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教授他们已经先到约好的地点去了,蔡先生,我们随时可以起程。”那个叫蒋怡的女子从袋子里掏出一张卷子,好像是飞机票。
“二叔不留一晚再走?兴许老爹他们明天就回来了。”
蔡二叔摇摇头,说:“不了,你二叔我还得赶飞机到湖北神农架那边,而且这事老三还是先别参合了,省得弟妹知道了不高兴,那这鱼我就带走了,你回来再跟你老爹说,二十年前那事有着落了。”说完二叔上楼把鱼捞走,也就跟着那时髦女郎去了。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望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他们是去度蜜月的老夫少妻呢。
由于学校给我的假期并不多,所以当天我也没留在家里过夜等老爹消息,径直搭车回县城
匆忙下了汽车,也没来得及填饱肚子,烽火燎原般赶往学校,丫丫的个呸,话可以乱讲,但这课不是随便就可以旷的,到时候受处分顶多也就是出勤核定不及格,可如果要是被老爹知道的话,那铁定得挨板子,老人家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挨得,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偷偷跟镇上的伙伴们偷挖运输队的番薯,结果被得个正着,好在运输队的大叔不计较,让家长领走孩子自己教育去,回到家当晚老爹就拿出板子死命的抽打屁股,疼得我愣是躺了一个多月的床才缓过劲来。
越想越是一阵发寒,不禁加快脚步,终于在上课时间准时出现在了校门口。
只见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校园竟然挤满了人流,很多都是我没见过的,心想奇怪,难道今天有什么来宾还是领导来学校?怎么我都没收到消息?
正处在校门口纳闷时,眼神在人群中游移,刚好看到同寝室的哥们宇楠正大包小包的拿着行李朝门口走来。
我赶紧快步上前,挤过几拨人后来到他面前:“楠子,这是干啥去啊?今天咋这么热闹,不是还要上课吗?”
宇楠见有人跟他打招呼,便放下手中粗细,回身一看是我,于是当下就跟我说明整
件事情的原委。
这几天由于受到北方低压气流影响,全省都有大到暴雨的强降水量,我们学校这里本来是大山,政府后来才来开山建校的,为了不破坏生态,也就破开需要用到的土地,其他的依然保留其原有的面貌,经过几天大雨的冲刷,山体渐渐被雨水泡软,终于,土质抵受不了液体的侵蚀,终于大片滑坡,当天夜里宿舍区的学生们都听到后山上石块跌落的轰隆巨响,有很多胆小的女学生都给吓的整夜不敢睡觉,学校出于担心师生们的安全,隔天一大早趁雨刚停那会,就刻马组织探查队到后山查看情况,只见此时后山大部分地方早已变得光秃秃一片,大量的山石从顶端冲击而下,成片的树木被压倒,众人搬开挡路的石块,顺着已经辨认不清的小路,爬上山腰,从山腰上这一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来大自然的力量还真不能小看,从侧面半山腰开始直到山脚,竟被硬生生的裂开一大口子,黑压压的根本就无法看清裂缝究竟有多深。
有人提出建议说要深入探查,但马上就被其他人否决了,说根本就不知道这裂缝里到底有什么,而且现在山体滑坡也不知停没,万一有个什么意外都不是任何人能担当得起的,还是先撤回去向学校汇报情况再做打算。
大伙打定主意就按原路撤回,其中还发生件小插曲,有一男老师中途借道解手时,在雨洼水流出发现已经破裂成碎片的陶瓷碗,细细一看,居然是古代陶器,至于是啥年代现在也不好考究,于是带回到学校后让历史系的老教师拿资料一对照,赫然是元朝末年的瓷器。
老教师认定大山里一定有座元代的古墓,适逢天降暴雨,将山体开了个口子,积留下来的雨水把裂缝里的瓷器冲出古墓,这才让人在山脚下发现。
一时间校园里议论纷纷,很多学生都尝试着到山脚下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顺手捡个古董之类的东东,发发横财,但没有人敢进到裂缝里,据说封闭太久的墓穴都会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后来风气渐盛,到山下捡宝的学生越来越多,学校领导只好马上下令不准学生再到山脚‘捞外快’,说这些都是国家财产,决不能私自捡取,并且要求所有学生将大小行李都拿到保卫室查明,看看有没私藏。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消息走漏,大山里有古墓古董的事竟传到外界去了,顿时学校附近汇集了小股‘考古队’,跃跃欲试打算到古墓里进行探查,谁都清楚他们哪是什么考古专家,一个个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学校也马上申请有关部门封山,‘考古队’们看着到嘴的熟鸭子快飞走了,怎肯罢休,马上所有人一起涌到学校探听口风,这才导致今早乱哄哄的场面。
我听后连连称奇,在这边呆了近一年多,可没听说过大山里有墓穴的事,看来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这课眼看着是没法上了,只好跟着楠子一起把行李扛到保卫室里让保卫大叔一一记录,这才得以回宿舍休息。
雨后的天空很干净,空气异常新鲜,血色的残阳慢慢没入水平线,只留下一抹深红的痕迹,搭了半天车,到学校又被耽搁了会,这时我的五脏庙早已为之空空,便拿出饭盒准备到食堂里进食。
才刚从宿舍杂物堆里抽出铁制的饭盒,宿舍门被打开了,一身穿蓝色衬衫的男子领着饭盒走了进来,定睛一看,是我同寝室的另一哥们陈伟鹏。
“老苏你探亲回来啦?早知道就帮你也打份起来,省得你两头跑。”陈伟鹏朝我打一招呼,自个坐在双层床上吃了起来。
我被他饭盒里的食物香味惹得肚子咕咕直叫,也急着吃饭,顺口问道:“老陈,楠子他们几个呢?怎么没见着他们,该不会是自己结伴到外面开灶子吃大餐去了吧?”
