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三军,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吧?”电话里传来黄柏霖那大大咧咧的声音。这半个多月没见到他,皮三军还真有点儿想他了。“呵呵,你小子不知道行情了吧?现在是谁有事我都没事。就像你说的,动动嘴指划指划的感觉很不错。”
“哎,这就对了嘛,你老人家终于开窍了,好好好,我听说你前一段腰不太好,今晚给你补补咋样?”听起来黄柏霖很高兴,他为自己好友思维的转变而高兴。
“没听说过,腰还能补,你小子又玩什么花样?这样吧,今天我请你,嗯……把你‘外甥闺女’也叫上,咱们去吃海鲜。”皮三军显得兴致勃勃。
“呵呵,省着你的海鲜下回用吧。我告诉你,今晚是药膳局,怎么样,听说过吗?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你老人家好福气噢!”黄柏霖连打哈哈带开玩笑,把皮三军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药膳局?还专门为我准备的?呵呵,我快成“宫里人儿”了。都有谁啊?”
“放心,不会犯你的忌,人肯定不杂。这么的,你下班后就在队里等我,我过去接你。”不等皮三军再说什么,黄柏霖就放了电话。这时皮三军才猛然意识到今晚是自己当班,再一想想也无所谓,反正有大麦他们在嘛!
吉普车把皮三军带进了离兰河岸边不远、一个新建成的高档小区里,在六号楼前面停好后,黄柏霖便招呼皮三军下来。皮三军坐在那没动,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接谁啊?自己去吧。”黄柏霖没搭话,绕过车头走过来把车门拉开,“下来吧,到地方了,一会儿药膳都凉了。”
皮三军茫然地跟着黄柏霖进了一个单元里,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叮咚……”,按响了防盗门上的电门铃。
“来啦!”随着一声甜丝丝的回答,一身家常服饰打扮的吴晓洁打开了大门,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老舅’、三军哥,快进来!”
皮三军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冲吴晓洁笑笑,“你‘老舅’装神弄鬼了半天,搞了半天是来你家呀!”
这是一间刚刚装修好的二居室新式公寓房,屋子里弥漫着油漆的特殊香味。房子不算很大,大概在九十多个平方左右,但在主人别具匠心的改动后,使客厅显得非常宽敞,乳白色刺绣落地窗帘、乳白色的布艺沙发和红实木地板搭配起来相得益彰,使居室的格调显得分外雅致。一个老式的电唱机靠在墙角,上方挂一幅山水油画,向外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怀旧味道,一套黑色高级组合电器倚墙而立,看上去华美贵气,给整个房间增添了不俗的质感。
这套房子是吴晓洁不久前刚刚买下,并精心装修过的,到目前为止,黄柏霖和皮三军是首位登门做客的贵宾。
皮三军一边暗暗地夸奖着主人的审美品位,一边回过头和黄柏霖调侃道:“这就是你说的药膳局?”
“哈哈哈,怎么样?没见过吧,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晓洁,可以上菜了吧?”
2
看得出来,为了做好这顿饭,吴晓洁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满满一餐桌补气养神的上品,像ju花鲈鱼、人参鸡肉卷、老姜枸杞羊肉汤、全药炖排骨等等,全部是经过砂锅文火慢慢烹制出来的。
皮三军心里很感动,但他不习惯当面表露什么。吴晓洁还是那么安静从容,只是比以往增添了一些热情。“‘老舅’,你就管自己吃啊,咯咯咯,还能行不?”她只是偶尔开开黄柏霖的玩笑,给他们倒倒酒,并不多言其它。
黄柏霖还是那么放得开,一边给皮三军往盘子里布菜,一边大声谈笑,“三军,怎么样?我这‘外甥闺女’手艺还行吧?我可告诉你,还没人吃过她做的饭呢,知道今天为什么吗?”见皮三军不解地望着他,黄柏霖看了一眼吴晓洁,随即“哈哈”一笑,说:“我不告诉你!”
