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吃饱后,又吃了一粒药,坐在沙发上昏昏的又想睡觉。杜松平斜靠在另一张沙发上,正看着七点新闻。新闻节目主持人还是云舒少年时候就知道的。看着那男主持,他还一如当年儒雅,而她却从小孩长到快要而立了。杜松平的脸有一半隐在背灯处,看不清表情。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云舒奇怪他的睫毛怎么可以那么长。
“杜松平,你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云舒一直都想问他这个问题,她没有见过他爸爸,不知是死是生。他妈妈是个善良的人,可惜那么早就离开了这个人世。
“怎么问这个?”杜松平看着电视,眼睛没有眨一下。
“好奇呗。你有今天这个成就,当初肯定吃了不少苦。”云舒微眯着眼。
“那又怎样?都过去了。”杜松平并不想谈起从前。多年的辛苦又怎能靠一两句话说清,多年的过往也无需再说!创业,那不是说你努力了用了心了就有回报的,但是如果说你没有努力那就一定没有回报。他当年大学学的是建筑,目标就是毕业后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薪水。如今取得到今天这个成绩,不是一个辛苦就能换来的。
“你有想过你妈妈吗?”云舒知道这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但今天她想妈妈了。刚才吃着面,她感觉吃到了妈妈的味道,贴心温暖。
杜松平回头奇怪的看了一眼云舒,“你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你心里还有没有讨厌我,讨厌我妈妈?”云舒声音有些轻。
杜松平沉默良久,还讨厌吗?时间过了那么久,很多恩怨其实都可以消散!他从没有见过爸爸,当年失去唯一爱自己的妈妈时,心里的无能为力才寄托在对别人的恨上。他清楚的知道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云舒的妈妈只是一条引线,不能全怪她。当见到云舒时,他对她的刁难,更多的是想看看,小时候那个老是不喜欢他的小女孩究竟长得多有出息了!
杜松平刚想回答,一回头就看见云舒窝在沙发里像是睡着了。她的眼睛微微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帘下画出一朵青暗色的花边。她青白的脸颊上晕着点淡淡的红,空气中似乎流动着水蜜桃的芳香。鼻子微微皱着,呼吸好像有些困难!她瘦小的身子窝在沙发里,在灯光下显得很不真实,周身缠绕着透明的水雾,湿湿的,挥散不去。杜松平其实从没有认真看过她,越是熟悉的东西越是容易忽略。
云舒睡的不深,朦朦胧胧之间还能听到电视里的人声,意识一会清晰一会模糊。她感觉有什么在靠近她,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来。而后,额头上传来一片清凉,云舒舒服的松了一口气,呼吸也顺畅多了,意识又模糊起来。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说话,有些吵,她皱了皱眉。然后她的手被谁握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的掌心似乎很熟悉,干燥中透着些许微凉,感觉很舒服。云舒不由的软软的反握住那手,怕它下一秒就消失了。
说话声又响了起来,就在她的耳边,声音有些飘浮:云舒……好吗?
是周子安的声音,云舒一惊,他说什么好吗。怎么她没有听清楚,声音又断了。手上骤然一空,云舒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可却什么都没有,她挣扎好一会才猛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床边什么都没有,但房间里似乎缠绕了一种清晰的阳光味道。云舒爬起来,额头上有东西随着她的动作掉在了地上,云舒一看,是块湿毛巾。她没有答管它,摇摇摆摆的冲出卧室,客厅很静,杜松平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一盏灯还在孤零零的亮着,茶桌上放着一个茶杯,里面的水冒着凉气。
难道是做梦?可为什么感觉却那么真实。云舒握了握右手,那里边还残留着刚才的温暖,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