“他们啊?早就吃好了,这会应该是到化学室借防毒面具去了。”
防毒面具?我一愣,这帮爷们借防毒面具干啥?该不会是你们那些臭袜子脏内裤没换,随手便搁,惹了些蛇虫鼠蚁来了,然后才搞起杀毒灭菌了吧?
“不是啦。”陈伟鹏咽下嘴中的饭菜,口齿不清的说道:“他们说要借防毒面具和手电筒之类的东西,到后山里找古董,本来他们是不打算去的,可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在校门口见到一群‘考古队’的成员摸着黑的绕道上了后山,说是那么多人去了估计没啥危险,跟在后面说不定能顺手捡个元朝玉佩还是金蝉软甲之类的古董。”
这不瞎胡闹吗,这古董要是那么好找这盗墓贼不个个腰缠万贯了吗。“他们去了多久?”我问道。
“就一会,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吧。”
我望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月朗星稀,估计一时半会的也变不了天,盘算着一会要是他们摸不着宝或者找不到门路,就会折道返回,当下也没多考虑,谩骂几句后,拿着饭盒到食堂吃饭。
大约是二十分钟后,吃饱饭足,正想起身回宿舍,就看到保卫室的大叔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张白纸跑了过来。
“大叔,咋这么慌张呀,是鬼子又来打扫荡了还是南蛮子又从谅山打过来啦?”我打趣的说道。
“小娃子别乱说话,外国蛮子哪还有胆子犯我中华天威,是后山那边出事了,刚刚在那大裂缝的水流处发现几具尸体,看样子好像是前些日子来学校打听古董的考古队,我这回得跟领导汇报去,估计一会要封校门了,禁止学生出入,你回去跟你们楼的宿友说说,互相告知下,先不跟你这娃儿闲扯了。”说完快步离去。
我心中一沉,考古队的人死了,那楠子他们呢?他们跟在考古队后面不知道有没发生什么意外,这下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后山绝非善地。就算楠子他们不出意外,要是一会学校封校门,查学生人数,发现他们私自到后山捡宝,就算不给予开除最起码得记个大过,那到时候毕业证书你就蒙想拿了。还是尽快找到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宿舍待着方为良策。打定主意后,当下也顾不得饭盒了,急忙找了只大号的手电筒,摸着黑,按以往偷跑出去玩乐的路线,翻过围墙出了学校。
由于下过大雨,一路上都是雨水坑洼,用手电筒一照,地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脚印,看来这上山挖宝队伍还真不少,有他们开路,障碍路少了,走起来也快多了,不到一会功夫,就来到了那山体滑坡造成的大裂缝前。
黑夜的裂缝看起来更加令人颤粟,像面目狰狞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嘴,仿佛随时都会扑出来将人撕碎。
我暗暗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鬼,鬼神之论纯属旧社会迷信思想,这毛主席说了,要面向现代化,破除一切神鬼邪说。自我安慰后,内心的恐惧感才稍为平复,提着胆子走进裂缝之中。
由于不是人工开凿的,裂缝的石壁显得十分粗糙,黑压压的,用手电筒一照,并不能照射多远,光线就好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越往里走,裂缝就越窄,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到达墓室,我暗自思量着,照这么走法,估计墓室就建在这山的中心地带,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把地洞开凿得这么深而又不让山体崩落呢。看来着古代人的头脑着实不可小看。
一路上并无再发现大叔所说的考古队的尸骸,只有些微的土块和碎石屑。
时间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在通道的一侧,发现了墓室的入口。
平整的墙壁摸起来有股阴冷的感觉,这应该是石块砌起来的石室,而且异常宽广,感觉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由于手电筒的照射程度有限,所以不能看清石室的全貌。我继续朝里走,发现石室角落里放着很多坛坛罐罐,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但可以肯定都是陶瓷物品,在石室中央放着四具大小不等的棺材,其中一具好像是用石头做成的,民间的说法称之为石棺。
突然见到这么些玩意,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虽然老爹是风水师傅,但这死人棺木的东西我还真没亲自看过,还是年代久远的古棺,顿时生出退意,记得老爹以前说过,这古代棺木都是内有玄机的器物,如果他日遇见,别管三七二十一,走为上策,有多远就走多远。可一想到哥们的前途都捏在我手里,这饭可以不吃,可哥们义气不能不讲。于是强压住想走的念头继续搜寻楠子他们的踪影。
四下走动,发现这里除了刚才进来时看到的东西外,再无一物,别说是活人,就是老鼠蟑螂也不见一只,不禁气馁,这楠子他们究竟是到哪去了,该不会是先回去了吧?不太可能,这上山的路就那么一条,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可没见他们下山,估计他们应该还在山上。
突然间,我听到了极为微弱的声响,凭借着跟随武大叔多年的学艺,我敢肯定,这是硬物在墙壁上刮挠的声音,立即搜寻声音来源,仔细辨认,发现声响来源处竟然是石室中央的石棺,直觉告诉我,那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