皮三军笑着摇了摇头,他欣赏黄柏霖善于调节气氛的能力,并不计较他总爱调侃自己。他转脸对吴晓洁开玩笑说,“这种人怎么就成了你‘老舅’,唉!”
“咯咯咯,”吴晓洁笑成一团,皮三军这种出其不意的冷幽默有一种非常的效果,和他的外表具有很大的反差,往往会使人忍俊不禁。
“铃……”黄柏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随即挂断了,起身走进客厅,拿起了桌上的座机:
“……什么时候来?……马上?噢,好,我知道了。”
吴晓洁站起身来问,“有事啊?”“嗯,一会局长要到所里,这么的,你们俩慢慢吃着,我一个小时内回来。”黄柏霖说着话已经拿起来了外套。“你慢点开,我等你。”皮三军冲着他的背景喊道。
“三军哥,你吃菜,要不要我去热一下?”吴晓洁见黄柏霖一走,皮三军显得有些尴尬,便主动化解着气氛。
“没事,不用热。”皮三军抬眼看了看四周,有些没话找话地问,“怎么买房子了?我听柏霖说你不是还在南方工作呢么?”
“我已经调回来了,替公司负责这边的业务。”吴晓洁不紧不慢地把一个鸡肉蛋卷夹到了皮三军的盘子里,接着道,“年龄大了,有点想家,也想有个自己的窝了,呵呵。”
“噢!”皮三军没说什么,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三军哥,你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吴晓洁微笑着看着皮三军问。
“今天?”皮三军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再好好想想?”吴晓洁指着餐厅里的竹子挂历。
“呵呵,真的不记得了。”皮三军扭头看了一眼挂历,还是摇了摇头。
“难怪,你们那么忙,心又粗,咯咯,算了,不难为你了。”吴晓洁说着话,端起了自己装满凉开水的杯子。
“三军哥,生日快乐!”
“噢!呵呵!”皮三军哑然失笑,今天的确是他的阴历生日,早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而眼前这个心仪的女孩儿居然能够记得,他的内心不禁怦然一动。
“平时你也不过生日么?”吴晓洁一脸天真地问。
“咳,平时都是瞎忙,有时候赶上闲了、想起来了就随便做几个菜,热闹一下。”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皮三军有意回避了妻子和家人。
“那以后我帮你过,好吗?”吴晓洁毫不迟疑地接过了皮三军的话音,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的脸。
皮三军心里微微一颤,一时没有想好该怎样回答。停顿了几秒钟后,他端起酒杯向吴晓洁示意了一下,“谢谢你!”
吴晓洁并没有理会于皮三军已经昭然若揭的回答,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三军哥,你看我像坏人么?”不等皮三军接话,她又说,“如果你认为我是个坏人,你就不用再理我了,如果你认为我还不错,以后你就常来,好吗?”说完,她把一串钥匙轻轻放到了皮三军面前。
……
一种磁性在强烈地吸引着两人相互靠拢,但又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努力排斥他们的接近。
吴晓洁这近乎直白的表达有些超乎皮三军的想象,这既是他内心当中隐隐期待的,也是他有些难以面对的。不能否认,自从第一次见到吴晓洁,皮三军就被她身上那种特有的女人味儿吸引了,但多年养成的理智告诉他,红颜知己这样的词儿对他这种性格的男人好像并不合适。除去组织纪律和社会舆论的因素,单单就是妻子钱莉,也会让他无法面对。皮三军说不出钱莉哪一点不好,虽然她忙于工作,不太顾家,可对他却是一心一意,没有二话而言的。一想到这些,皮三军本能地把手缩了回去。
“三军哥,我知道你为难,可我并不想让你为难。说实话,这些在外面打拼,我见到过很多优秀的男人,他们当中也有人追求过我,但我都没有加以考虑。不是我清高,而是我不想要那种沾满利益的‘爱情’。我是个有能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女人,我对爱情有自己的概念,自己的解读。会赚钱的男人我不需要,我只想要那种能感动我内心的汉子。在我看来,婚姻无非就是一张证书,里面掺杂了太多别的含义,真正过得如意的寥寥无几。所以,我不在乎那种形式上的东西,这年头好男人实在太少了,我只要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一份情感就够了。我真的不会让自己所爱的人为难的。你能相信我吗?”
