,盘旋着观察下面的动静。这样看来最多就是只是伤到它而已,而且以它这不肯放弃的劲头来看,就算受伤也不会有多严重。
这样的抬头向天观察,那扁毛畜生和我之间自然就是逆光的关系了,所以在我的眼中,依然看不清它的具体形象,只是一片长着翅膀的乌云。
我赶紧抓紧机会重新装填弓弩,以这只扁毛畜生的狠劲来看,迟早它还会重新试探着进攻的,所以保障好反击的武器是第一要务。这个时候这把弓弩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像是国产的大黑鹰,要想装填一般都需要用脚踩着利用腰力来上弦,向我眼前这样吊在半空中的情形下是不可能完成装填的。而我手中的这把弓弩带着一个小小的摇柄,可以摇动摇柄利用齿轮组来上弦,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费时间,但是在现在而今眼目下就显出优势来了!
这一次我不可能再和它客气什么了,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我是不会再讲什么道义良心的,直接就上了锋利的穿甲箭。知道重新装填完成了我才奋力的荡到附近的树枝上找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位置,架好弓弩等待那扁毛畜生的攻击。
这是我才能好好的观察一下那个扁毛畜生,虽然依然是逆光之下看不清细节,但是大致轮廓还是可以看清楚的。据我的估计,这家伙的翼展至少在两米以上,这样大小的猛禽有时候连狼都敢抓,对付我们这样的人类绝对是没有问题。而它的翅膀在比例上显得比较宽而短,用专业的话说叫低展弦比!这样的翼型在对升力的利用上不是很好,不适合滑翔,但是在速度和机动性上表现就很突出了!所以说眼前这个家伙应该是一个快速机动的主,这对我的狙击要求提高了很多!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盯着天空上的那个家伙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阵警讯传来。和以前的那种对危险的本能预感不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危险来自于我的后方,那感觉完全就像是有一个哨兵在给我提示危险接近一样。我一下明白过来这是王一兵在提醒我了!那说明这危险一定是实实在在的,完全不容怀疑的!
我赶紧转身,双足使劲一蹬,迅速的离开原位。我看到眼前不远的地方正有另一团乌云般的事物正无声且快速的向我袭来。我来不及思考与瞄准,只是本能的对着它射出了这已经蓄势已久的一箭!
这一箭本就没有毙敌的意思,不过是关键的时刻为自己的躲避争取点时间而已,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准头。只是那偷袭我的家伙定然也是发现了自己行踪暴露,所以本就有改变战术的意思,伴随着我的弓弦一响,迅速的向着侧面翻飞而去。而我正好借着之一瞬间的机会堪堪的躲过了它的一双利爪。
在这要命的交错瞬间,我终于见到了它的真面目!并不是我意料中各种猛禽的样子,正面部都是扁平的,大致成一个圆形,确切的说,很类似猫头鹰的样子!只是在我刚才那匆匆的一瞥中,感觉更像是一张人类的脸,只不过多了一个锋锐的鸟喙而已。
人面枭!我心底急促之间跳出了这么一个名词,可是搜遍所有记忆也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讯息。难道直接诶只是我急切间根据它的特征自己起的一个名字?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它肯定是属于一种猫头鹰,也就是俗称的夜枭。不过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在白天离巢呢?
夜枭是一种很彪悍的动物,即使在猛禽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它们是天生的偷袭高手,快准狠是它们捕猎的基本准则。之所以夜枭在猛禽中没有别的种类那么出名,是因为它们一般的体型都很小巧,就是再强悍战斗力也是有限的。像现在这样体型的家伙,在我的记忆范畴内是从未听闻过的,如果战斗力也按体型的比例增长,那我想就是大名鼎鼎的金雕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而且根据一般的经验,倘若什么凶猛动物长出了人面,那几乎可以和妖孽等同了!
这样想起来我不禁背后直冒冷汗!看来原本以为是被爆炸惊起的那一只扁毛畜生很有可能是故意在高空吸引我的注意好给同伴制造机会的了,要不是有座位鬼魂存在的王一兵示警,我肯定就着了道了!想起来也是怪我一时疏忽,怎么就忘了有鸟蛋的鸟巢一般都应该有两只成鸟才对呀!
现在我又再次的悬荡在空中了,而且弩弓中又没有了箭矢,处境别提有多恼火了!
