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通州战役（2）
是夜，周遇吉率禁卫军本部人马到达夏店铺。晚上就在夏店铺最大的一个饭铺的二楼召集众将召开军事会议。
小地方有个二楼的饭铺算是很了不得了。不过陈设也是简单，临街也没设跳空的围栏。大冬天也窗子也全部关上了。其实就算开了也见不到什么风景。民俗更是别想见到，百姓已经被周文瑞疏散了。街上除了禁卫军的中军亲兵，根本没有其他的行人。
和楼外不同的是楼内现在不仅灯火通明，而且来的众将领兴致也颇高，毕竟白天打了个不小的胜仗。周遇吉也显得比较放松，难得没有制止这喧哗军帐的举动。等众将基本到齐了，周遇吉和文瑞交换个颜色，咳嗽了一声。这时众将才安静了下来。
遇吉没有先开口，看了文瑞示意他先讲。文瑞想了想，站起身来对遇吉施了一礼。对众将道：“在坐各位将领，基本都是文瑞长辈，文瑞这两年多亏各位扶持。在这我先谢过各位。”说完掸掸袖口一揖到地。众将一时都不知所措，纷纷站起，还了一礼。
“这次出征，各位本可以随周帅固守通州扼建奴北进的咽喉。这样凭坚城固守，上可对皇上勤王诏书有了交代，下也能多保全我禁卫军兄弟的身家性命。但我却执意北进。这里要给众位一个交代。”
边上黄得功听得不耐直接道：“军人吗，听命行事，有何必解释，况公子出马就是大胜，我等也沾光啊，你们说是不是。”下面一片附和。
文瑞苦笑：“各位抬爱了，今天的作战在于建奴不知我北直隶还有我禁卫军这支劲旅，对我们的作战方式和武器配备也了解不够，所以贸然轻进，加上我占了地利所以能够侥幸取胜。但后金主力未损，我大军也再无地利隐蔽。”
“那我们可退回通州继续固守，况建奴新败不一定会马上去而复返。”边上以升任参将的步军营副手李继勇出口询问。
文瑞看看他，笑了笑道：“确实只要有今天一战的战果，我们回头一守通州，只要不丢失通州，待建奴北去，在坐各位必都论功行赏。只是。。。。。”。
说到这，他顿了下，喝了口茶，又道：“这样一来，万一建奴绕城而过袭击京师，则天下震动，二是建奴掳掠更加肆无忌惮，北直隶的百姓必然遭殃。而且如果我们这次不能重创建奴入寇之军，则可以想见未来数年甚至十数年，建奴兵必会屡屡突破千疮百孔的长城防线，南下掳掠。那京师以北必然荒野千里，大明国库必然更为枯竭。所以早在我们天津练兵之时，我就与大帅商议。千日防贼，不如一日杀贼。如建奴敢破长城从蓟镇南来，我禁卫军必舍身痛击，一，来可保我大明北直隶百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二来可以振兴我大明气运。”
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京师以北就只我一支孤军，建奴强悍你们也是久有所闻。最近数十年我军大规模野战基本没有取胜。辽东有已经有了“满洲不满万，满万不能敌”的说法。”
这时吴三桂一拱手问道：“大人，不知关宁勤王的部队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周文瑞对吴三桂笑笑道：“袁大人的兵是一定会飞马赶回来的，但必定是绕道直奔京师，况且他是上官，必不会舍救援京师的大事来助我等的。我和周帅这次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作的决定，胜可能是惨胜，万事都没，万一败了则有贪功冒进之嫌，丢官罢职事小，到时丢了通州之责恐怕要了我们的脑袋。”
这时众人都还是一阵紧张。就有暗暗议论之声。这时周遇吉一拍桌子道：“万事有本帅承担，本帅和周监军在出通州之时，已经上折对皇上俱言其中厉害，一人荣辱比起国家百姓又算得了什么。明日我就要率军北进，所以今晚和诸位言明，但凡有不愿意前进者，都可回往通州，本帅不会责怪。”
“草，我们禁卫军都没软蛋，我等都跟随大帅和监军。”王胜义无反顾第一个表了态。众人也纷纷表示愿意追随。
文瑞和遇吉又凑近商议了下。遂下令各营凡独子的家中有父母要赡养的都由那几个洋人教官带回通州。