吴晓洁温柔的声线在一瞬间击垮了皮三军最后的防线,望着眼前柔情似水的她,皮三军的心头一阵狂跳,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没人说你是坏人,只是我可能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好,我很粗……”
“叮咚”,门铃响了,外面传来的黄柏霖的声音,吴晓洁一把抓起皮三军的手,火辣辣的地看着他的眼睛,把那串钥匙轻轻按进了他的手心……
3
大麦和简乐他们一直在队里等待皮三军回来,他们想给师傅制造一个意外的惊喜。栗巧巧刚刚去好利来订了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悄悄放进了大队长办公室,就等着皮三军一露面,他们好一拥而上了。
夜深了,栗巧巧合衣躺在内勤办公室的沙发上,已经沉沉地睡去。简乐躺在值班室的上铺上面也是昏昏欲睡,唯独大麦睡不着,一个人坐在下铺上看书,不时地抬头看看窗外的马路。这阵子他已经有点习惯了,自从破获春节大案以后,他在值班期间就没怎么看到师傅的人影,有时顶多是给值班室打一个电话,让有事找他。大麦倒不是不放心什么,他就是不想看到师傅多喝酒,特别是和那个黄所长在一起喝酒。但做为下属,他是不能过多地打听领导去向的,更不可能干涉他的活动。前一段时间,大麦偶然听到过一些老同志的议论,说师傅在官场上不得志,上不去、下不来,意志已经消沉了等等,他不相信,也没太往心里去。虽然他也隐隐约约感到了一丝担忧,但他还是宁愿相信自己的师傅,相信他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相信他不是那种轻易能够消沉的人。
外面终于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师傅在和别人说话,大麦立刻起身跑到窗前,借着路灯的光亮,看见师傅正俯身往路边的花池里呕吐,他没有叫醒简乐,急忙披衣跑了出去。
大麦冷淡地和车上的黄柏霖打过招呼,示意他可以走了,随后搀着师傅的胳膊上了楼,帮他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皮三军吐过之后好像稍微清醒了一些,进屋看见桌上的生日蛋糕,微微一愣,含混不清地说:“你……买它……干什么,乱……花钱。”大麦没出声,直接把师傅扶进里间的小床上躺下,又帮他脱去了鞋袜,盖上棉被,又从暖壶里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的小桌上,然后关掉灯光,轻轻退了出去。
“师傅回来了?”简乐已经醒了,从上铺探着头问大麦。
“嗯。”大麦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脱着衣服。
“又喝偏了?唉!”简乐叹了口气,“你说师母知不知道他过生日啊?”
“快睡觉吧,话真多。”大麦钻进被窝里,嘟囔了一句。
“我听说‘涂大姐’要当政委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简乐不死心,使劲抻着脑袋往下面看。“关你屁事,睡觉!”大麦一翻身,“啪”的一声把灯关了。
4
“三军哥,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舒服吗?”吴晓洁一边轻轻地为趴在床上的皮三军捶着腰,一边把一杯新榨的橙汁递进他的手里,“你本来睡眠就差,以后别总喝咖啡了。”
穿着一身淡青色真丝睡衣的皮三军点了点头,接过果汁喝了一大口,又递给了吴晓洁,“我一会儿得回去了,大麦他们有事找我。”拿到钥匙的皮三军最近已经成了吴晓洁家的常客,俨然已是半个主人了。
“就是那个长得挺黑的小伙儿吧?”吴晓洁伸手为皮三军擦了擦眼角,“他挺吓人的,咯咯,好像不会笑似的,上次问我问题的时候就那样,还没完没了的。”
皮三军翻了个身,把头侧了过来看着吴晓洁,调侃着说,“我不吓人么?”