幸好那两只扁毛畜生并不知道我那弩弓只能发射一次,所以并没有急于对我施加连环攻击,而是一起在树冠顶上盘旋,似乎在商量新的对策。
一下子多出一个目标来,弩弓的效用一下子就被削弱了很多,要是它们一同攻击过来,我又该射那一只呢?所以眼前的形势下我只能选择近身防御。谨慎防御我就只有使用巴王剑了,弩弓反而就成了一种累赘了。当然我也舍不得就此扔掉它,而且我还决定最后用它在刺激一下那一对人面枭,至少在精神上要尽量打击它们一下。
于是我趁着它们在树冠上犹豫不决的时候又上了一只响箭,瞄着两个家伙中心射了出去。
显然,这种响箭发出的急促尖锐的声音对这种听觉非常敏锐的猛禽造成的惊扰效果是十分明显的。再加上响箭本身的速度也不慢,这种尖叫着急速逼近的不明物体对于这对人面枭来说也是具有相当的威胁性。这对家伙急速的向两边躲闪开去。
我抓住这个时机,发挥出十二分的潜能,迅速的向蒋真理藏身的地方荡了过去。我把弓弩加上我的箭壶都一下子塞到她的手中,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不容置疑的说道:“拿好了,你带着大家先走,我掩护你们!不要回头!”
说完也不待她有什么反应,抽出背负的巴王剑又一下子约到了空中,并对着空出大喊一声:“胖子留下来掩护我,大家先走!”
没有任何的质疑,四周的树叶丛发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我知道这是大家在趁机撤离。我也不用去探寻蒋道德的方位,只要知道他一定会在暗处支援掩护我就行了!当然,还有一件事情是不得不提醒他一下的:“死胖子,射箭的时候看着点,别******连老子一块个崩掉了!”
“你哥子放心!要是有什么差池,老子黄泉路上陪你耍!”蒋道德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从那团树叶丛中传来的,反正只要他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这下我放心了很多,不用去考虑别的队友的安危,也不去考虑自己要怎么撤离,甚至是连拼命的冲动也不存在。一切归于平静,无胜无败。这就是我当年的教官告诉我战斗前所应该具备的心境。只有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了,才能洞察敌人的所有举动。原来我也是很难做到的,这种古井不波的心境只有偶尔碰巧才能出现个一两次。但是现在跟师父专门修养过心性之后,尤其是经历了种灵魂印记时的那些变故,我对心境的把握能力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所以现在到了一决生死的关头,我反而能平复下来自己的心境,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搏做好精神层面上的准备。
也许是队友们的动作引起了这两只扁毛畜生的注意,不待我寻找到一个有利的地势,他们就直接向下面俯冲了过来。
由于我心境的变化,似乎我对环境的把握也变得敏锐起来。夸张点说,我甚至感受得到他们俯冲时激起的气流波动。虽然我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就这样被绳子吊着在半空中荡漾。但是巴王剑在手,我的信心一下子爆棚。经过了前面对杀气的熟悉感受过程,我再次握紧巴王剑的时候,感觉抓住的不再是一把剑柄,而是一个力量与信心的源泉,似乎能感受到剑身和我的共鸣,在呼唤着我一起战斗!一时间,所有的困难在我严重以已经不再是困难!
我清晰的感觉到这一次这两个扁毛畜生锁定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刚刚和我碰过头的蒋真理。我出奇的没有激动,很冷静的抓着绳索向上翻了两周,然后一撒手,借着下坠的冲力向着我默算出来的这两只人面枭的攻击路线荡了过去。
迎着两只扁毛畜生股冲过来的方向,我狠狠的划出了一剑!一时间只感觉空气,甚至是时间都为之凝滞了。似乎伴着这气吞山河的一剑,有股无形的剑气划破空间冲着那两只扁毛畜生而去,瞬间就要让它们变成四截!
事实证明,过度的自信其实是意淫的开始!我这自以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在我自己的眼中仿佛举要划破虚空一般,记过在那两只扁毛畜生的眼中连个屁都不是。完全属于一个不知名的生物在那里临风乱舞而已,连一片树叶都没有伤到!俩个家伙连一点减速避让的意思都没有,依然气势汹汹的向着我俯冲过来,似乎在他们的眼神中我以纪念馆是个死人了!
这一下我才从自我沉醉中惊醒过来,我现在已经完全处于运动轨迹的最高点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像钟摆一样向回荡去!所以这对扁毛畜生对我的威胁是没有意义的,我马上就能依靠重力躲过它们的攻击了!可是我不能这样!因为我身后还有蒋真理!我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逃避,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直面危险,即使她是个比我还要厉害的多的女人!
可是重力是不可违反的,我又没有翅膀,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在空中停留,坠落是我的宿命!这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开始下沉了!我一下子心急如焚,连对面人面枭的那张丑脸在我眼中都似乎带上了狰狞的嘲笑,好像是在说:“哈哈,怎么样,快掉下去吧!让我抓住你的女人,把她也带到空中,像你们甩我的蛋那样摔她个四分五裂!”
