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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萧祖珪

“还请殿下就皇帝位!还请殿下就皇帝位!”耶律大石、耶律阿不、李处温等人,齐齐跪倒在地,连声高呼。就连老舅姥爷萧兀纳,也长身高高拱手,表示赞同。

眼见公审宋奸叶祖珪的大会,突然变成了针对自己的劝进大会,耶律淳先心乱如麻、惶恐不已,口称:“诸位快快请起!”见无人响应,乃起身离座,亲手去拉。结果拉起这个,那个跪下;拉起那个,这个又跪下。个个人一脸悲愤,认定此番绝不再让步。

耶律淳先彷徨无计,抬眼看见只有叶祖珪那厮,还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当下顾不得自己太子身份,走过去劈手揪住这个坏种的衣襟,叫道:“谁派你来这里,里间我们父子君臣?我,我,真的要杀了你!”

叶祖珪看他眼神都已经散乱,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而已。胆气为之一壮,心中暗想:“就凭你们那个父子关系,还用得着我来里间吗?”嘴上笑道:“殿下莫急,容在下把话说完。殿下一定还要继续作太子,也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按在下看来,是取下策罢了。”

淳先听了这话,无异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觉到自己刚才过于失态,乃走回座位坐好,道:“你还有什么话,一次给本王都说出来。”

叶祖珪“咳、咳”清了几次嗓子,就是拖着不说。跪着的几位,见太子让叶祖珪讲话,自己一干人等老是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才一个个悻悻起身,回归原位坐好。

叶祖珪方道:“只要这个租地换钱的协议,交到宋国手里,在下就敢调银过来救急。而不用担心提银赴辽,会在宋国获罪,带累在下家人。这样的话,起码今年冬天,辽国不会出什么事。等转年开春,宋国人来讨要土地,太子完全可以以天祚帝无道,所签协议一概不与承认为由,拒绝交割。”

“萧家兄弟如果请皇命,带兵过来催逼交地,可怎么办?”耶律大石嘶哑着嗓子问道。

叶祖珪看着萧兀纳,半晌才道:“此番阿骨打活着跑回去,恐怕明年春上,大皇帝陛下就无暇过问幽州的事情了。而且,在下也不瞒列位大人说,我们那位心高气盛的郸王殿下,可是跑去跟女真人拜把子称兄弟了。倘若这个租地的协议不赶快送回大宋,到了明年,大辽国没准儿就会面对被人两面夹攻的窘境。到那时,局面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萧兀纳听到“阿骨打”三个字,好象给人踩了尾巴的老狼,骤然色变,沉声喝道:“来人,将此人推出去……客房休息!”

新附宋奸叶祖珪给太子手下人赃俱获,早有人报进枢密使萧嗣先的帅府。是夜,帅府灯火通明,彻夜不眠。上京城中,各处都有兵马调动。可是,到了天亮,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连几日,嗣先手下兵马枕戈待旦,日夜戒备。可是,不管是太子本人,还是耶律大石手下的侍卫四军,都是毫无动静。

到了第四日午朝,太子耶律淳先车驾入宫,亲自觐见皇帝耶律延禧。奏报说,自己已经派出南院枢密使萧干,会同北面林牙承旨叶祖珪的信使,持叶祖珪印信,前往霸州催讨岁币。并将前番秋捺钵擒获的宋国使团的官员、侍从、兵丁,共计五百六十一人,连同马匹、车仗,一并释放。交由萧干,遣返宋国。只字未提租售土地给宋的事情,让暗中箭拔弩张的萧家兄弟一伙惊得眼珠子掉下来,砸的自己脚面生疼。

以耶律淳先方正的个性,得知天祚帝出卖国土,还能隐忍不发,实在太过离谱。萧奉先不自觉就想到,很可能又是叶祖珪那个混账东西,又给太子他们出了什么歪主意。上次他可以坏了太子他们要杀阿骨打的好事,这次同样可以坏了自己要逼反太子的大计。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这个姓叶的鬼花招。“这厮为了保命,可是什么点子都想的出来啊!”萧奉先不由恨的牙根痒痒,连声向太子追问叶祖珪的下落。  太子殿下言道:大长公主耶律波睹,要招赘鄯阳县男叶祖珪为驸马,请求父皇赐婚。

天祚帝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没有听波儿提起过,要招婿的事情啊?”

萧奉先一听此事节外生枝,感觉要坏,待要出言阻止,一时却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就听太子扭捏道:“这个么,儿臣也,也不太清楚。反正都是波妹自己挑选,定下的。”

萧奉先干张了几次嘴巴,还没说出话来,天祚帝就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家波儿眼力不差,不愧是我的女儿。”一会子又感慨到:“一不留神,我的小波儿都长大了呀!”立即诏命主管皇家礼仪的大夷离毕耶律阿不着手经办此事。

过了三日,应耶律阿不报请,天祚帝下诏,着加封鄯阳县男、北面林牙承旨叶祖珪,大辽国长公主驸马骑都尉,晋凉川郡侯,赐后姓萧。增授封地两千顷,女官、宫女二百五十名。改上京城大长公主府为大长公主驸马骑都尉府,择吉日成婚。

第七日,皇帝再诏,婚期定在明年正月初十。届时各府、各郡,就近的藩属,都要到场祝贺。

叶祖珪此次赴辽,至此可以算是官运亨通。不几天时间,爵位从男爵又涨到了侯爵,官位从正五品升到了正四品。这等飞箭式提拔的速度,就算当年的萧奉先兄弟,也是自愧不如。

此次火线招亲,原来是老舅姥爷萧兀纳的主意。老萧从边关溜回来,躲在太子府呆了几天。先是大长公主耶律波睹数次找他密谈,后来老萧就把耶律大石狠狠训斥了一顿。要知道契丹人全伙,只有耶律和萧两个姓。其中耶律为王姓,萧为后姓。王姓再分为“贵耶律”,和众多的“庶耶律”分支。后姓分出各个“房”。排名靠前的一、二、三、四等各房,系后族高房,一般只能与“贵耶律”通婚。契丹习俗与律法,严禁同姓成婚。违者男子斩首,女子发卖为奴。这种风俗是原始群婚制的残余,一没道理二没人性,可是也影响到契丹人的各个属国。直到很多年以后,高丽人依然“忠心耿耿”,保留着当年主子的那么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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