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刚才看到小段同学有一票鸟~恩~其实瓦有点担心大家会不喜欢王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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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犹亮。
中庭之外,花园的高地上的亭中二人对坐言欢。
炉中温着的酒已然飘出清冽的香气,王玉明拢袖取了来,斟上一杯递予对坐的江昱,眼中满是调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王大人好兴致。”江昱笑着摇头接了过来。
“说来,能在这里碰到倒也是巧……”王玉明抿了口淡酒。
“是巧。我恰好提前离开奉回,不然也碰不到你了。”
“你信上不是还说要看过乾门比武,尽量与掌门会面的?”王玉明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怎么倒提前离开了……”
“有些另外的事。”江昱顿了顿,“不见也罢,倒是你,继续把乾门盯好,以后还有遇上的时候。”
他抬眼看了看王玉明,后者把握十足的模样说:“放心。”
二人对视一笑,江昱摇摇头:“罢了罢了,这多么年了,你做事我应该放心的。”
“就是,王爷一天到晚瞎操心。我能在豺狼虎豹出没的蜀郡带上十多年,你也该放心了。”王玉明还加上一句,故作得意,“说来,我们也有十年没见了吧。”
是十年了。十年前江昱潜入蜀地,与王玉明一道做了场好戏,他也借此从夔州知州升为了蜀郡郡守,从此统辖蜀郡至今。
江昱叹了口气,放下酒杯,笑容里有几分沧桑:“弹指一挥间……”
“怎么没见到秦明?”王玉明还记得那时跟在江昱身边的贴身侍卫,当夜也曾与他手底下几十号人一同行动……
“出来得急,让他在奉回收拾东西,随后就到。”
“服了,王爷可胆子真大,就带着几十个一般的侍卫就敢上路,现下还和我二人独坐亭中。我可是不敢的,到哪儿都要带上贴身侍卫,小命儿重要啊。”
江昱笑得云淡风轻,并不答话。却看王玉明似想起了什么似地,笑得越发戏谑,凑近了对他说道:“前些日子听说你为了个女子与段顷闹了起来,昨夜随你一同来的那个,可就是了?”
江昱一愣,无奈道:“你也打听起这些来了。是又怎样?”
“现在满天下传遍了你晋王在奉回不思进取,玩物丧志,独宠娇娃。”
“外人之话怎么能信?”江昱打断他。
“我开始是不信,但昨晚倒有些信了……”王玉明笑得很是明了般。
“如何看得出?”江昱自是不信。
“你看她和看旁人不同……”
江昱心口一紧,却装作无所谓地摇头:“当我还是少年人么?”
却听王玉明继续道:“可不就像么。但是我又感觉好像王爷对她不仅是喜欢这么简单的吧……”语速减慢,到了后来转为悠然,最后一句不是询问,却似笃定。
“呵!”江昱终是一笑,侧身看看中庭,空蒙一片,只有一名王玉明的贴身侍卫背对而立,“你其实是想确定,她是不是凌家那个剩下的孩子吧,那我就坦白说,她是。”
江昱看向王玉明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起来:“是那个孩子,十年前,我出蜀时与你在寺庙中碰面,你隔着窗户见过的剪影……”
王玉明讪笑着,有几分尴尬,但一开口又是无所谓的模样:“王爷不要见怪,我也是有几分好奇……”好奇当年怎么独独留了这个孩子,绝不是因为美貌这么简单,虽然林悦洛确是出落得倾国倾城。
江昱晃着杯中残酒,沉吟道:“日后也许你有机会知道……”他当初之所以明明白白告诉了王玉明,就是料到有一天终会让他知道,索性就不瞒了。
“王爷既这么说了,玉明就不多问。还是那句话,王爷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说话间,中*走来一人,是驿馆长吏。静立的侍卫迎过去,盘问了几句,便随着长吏一起向亭子边走来。
“殿下,大人。长吏说有事禀告。”王玉明的贴身侍卫撩开帘子,进来回禀,身后长吏在亭外低眉垂眼的恭候。
“叫他进来吧。”江昱看着长吏,悠悠地说。
侍卫回身点点头,长吏立即一笑,大步进了亭子,行礼后道:“小臣今夜备了些酒菜,想请殿下和大人一齐去尝尝,可好?”
“辛苦了,不必这么麻烦的。一路过来也有些累了,想静静待会儿。”江昱婉言谢绝,目光看着长吏,颇有些打量的意味。
“这……”长吏大概以为江昱会允,这下有些慌乱,还想劝。
“殿下既然不想去,就算了吧。”王玉明帮腔道。
“也是,也是。”长吏只得从善如流,“二位大人长途奔波,是该好好休养。”说话时,他转向江昱,又欺进了几步,握拳施礼道:“那小人就退下了。”
江昱点点头。
长吏嘿嘿笑着,握拳的手正要缓缓放下,却在那一瞬,手迅速往下一抖,就见得一个尖锐物件从袖中飞出,直射江昱胸口!