“不!”我一下子憋不住大喊了出来!这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我腰上的强光手电!
在我下坠开始的瞬间,我取下了别在腰间的强光手电,迅速的向着那两只扁毛畜生的眼睛分别照了一下!大家不要小看了这个效果!现在的Led强光手电在配备了锂离子电池之后,光强度是十分的惊人!即使是在白天阳光照射的情况下也能照出一片光斑。现在处在这个树荫下面,虽然效果不比夜间,但也是十分的强悍了!
再加上Led发光的色温很高,在同等的光照度下会显得更加的晃眼。而自然界中越是视力好的动物对这种强光的照射伤害越是敏感,恰巧所有的猛禽都是视力好的出奇的家伙,尤其是夜枭,所以这两个扁毛畜生受到的刺激尤为剧烈!
我这手电攻势完全起到了激光炫目器的效果。虽然我在这之后只能在重力的影响下老老实实向下荡去,但是那两个扁毛畜生也丧失了继续攻击我身后的蒋真理的能力!而且很明显,它们俩受到的伤害远比我所预想的要严重的多。直接就在空中失去了自控的能力,完全是依靠着惯性翻滚着向前冲去,双双掉进了以大丛的树叶中。
这真是一种讽刺,威风凛凛的抽出了巴王剑却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最后反而是靠着一支不起眼的手电取得了决定性的效果。我真的不知道是应该感到沮丧还感到得意了!
好在蒋真理算是安全了,当然,以她的身手就算是直接面对这两只扁毛畜生也不见得会比我更加狼狈,但是我出于保护弱小的自尊心还是得到了小小的满足。遗憾的是我现在挂在绳子上的形象是在有些不太光辉,以至于蒋真理回眸对我一笑时我都只感觉到了丢脸,完全遗忘了美人回眸的意义。
好在蒋真理看了我这一眼之后马上就跟着大家一起向树下溜去了,直到他们的身影都显示在了茂密的树叶之后我才感觉自己发烫的脸微微有些许的降温。现在还不是我能掉以轻心的时候!那两只扁毛畜生的威胁还没有完全解除。虽然我的手电攻势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那毕竟只是一个软性伤害,连军用的激光炫目器也只能达到瞬间致盲的效果,时候视力还会慢慢的恢复,更何况我那小小的手电?!
我赶紧抓住机会沿着绳索爬了上去,同时紧张的注视着那两只扁毛畜生掉进去的树叶丛。很快我就爬到了我当初跃下来的那个枝头,抓住我插进树枝里的抓勾箭,按动机关把它拔了出来。
这时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那老是荡来荡去的感受是在让我有些抓狂了!好在这巨树的分支也比一般的树木还要粗壮,不然我刚才那样不断连续的跳跃与激荡早就该掉到地上去了!
半响也不见那两只家伙从那丛树叶中出来,难道就这样给摔死了吗?这不像是野生动物的生命力呀!老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我鼓起勇气,慢慢的向它们坠落的地方靠了过去,同时还不断的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要怕,空军掉到地上连流氓都不如!
很快的我就移动到了那丛树叶面前,依然没有什么响动发出来。我壮起胆子,一只手握紧了巴王剑,轻轻的用剑尖挑开了这丛树叶,首先看到的是两张向人类一样的面孔,四只眼睛正充满了惊恐的望着我。
我继续把树叶分开了一些,两只人面枭就完全暴露在了我的面前。鹰隼这一类的猛禽就是这样,翅膀张开和收起来的体型对比十分明显。刚才看着就像两片小乌云一样的家伙现在看起来还没有我一般高!想着刚才被这么大的俩玩意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在有点哭笑不得。
很明显,其中一只在撞进来的时候肯定是受伤了,另外的一只死命的护在它的身前,而那只被保护的反而拼命的想要挺身而出的样子!一下子我想起了刚才我护住蒋真理的情形,我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生命威胁解除了,我的道德良心都同时回来了!
毕竟是我们弄死了人家即将出世的小孩,现在还搞得人家负伤不能飞翔了。虽然说以他们的这种能力,只需要一只去捕猎应该就能同时养活两只了,但是我们总不能一次来厚着脸皮说没伤害到人家吧!
我有心想要去看一下后面那只的伤势,可又怕动作太大惊吓到他们,想了一下,从冲锋衣的口袋里取出了几条应急用的牛肉条挂在了它们旁边的树枝上!自从上次在小剑山中尝到了行囊丢失的滋味,我的随身应急装备就变得丰富多了!
我知道,这些牛肉条也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但是眼目前也只有这样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有它们自求多福了!我又向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正好见到刚刚赶到的蒋道德,这家伙,刀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一把阻止了他的妄想,不由分说的拖着他一起向树下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