“咯咯咯,还能行不?”吴晓洁娇嗔地推了皮三军一下,“你们都那样,看谁都像阶级敌人似的,不过,那个叫乐子的小伙儿还不错,挺和善的,看上去有点素质。”
“呵呵,这么说我没素质了?”皮三军狡黠地看着吴晓洁,抬手摸了一下她有些潮红的脸颊。
吴晓洁顺势倒在皮三军的怀里,一边用手轻轻抚mo他结实的胸脯,一边温柔地说,“你当然有素质啊,不然我怎么会不顾一切地跟你呢,咯咯。不过,你的素质都体现在工作上了,对生活细节就不行了。以后这方面我来给你安排,这叫健康生活情趣,懂吗?”吴晓洁仰起脸,撒娇般地刮了皮三军的鼻子一下,“你工作那么辛苦,这方面就更不能马虎,内衣、袜子必须要用纯棉的名牌,而且每天都要换,我都给你买好了,另外要坚持用热水泡澡、泡脚,我来伺候你,你只要听话就行了,OK?”
这些天以来,皮三军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吴晓洁在生活细节方面对于自己的无微不至,可以说除了妈妈以外,他从未让另外一个女人如此地照顾过、疼爱过。因为本身的不拘小节,以前他似乎没太计较钱莉的粗枝大叶,这么多年两人也早已经习惯和适应了对方,从来没有因为这样的琐事吵过嘴。可自从和吴晓洁好上以后,她的干净和勤快,品味和档次,以及对自己的耐心细致,使皮三军渐渐感觉到生活原来可以是如此的美好和舒适,如此的惬意和温馨;若和严重缺乏女人味儿妻子比起来,吴晓洁确实是要略胜几筹的。
看到皮三军若有所思的神情,吴晓洁轻声地问,“三军哥,我是不是很烦啊?”
“没有啊,呵呵。我在想别的事,好了,我得走了。”皮三军正欲翻身下床,吴晓洁却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他,“我不让你走嘛,再呆十分钟,就十分钟,好吗?”
皮三军转过了身,望着吴晓洁那迷离的眼神和高耸的胸部,他的雄性yu望再一次被点燃了,他感觉心跳愈加的急速,下身不断地膨胀着……猛地,他把吴晓洁揽进怀里,嘴唇不停地吻在她娇媚的面庞上,片刻,他就不再满足于这样的亲吻,而是把手直接探进她半敞着的透明内衣里面……
“三军哥,我爱你……,爱死你了,给我……”
吴晓洁拼命地迎合着,同时颤抖着双手去解皮三军的睡衣纽扣,随后两人像蛇一样紧紧缠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疲惫地靠在一起喘息着,谁也没有说话。此刻,两人都闭着眼睛,沉浸在这须臾的安宁里。
在此之前,皮三军对于钱莉在床笫方面的表现是颇有怨言的。他自己的****比较旺盛,钱莉却正好相反。每当皮三军兴致勃勃地回到家里,想和她亲热时,要么是人不在,要么是让工作累的提不起来兴趣,即便如愿进行着,钱莉也经常一心二用,牵挂着那堆做不完的家务事,总是催促他快些结束,每次都搞得他兴味索然。特别是钱莉当上主管销售的矿领导后,整日看不到她的人影,加上皮三军也很忙,两人经常遇不到一起,有时甚至一个整月都难行一次夫妻之实,久而久之,就连皮三军也没了那份兴致。
而眼前的吴晓洁则完全不同了。皮三军不得不承认她真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十分懂得男人的心理和需要,让人在不知不觉之间陷入她的温柔之乡而不能自拔。每次一进她的卧室,看到那柔和得有些暧mei的桔黄色灯光和墙上的浴女图,皮三军都会感到有些情难自禁,再加上屋里到处迷漫着一种说不来的薰香味道,直叫他迷醉不醒。每次zuo爱前,吴晓洁都会细心温柔地替他按摩全身,让他彻底放松下来,然后再用湿热的嘴唇,吻遍他身上的“沟沟坎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