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巧云问他“你想和我一起唱二人转吗?”应虎子笑了:“在江东,哪有几个人会唱这玩意的?我可不会唱二人转。你是什么时候学的?”
巧云生气了:“我也不会。那我们不会学吗?”
应虎子:“我可不想学那玩意。在戏台子上蹦蹦哒哒,就像耍马猴子似的。那可不是人干的活。”
巧云:“你没看见那个女的吗?多好看哪?
应虎子:“就是好看也不一定要站在戏台子上给那么多人看呀。你就长的好看,你站在哪儿都好看哪。”
巧云歪着脑袋问应虎子:“我长得真好看吗?”
应虎子:“你和素月长得都好看。”
好好的又加上了一个素月,巧云就是一半高兴,一半叹息了。
叹息归叹息,巧云的眼睛可是时刻都在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这时候就看见了从戏台子那边走来了很多八旗的官兵。
巧云马上说:“应虎子麻溜跑!他们真来抓你了。”
应虎子也看见有很多人走过来了,他说:“我先走了。”说完,顺着河沟就跑开了。
巧云装作没事人一样,迎着过来的那些人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些人中有钦差大人傅宗堂、副都统凤翔、佐领钮楞阿、练军头领幺培珍、以及东南西北四路八旗兵的领催,包括西沟八旗的图门领催和大阿哥穆棱阿,还有干阿玛付雅韶。很多八旗兵跟在他们身后边。
走过了那家卖木材的门市房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停留,也没有往门市房的后边看。只有和巧云走对头的时候,大阿哥穆棱阿和干阿玛付雅韶看了她两眼,也没有打招呼。
虚惊一场。
原来他们只是路过那里,不是去抓应虎子的。
巧云长出了一口气。再看看四周,也没有来抓应虎子的人。她又转身想要绕回到那家卖木材的门市房的后边,看看应虎子跑出去多远了。
还没等她走到那里,应虎子已经先过来了。
巧云:“你没跑哇?”
应虎子:“可不是差一点就跑了呗。我刚跑出去十来步,就想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抓我一个人还能惊动了钦差大人和副都统大人?就算是惊动了他们,他们更应该派人来偷着抓我呀。”
巧云:“这多玄哪?”
应虎子:“一点儿都不玄。三驴子说过,大阿哥穆棱阿早就告诉过他们,副都统凤翔也偷着收留过打伤老毛子的人。快回去吧,等一会儿戏散了,他们该到处找人了。”
的确,钦差大人带着那些官员们一走,戏台子上边唱出来的东西就开始污秽不堪了。
很多人都往戏台子跟前挤。许多顾及自己身份的福晋们都带着小阿哥、小格格们远离戏台子,去寻找自己家的马车。
大丫和付琼也正在寻找着巧云。
见到了巧云大丫说:“你们在一起呢?让我们找了半天。”
付琼看着巧云身边的应虎子,仔细的打量着,然后说:“我好像是认识他。”
巧云马上说:“她是给大丫家赶马车的,叫应虎子。早晨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吗?”
付琼还在想着:“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
巧云可不敢让付琼再往下想了,她说:“哪个呀?刚才可把我给吓坏了。你们一走,我旁边就有官兵抓人,抓走了两个,说是什么红枪会的。”
付琼:“什么红枪会呀?还绿枪会呢!人家抓的是在宾州府哄抢商铺的人。我还没听说他们还有一个哄抢会呢。你倒是给编出来了一个。”
巧云恍然:“是哄抢,不是红枪呀?咳——”
听明白了,应虎子也就跑走去侍候自己的那一辆马车了。
那一天看完了戏,扬大鞭子就张罗着要回江东。大秀才付雅韶说:“再等一两天,这几天八旗房子里边的事多,我想送走了钦差大人,回头再送你。”
接下来的两天里,付雅韶都是早出晚归的。
留下了巧云和素月,跟着付雅韶的大儿媳佟萝儿学着写字。扬大鞭子自己一个人出去在阿拉楚喀的街头上转悠着。想着心事。
扬大鞭子也见到了应虎子。他知道女儿巧云可能是惦记着应虎子。可是,应虎子又是参加红枪会,又是拔橛子,杀老毛子的,有家不能回,实在是不稳定。但愿八旗的官兵早一点出发,把江东、江北的老毛子都打回老家去,老百姓的日子安稳了,应虎子也就不用在外边晃悠了。
过来两天。
这一天,付雅韶回来的很早,他买回来了一些酒肉,还请回来了胡举人和大阿哥穆棱阿。他说,这是要为扬大鞭子送行。
文的,胡举人是阿拉楚喀最有学问的举人。武的,穆棱阿是阿拉楚喀最有出息的青年人。这一回,扬大鞭子的面子可是太足了。
听扬大鞭子说了一会儿江东和江北,他们的话题逐渐转到了这几天里八旗房子里商议的事情。
胡举人说:“要是凤翔大人真的就是一个人走了,这一座阿拉楚喀可是不如以前硬式了。”
付雅韶:“我看出来凤翔大人的去意已定,恐怕是没有人能够留得住他。”
穆棱阿:“我跟着凤翔大人一起去。”
胡举人:“钮楞阿能舍得让你走吗?”
穆棱阿:“我又不会用火枪,他才看不上我呢。他想看上的是幺培珍的练军。”
胡举人:“那倒是。要不然,他就不会这么急着和幺培珍结成儿女亲家了。他最需要的还是幺培珍的支持。”
穆棱阿:“可是,我总看着要是凤翔大人走了,钮楞阿可压不服幺培珍。”
付雅韶笑了:“你们说,要是朝廷下旨,让长顺将军出兵江东,再让钮楞阿去江北,凤翔大人继续坐镇阿拉楚喀,那不是万事大吉了吗?”
胡举人摇摇头:“在朝*,长顺将军说出来的话比寿山将军的话有分量。凤翔大人自己要离开阿拉楚喀,钮楞阿正好出任副都统,这些天里,钦差大人傅宗堂最看好钮楞阿。一切都成了定居,变不了了。”
扬大鞭子没听明白,在旁边插嘴说:“听你们说的,好像是衙门里不想出兵去江东打老毛子?”
付雅韶:“不是衙门里不想出兵。是吉林将军长顺不想出兵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