“王爷!”王玉明惊叫出声,下意识上前去挡。
可哪里快得过近身而出的袖箭。眼看不过毫厘的距离就要到江昱胸口,生死一瞬间,只见江昱挥手一劈的同时闪身一躲,竟勘勘避过。
一击不成,长吏脸色大变,然而身后,王玉明带来的侍卫已经察觉,疾步掠进亭中,挥剑朝他砍去。
长吏急急回身阻挡,险险躲过一击后,手往腰间一摸,抽出绕在腰上的软剑,向侍卫攻去。
王玉明拉了江昱快步跑到中庭。远远回望,只见长吏手舞软剑,逼得侍卫竟无法靠近,几次尝试之下,执剑的右手衣料被齐齐划破,更添了几道颇深的伤口,缓缓渗血出来。
长吏一心要杀江昱,见他到了中庭,也急忙想要过来,一边挥剑抵挡侍卫,一边跳出亭子向江昱这边来,侍卫在后紧追不舍。
王玉明拉了江昱要跑,却被他拖住:“再看看。”
“王爷!再看就没命了!”王玉明急得直跺脚。
好在此时,已有王府侍卫听到声音冲了进来。
“快去帮忙!”王玉明越俎代庖地下了命令,侍卫倒是听了吩咐,兵分两路,一些人将江昱二人挡住,一些人冲了上去,将打斗的二人围在中央。
只是二人武功势均力敌,谁也占不得优势,而周围的侍卫又无从插入,只在周围拔刀围住,看形势而动。
长吏毕竟精力有限,十几个回合下来,气喘不止,已显颓势,而王玉明的侍卫却愈战愈涌,招招将长吏压制住,渐渐将其逼入死境。
外间一阵喧闹,江昱回头一看,是窦彦竹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后面还有一群家人。
“彦竹,出去!”江昱厉喝道,窦彦竹听到声音,脚步一滞,停在了门槛前,一脸的焦急。
身后却有一个身影飞速地掠过门槛,向里面冲来。待江昱看清是悦洛时,她已经在使劲扒开挡在江昱四周的侍卫,想要进来。
“干嘛呢!出去。”江昱分开侍卫,拽了她胳膊,往外面推。
“你干嘛呢!你不出去!”悦洛脸色发白死命朝他吼道,“杵在这儿等他砍啊!”一边吼着一边反去拉着他往外拖。
这边二人扭在了一起,而窦彦竹在十几步之遥的门槛边顿时神情大变,手里绞着帕子,嘴唇有些颤抖。
“乖,听话,我没事。”江昱小心安抚着悦洛,回头看二人缠斗的方向,长吏已是强弩之末,被侍卫逼到了角落里,徒然地抵挡着。
“你有没有受伤?”悦洛掰过江昱身子,垫脚打量他全身,扶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抖着。
“没有没有。”二人已然贴得很近,江昱轻抚她背,细声安慰道。
悦洛看过一圈过后才信,眼角已是泪花点点,视线有些模糊。
却听得那边长吏一声惨叫,被刺中右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留活口!”江昱大呼一声。
侍卫原本要砍下的剑中途停住,旋身将剑架在他脖子处,另一手扣住长吏下颌,不让他有机会自杀。
一众侍卫呼啦一声团团围上,将布条塞进长吏嘴中,又用绳牢牢捆绑。王玉明的贴身侍卫这才收了剑,走到江昱和自己主人面前复命。
“殿下受惊了。”经过刚才一番打斗,他不停地喘着粗气。
“多谢。”江昱看着他满身的伤,尤其是右臂,衣料被长吏的软剑一扫而空。露出深深浅浅的伤口,还在渗血。
“先去包扎一下吧。”王玉明心疼自己的侍卫,在旁开口。
悦洛站在江昱身旁,顺视线望去,只见侍卫臂上的伤口甚是骇人,但他本人好像没有知觉般,气定神闲。
目光扫过右臂,却又突地被他一处旧伤痕吸引。悦洛定神打量,眼睛不可置信地放大,那一处星形疤痕是如此的刺眼,一瞬间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倒,她踉跄了几步,勉强站住。下一刻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驱使,几步上前,一把抱住那侍卫右臂,目光紧盯着伤疤不放。
片刻,才注意到周围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悦洛扯扯嘴,对上那人的眼,喃喃出声:“你受伤了……”
“不碍事,多谢小姐关心。”侍卫有些不自在,看了看江昱的脸色,回头对悦洛尴尬一笑。
“好了,没事了。”江昱走过来拍拍悦洛的头,转身对王玉明道,“这孩子没遇到过这种事,许是吓到了。”
悦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甩掉侍卫的胳膊,怔怔地看着地面。
却想王爷是说错了,或者是忘了,她遇到过这种事的,就是七岁的时候……
那厢侍卫绑了长吏过来请示。
江昱道:“送到官府。就说我说的,先不要审问,押回洛都再说。”
侍卫应声而去。
他回身拍拍悦洛的头:“没事了,先出去吧。”
悦洛恍惚中哦了一声,江昱当她跟上了,与王玉明转身出去。
窦彦竹在门边见到江昱过来,忍着的泪水一涌而出,颤声道:“王爷……”
“彦竹受惊了。”江昱在她面前站定,柔声安慰。
而回头一看,却见悦洛还一个人怔怔地站在中庭,不知在想什么。
“悦洛?”他朝她喊道。
悦洛蓦然回神,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好像目视无物般,回头瞧了眼周围已经无人,这才恍然回神,连忙提步过去,去不料一步踉跄,重重摔倒在地上。
江昱眉头一蹙,撇开众人跑过去将她扶起,轻声问:“怎么呢,摔疼了没?”
悦洛抬头看他,听到熟悉的声音,却不由眼框一热,已是雾气氤氲,面前的人影逐渐模糊开来,她强忍着哽咽装出若无其事:“……雪化了,有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