半个时辰过后各营的营官回来都道：“军兵不肯离去，决意杀贼。”文瑞无奈只得自己下营逐个落实，搞了两个时辰才集中出千人左右，这些人还死不肯离去，哭天抢地的。文瑞无奈，只得以军令方式逼迫他们回守通州。意料之外的是帕里奥也不愿走，叫西蒙他们离去。说是自己是骑士，战场上没有后退的骑士，要与文瑞一起作战，虽死无憾。文瑞的拉丁语也词不达意，看看天色将晚，也不愿再生事端，就让他留下，送走了那千余特殊情况的士兵。
莽古尔泰在三河碰上了，正准备南进的正红旗主力代善和岳托父子。代善见正蓝旗这副惨状急忙问出现了什么情况。莽古尔泰也不能说的太窝囊。只说是遇上了明军主力，怕是有四五万，而且就是那支半年前袭击镇江的所谓禁卫军。
代善正红旗在镇江是吃了亏的，这时就不敢向前了。先扎了军，然后和莽古尔泰前往正在赶来的皇太极汗帐。
皇太极咋听这一消息，心里却是一喜。为了让自己儿子能够顺利继位，他这几年不断集权，削弱其他各旗的兵力和各主旗贝勒的权利，毫不容易做了皇帝，但还是不如汉人皇帝那样有威严的君权，其中现实的最大障碍就是莽古尔泰和阿敏。不过脸上却不能表露。召集各主旗贝勒来大帐议事。
一会各主旗贝勒都到了。正红旗的是代善，镶红旗是杜度，镶黄旗是豪格。正白旗是多铎，镶白旗是阿济格（多尔衮尚年幼，同旗），镶蓝旗是济而哈朗（阿敏留守），加上自己和莽古尔泰，及蒙古部的几个王爷。都来到打帐议事。身后各站了些亲信的将领。
莽古尔泰先向皇太极告罪，皇太极固作大方言胜败兵家常事，不必放在心上。又调镶蓝旗五个牛录给正蓝，让莽古尔泰感激不已。
等莽古尔泰说了丘水争夺战，皇太极便听出其中破绽。暗想莽古尔泰原来来河都没过，明军也没攻过河来，明军那四五万人马估计是他杜撰的。但又不好说破。沉吟道：“这么说来，明军火器厉害，兼有大炮，不知这支军队下一步动向如何。”
这时帐下猪贝勒都不敢现出声，有的就看向代善。四大贝勒，阿敏不在，莽古尔泰新败，既然大汗问话，代善是最有发言权的。这时杜度身后的岳托出列对皇太极行了礼，皇太极很喜爱这个侄子，自己上位的时候，要不是他力劝代善支持，恐怕也不太容易，况且岳托自己这两年随军攻朝鲜，站锦州也屡获战功，此次破长城更是随济而哈朗率军首先破水门击败明军，随后又下遵化，五战五胜，算得是有勇有谋的后期之秀。就让他起来说话。
“大汗，明军该部此次侥幸或胜还是倚仗偷袭，丘水限制了我军铁骑的发挥，我军不能快速与敌近战所以吃了大亏。估计这支明军会快速退回通州，否则等我大军铁骑在这平原之上追上，对他们来说面临的是覆灭的危险。我请大汗发令，我先带两营铁骑从上游过丘水，以来探察这支明军的虚实，二来如明军坚守泥洼铺渡口可威胁他侧翼。逼迫明军退却。”
“敌暗我明，还是全军前进比较稳妥。”代善显然不愿意儿子冒险。
皇太极赞赏地看看岳托道：“本来我向如果进军通州顺利，想派侄儿你西进顺义，阻敌山西援兵。不过现在看来通州有劲敌，暂时不能分兵，你刚才的提议不错，你自帅属下两营骑兵，我从正黄旗另拨两营精骑给你，明日接近泥洼渡探察敌军动向。”
岳托跪下受了将领，心中也很是得意，这次后金军来的精骑不多，只有一万五千多人，正黄旗是皇太极亲兵，给了他两营精骑也要占正黄旗骑兵的三分之一还多，虽然是临时的，但也算是皇太极莫大的信任。
皇太极转头对吴克善道：“麻烦王兄让还在长城徘徊的蒙古骑兵尽快赶来三河。”皇太极心中对蓟镇战后送走土谢图汗部的举措现在有些后悔了，他原本想攻破蓟镇后明军在北直隶已无大规模的军队，接下来就是抢人口和财物的工作自然不希望蒙古部再和自己八旗一起分享。还好这次作战很顺利，蒙古部也没受什么损失，所以各部落跟随的首领对他的提议也没疑义。现在出现新情况自然需要大量骑兵，万一野外遇上明军，还是人多力量大啊。况且科尔沁部是自己丈人部落，所以就开口让吴克善速速调兵。
吴克善也离座接了将领。皇太极随即下令分散的各军向三河集结，由济而哈朗负责粮草的押运，以防明军偷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