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马岩算是能动了,独自下床走走。
户外的明晃晃的阳光照得马岩有些头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马岩更加体会到了健康的可贵。
这两天是多亏了小兰照顾解闷啊,有机会得好好谢谢这丫头,话说回来,怎么今天没见到她呢?
四周游荡,到了厨房,见到几位师傅忙得热火朝天,一问才知,大少爷带着几位朝中好友过来吃饭,而小兰被特别叫过去伺候。
NND,马岩心中暗骂:大小姐在时他从不回府闹腾,现在大小姐出门了,三天两头带着群狐朋狗友过来胡吃海塞。
躺了两天身体有些僵硬,马岩溜到花园练功的地方,运功打了一套拳,渐渐找到感觉,只觉得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写意,一路下来一身透汗神清气爽。
正想再来一趟,耳边听得呕的一声,随即一股腥臭袭来。
马岩回头一看,几十步外一个酒鬼正扶树干呕,马岩大怒,主人翁感轰然而发,上前两步就想赶他离开。
待到近前,看到那人竟是身着官服,马岩明了必是大少爷请来的所谓好友了!
“这位大人?这位大人?”马岩试着拉他衣角,轻声叫道。
“不妨事,不妨——”那人想甩开马岩,居然就想往那秽物上倒去。
马岩连忙用力一甩,那人一个趔趄,犹不知怎么回事,四下张望:“嗯?嗯?”
“这位大人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马岩皱着眉冷冷的道,拎着那人衣服就走,那人只得跟着,嘴里仍叫:“不妨——”
到得大堂,只觉酒气熏天气氛糜烂,大少爷做在主位正在劝酒,只马岩带着这人进来,连忙迎上前来:“杜大人?如何了,可找到更衣之所?”
马岩心中暗骂,可嘴上不语,只是向大少爷拱拱手,便要转身告退。大少爷只挥挥手,并不在意。
刚走到门口,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连忙停足转身。
“小兰!小兰——就一下——”
马岩看到一人正揪着小兰衣袖不放,一脸的****,小兰花容失色惊声高叫!而大少爷等人看得哈哈大笑。
马岩看得心头火起,再不管其他,上前两步左手一托,右手一揽,带着小兰便要离开,那人已扑通倒在案上。
这一下兔起鹘落,几位醉眼迷离的大人还未看清,便见那人倒在桌上,纷纷上前叫道:“严大人?”
大少爷却是从旁看得明白,一拍桌案:“马岩!”
马岩并不停步,把小兰送到门外,掩上房门,才返身带到大少爷面前,拱手道:“大少爷!”
大少爷盯着他,狠狠的道:“马岩,你这是何意!”
马岩并不退让,抬头凝视,想了一想用仅大少爷能听到的声音道:“大少爷,我见这位大人喝多了,担心搞出事来,大小姐临走时告诉我要照应府中人等,小兰是大小姐贴身丫环,我怕待大小姐回来不好交待!”
大少爷听到大小姐几个字,额上青筋跳了跳,暗中想也是如此,这小兰可不是那含香楼的姑娘。犹豫半天,狠狠瞪了马岩一眼,喝道:“退下!”
出得大堂,见小兰仍然守候门外,面色苍白,见他出来上前急问:“如何了?”
马岩看小兰这副样子,心下稍痛,轻拍削肩道:“没事了,大少爷说了,换个人进去伺候吧!”
他这假传旨意做得自然,小兰也不疑有他,想想道:“那我去唤小红进去?”
马岩摇了摇头:“去找个男的进去吧!”
马岩知道大少爷不待见自己,可他并未放在心上,于公,他现在受世子之命授课,有一百学徒撑腰,大小也是从九品,于私这周府看来还是大小姐说了算,即便是他大少爷,也只敢在大小姐不在时带人来胡天黑地,大小姐也算视他马岩为心腹,怕者何来!
可他还是得尽量避免和大少爷正面冲突,告诉小兰一切小心后,马岩来找刘企。
刘企是刚刚从国子监授课归来,看情形似乎感觉不错,不说红光满面也是精神焕发,举手投足比起从前也是隐有不同,自信了许多,毕竟国子监教员这一称呼一摆出来,也够他得瑟一下了。
“感觉怎么样,这两天!”马岩按下起身迎接的刘企,问道。
“哈,托马兄的福,还算顺利!”刘企自从回来就合不上嘴,见谁都是未开口先笑容,似有天大的美事想和大家分享。
“昨天才去时真是有些不安,站在台前话都不敢说,惹得台下的生员们哈哈大笑,那时真是恨不能钻进地缝去,说实话,当时对马兄也是埋怨的要死!”刘企笑着给马岩倒杯茶,讲述他的心路历程。
“后来实在不行了,廖博士把我叫出来,让我平静一下,只说他从前也是这样的!”
马岩还真没想到,那个看似古怪不近人情的廖老头,居然这么善解人意,提携后辈。
“然后廖博士就让我回忆马兄讲学时的风采气度!”刘企一脸崇敬的望着马岩,简直滔滔江水。
马岩一口茶险些喷出来,擦擦嘴道:“老弟开玩笑了,我哪有什么风采气度!”
“不然!”刘企望着马岩坚定的摇摇头:“廖博士说的没错,众人都看在眼里,虽然马兄才教两天,但你不知道那些生员对你有多信服,马兄在台上台下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我刘企学习的榜样。”
马岩能得这般夸奖心里也是奇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他却不知,在前世上了十几年学,被各种各样的老师潜移默化下的教学方式,在这个时代是多么另类,那些学员博士们,见惯了老夫子在台上摇头晃脑之乎者也,动辄教鞭戒尺的,再一见他讲得有理有节条理清晰,经常与大家亲切互动,时不时加些小玩笑,当真是大开眼界。
马岩还是老脸一红:“老弟可折煞我了,话说回来,这两天我躺在床上,那边还真是多亏了老弟呢!”
刘企比较严肃的点了点头:“马兄能给我这个机会,这功德我刘企真是没齿难忘,我听了廖博士的指点后,开始回忆马兄教我的一点一滴,和在讲台之上指点江山的气慨,终于算不辱使命,那些生员有时能看出我在模仿马兄,也都善意的微笑支持,课下有很多人私下还是问我马兄如何了,得知你病了纷纷要来探望。”
马岩听得也是有些感动,那四面八方的一百多人聚集到一起,没想到这么快便如此和谐,开口道:“我这身体不争气,躺了两天也没有办法,现在无恙了,明日便同你一起去看看,早日完成世子所托。”
“如此甚好!”刘企大喜点头,又道:“对了,昨日谭卓找到我,定要回请我俩呢,我只说待你康复了再说。”
马岩一乐,想到那个年轻木匠便有趣,同龄人在一起当真是没有一丝压力,答道:“那当然好,又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