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回到家,把手机直充上电,开机放在床头。然后去洗了个脸,镜中的人脸色青白,头发蓬松。嘴唇上起了块皮,云舒用舌头舔了舔后,用手把它拨了下来,有些疼,皮下渗出了一丝血。云舒咧咧嘴,没有再管它。出来吃了一片安乃近,然后倒床继续睡。
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云舒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伸手摸过手机,杜松平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曾云舒,你在哪里?”
云舒低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干涩,“在家里。”
“你发烧还跑回家去?去看医生没?”杜松平有些气急败坏。
云舒呵呵的干笑,“已经退烧了,没什么大事,吃了药。”
“你以后别在晕了,至少别在我面前晕,我的心脏不好。真是,没有吃饭吧?”
“呵呵,锻炼你心脏呢!没有吃!”
“我去看看你吧,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嗯…好啊!”
“地址!”
“什么?”
“你家地址!”
云舒爬起来,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打开灯,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六点了。坐在床头发了一下呆,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不会吧,杜松平怎么那么快。
打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杜松平。是个中年妇女,她家门对面的周姐。云舒有些意外,她跟现在很多城里人一样,自己家门一关,两耳不闻邻居事。但她跟周姐之所以认识,是有一次,云舒下班,走到门口看见周姐家上五年级的女儿蹲在家门口,表情有些痛苦。云舒一时好心,就问那女孩怎么了?怎么蹲家门口,不进屋去?
小女孩说,忘带钥匙了,她妈妈又还没有下班。她肚子痛。
云舒闻言,把她领进自己的屋子。给她吃了几粒震肠丸,然后又做了饭,两人一块吃!周姐回来时,已经快八点了,小女孩作业都在云舒家做完了。周姐很感谢云舒,有时做了好吃的,会给云舒送来一些。云舒有时则会买些小玩意给她女儿。一来二去,两家也就熟悉起来。在这人情淡漠的年代,她们还能有一份邻居情缘,倒也真难能可贵!
“周姐,你来了。进来坐坐。”云舒热情说道。
周姐满脸笑容,“不了,要上夜班去了。我是给你送这个来的!”说完,举了举手中的保温瓶。
“周姐又送什么好吃的给我了?”
“不是周姐做的。是昨天一个男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一个男子?”
“是啊。昨晚上我去上夜班就看见有个男子站在你家门口。我问他,是不是找你。他说是。我说,你可能还没有回来。他说笑笑说,他知道,你差不多就会下班回来了!笑容很温和的一个男子。没想到,我下班回来都快两点钟了,那个男子还站在你家门口。我当时看到都吓了一跳,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你还没有回来。我让他打你电话,他说你电话关机!我看到他一脸的担心,眼睛都是红的。可能害怕你出什么事。后来,我安慰他,说你可能去哪玩了。让他先回去休息,说如果你回来,我让你打电话给他。他犹豫了好一会,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回去了。临走时,把这个保温瓶给我,让我给你,我才知道原来昨天是你生日。云舒,那男子是男朋友吧,人长的真不错,有礼貌人又那么体贴。你有福了。呵呵…今天按了好几次门铃,你都不在家。我想在上班前,再看看你回来。还好,你现在回来了。这里面装的是面,我看了一下,把它冻冰箱里了。你等下要吃,就要热一下。可惜了,要是昨天煮好就吃,味道才好。”
云舒震惊的接过周姐手中的保温瓶,都忘了说声谢谢。耳边回荡着,周姐临走时的那句话,“云舒,记得打个电话给那男子,免的他担心。”
云舒打开瓶盖,瓶盖触手一片冰凉,云舒的手颤了颤。里面的面条已经糊成一团,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是他,是周子安,这个城市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只有他才会在煮面时帮她放些胡萝卜。没有想到,他竟还记得她的生日。相隔十年,十年光阴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有心,又怎能记住一个小小的日期?
云舒还记得十年前,她生日时,他从遥远的北方寄来一份生日礼物。是个粉红色的音乐盒,盒盖上泛着润润的光泽,可以清晰的照出人的五官。也因为太光滑了,手摸上去会印出手指印,看上去脏脏的。害的云舒常常拿衣袖擦了一遍又一遍。打开来,就能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伊呀伊呀的唱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很简单的四个字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温暖了云舒十七岁那年的整个冬天!
可后来,那音乐合被摔的支离破碎,越是美丽的东西消失的越快。云舒最终没有保留住周子安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云舒只感觉眼睛很胀,喉咙像烧着一把火,胃又开始不舒服,很想吐。云舒知道,这是发烧引起的。
把面倒出盛在碗里,然后放在微波炉烘热。五分钟不到,门铃再次响起,云舒打开门,是杜松平。他手中拎着两个饭盒。一见面就说,“原来你这这么不好找。后悔以前在路口让你就下车,要是来过一次,今天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云舒接过饭盒,把他让进来,“我可没有你那么有钱,能住个高档小区。”
杜松平看了她一眼,“看来是不烧了,能讽刺人了。”
云舒撇撇嘴,没有答腔。把饭盒放在餐桌,然后把面从微波炉端出来。
“我不是说给你送饭,怎么又还自己煮面?”
“不是自己煮的。人家送来的。”
“长寿面?”杜松平试探着问道。
云舒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杜松平没有问是谁送的,也许他猜到了是谁也或许他根本不想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