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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原来如此

来者一袭青衫,正是楚观澜,他原本要来赴约,半路上恰瞧见陈昭鬼鬼祟祟,便一直悄悄跟随。

连城本想叫唤,可见了是他,便泛起一丝欢喜,安下心来,只将他手掌拿开。楚观澜“嘘”了声,朝前方呶了呶嘴,示意要追踪陈昭。

连城轻轻一点头,二人小心翼翼地跟在陈昭后面。陈昭进入柏树林后,三拐两拐,来到林中一间木屋前,颇似熟悉路径,来过不止一两次。

小木屋里有微弱灯光,隔着重重柏树,人若站在十余丈外,便瞧不清了。楚观澜暗暗惊奇,这木屋里竟还有旁人。

陈昭站在木屋门前,先观察了周遭动静,而后学了声鸟叫。木屋里那人也以鸟叫声回应,只是楚观澜听得真切,这声音尖细,竟似个女子所发,而且自己颇觉熟悉。接着便听门板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陈昭则迅速钻进屋去。

忽然之间,楚观澜感觉连城拉住了自己的手,握得紧紧,似在微微颤抖。楚观澜不由奇怪,就着月光,往连城脸上瞧去,只见她咬着朱唇,眼神里竟透露出恐惧。

楚观澜还只当她是害怕有鬼,不由好笑,便反过来将她小手握住,以示安慰,而后拉着她,一步步逼近木屋。

待到了足够近,对于楚观澜这等先天高手来说,屋内一切动静便能了若指掌。他先听到宽衣解带之音,接着是男女喘息之声,而后是肉体摩擦之声,更夹杂着女人“唔”、“哦”、“嗯”、“啊”个不停。

楚观澜顿时明白了,陈昭显是正在和木屋内那女子欢好。若在平时,楚观澜必定兴趣大发,前往偷窥一番,可此时连城在身畔,又怎能干出这等龌龊事儿来?他颇觉尴尬,偷偷瞧了连城一眼。只见她神色忸怩,甚不自然,脸上微微泛红。

楚观澜暗笑:“想不到这冰山美人儿对男女之事也无师自通了,可见七情六欲,实乃人之本能。”

过得片刻,木屋内的激情终于消停,只听那女子开口笑道:“昭儿,你越来越能干了,我都快要死了!”

楚观澜瞠目结舌,这女子竟称呼陈昭为“昭儿”,除了连心碧,谁还能作第二人想?他更惊骇的是,陈昭竟与自己的舅妈有染,做出违背伦常之事来,而这间禁地里的木屋,大概便是二人常来幽会之地。

此时此刻,楚观澜清晰看到,连城正颤抖个不停,泪珠簌簌而落,神色茫然,似不相信耳中所听。

楚观澜心里也极是震撼,怜意大起,手一伸,轻轻将连城揽在怀里。连城并不抗拒,像段木头般,任由他轻搂着,仿佛无知无觉。

只听陈昭道:“这几天补药吃多了,火太大,加之夺了书剑大会之魁,算是火上浇油,嘿嘿,自然超常发挥……”

二人又说了些**,方听那女子道:“对了,昭儿,你打败楚观澜那小子时,下得是甚么毒?不像是我给你的牵机粉啊!”

陈昭道:“我没下毒!”

那女子哂道:“你呀你,别人不知你底细,我还能不清楚?便是三四个你一起上,也未必打得过楚观澜那小子。哼,你今天比武时,若没下毒害他,我就把幽冥湖里的水喝干!”

陈昭笑道:“我今天确是没下毒,不过嘛……嘿,我前几天下毒了,但不是你给的牵机粉。你那牵机粉有色有味,容易被高手闻出,我可不敢冒这个险。我用的是‘散气丹’!”

那女子道:“‘散气丹’是个甚么东西?”

陈昭道:“这‘散气丹’是我从一外来客商手中购来的,丹药本身无毒,但人服食之后,若一闻到某种特制香料,便会在刹那间中毒散气,失去抵御能力,之后则一如常人,而散气丹也再不起作用。”

那女子道:“这倒奇了,一枚散气丹,竟只起一次作用,怪不得楚观澜中过一次毒后,便没再中第二次。你是怎样让他吃散气丹的?”

陈昭笑道:“前几日,我与姓楚的在拙和园碰头,一伙儿人说笑时,我便吩咐老李在他茶水里化开一枚散气丹。”

那女子道:“你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

楚观澜听到这里,心中全然明了,不由怒极,若非打不过连心碧,陈昭今晚就别想活着离开柏树林。

只听陈昭续道:“这散气丹本身无毒无味,姓楚的服食之后,自然无事,但今天与我比武时,他一闻到我香囊里的特制香料,便刹那间中毒,散去了真气。哈哈哈,我趁虚一击,竟然成功,既做了龙城大都督,又成了你的乘龙快婿,散气丹当真功莫大焉。”

那女子笑骂道:“你这腌臜泼才,既霸占了我,还想要你表妹,真是吃着碗里,望着锅里……以后你有了表妹,可不许忘了我……”

陈昭嘿嘿笑道:“我娶了表妹后,不就可以名正言顺住在你家里了嘛,咱们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半夜里跑到这鬼地方来了。”

那女子媚笑道:“小冤家,你还算有些良心。唔……舅妈还想要一次……”

连城听到“舅妈”二字,再承受不住,嘤了声,忽然身子一颤,竟尔晕了过去。

楚观澜暗骂:“娘希匹,果然是连心碧这****,为满足*,竟要搭上亲生女儿,真是枉为人母。”将连城抱在怀里,正打算离去,忽又听连心碧道:“昭儿,楚观澜那小子武功未失,又得我妈宠信,留着终是祸害,你有对策没?”

陈昭笑道:“甥儿智计无双,怎会没有对策?嘿嘿,我已命人在他枕头底下放了封私通明军的密信,明早我便带着把兄弟朱子语、裴龙和一队卫兵前去缉拿他,定叫他死无全尸!”

连心碧道:“好法子,这回我妈也护他不了!唔……哦……用力……啊……啊……我快要死了……%¥……#*%……%#……”

陈昭竟有这等诡计,楚观澜暗自心惊,当下再不停留,抱着连城,悄悄而走。

待回到房内,楚观澜将连城轻放在床上,又往枕头下一翻,果真找出一封信来,所书都是些私通明国的内容,全系伪造。

楚观澜怒极,双掌一夹书信,旋即松开,纸张已碎为齑粉,落满一地。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心下暗忖,既已被小人惦记,龙城怕是不能待了,得趁早溜之大吉。

过得片刻,连城悠悠转醒,回想起方才那一幕,忍不住瑟瑟发抖,泪流满面。楚观澜安慰了好半晌,她始终一言不发,坐在床头,像座冰雕。

楚观澜无奈,只得陪她坐着,郁闷不已。又过良久,连城忽然开口道:“楚大哥,你带我走好么?”语声平淡,柔和恬静。

楚观澜吃了惊,道:“带你走?去哪里?”

连城幽幽道:“离开龙城,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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