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舞一见玄翌也不由的怔了怔,她实没想过再见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站在门口的玄翌一身黑色锦袍让她觉得心生冷意,嘴角虽噙着笑,却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玄翌自一进门目光就一直紧锁着一身霞衣的雀舞,目光如炬。一对上他的视线,雀舞居然有些慌乱的抽回了被南阳握住的手。
南阳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细小的反应,这个反应更加触怒了他。南阳一把搂过雀舞冷笑道“玄翌,想不到你居然为一个女人背弃祖训。”
“我说过,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她。”
“哦?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了,今日本王不手刃你这叛臣还如何让群臣信服于本王?”
玄阳依旧噙着笑,却不答话只是向朝歌使了个眼色。朝歌心领神会对在场的人朗声道“诸位大人暂请回避。”
一得了这句话在场之人皆如得了赦令一般争先恐后的往外走,谁都不想成为这两个人对决时的刀下冤魂。何况,这罢明了是谋反篡位,若在场帮谁都不好。不是因为其它,只是怕自己压错了宝帮的人若败下阵来自己怕也要跟着遭殃。
看着急急忙忙散去的大臣们,南阳才忽觉自己众叛亲离。一怒之下一把推开了雀舞,不怒反笑“这般寡意之人,留之何用?”说罢右手高举急速的念着古老的咒语。瞬时间整个神殿便被笼罩在一片火红之中。
众人一见南阳已现杀气,纷纷惊恐万状互相推挤着欲夺门而出。如歌一步向前双手合十,紧闭着星目,嘴唇急动,却见一股寒气自她掌间散出。那股白浊的寒气渐渐散开,直逼着殿中的灼热之气而去,笼罩着神殿那片火红,这才缓缓的有了减退的趋势。
待众人离去,若大了神殿中便只有玄翌,南阳他们六人。雀舞和南月也没有离开,雀舞看着眼前为自己而兵戎相见的两个人,眼里依是一片清冷,不为所动。而南月却是一脸焦急跑到玄翌身边拉着玄翌的衣袖哀求道“玄翌哥哥,我求你别伤害王兄,你们这样会让朱雀国天下大乱的。”
她真的不明白,一个女人原何可以让玄翌这样冷若冰霜的人动了篡位之心?一个是同父异母的王兄,一个是自己从小就爱戴的玄翌哥哥。谁受了伤,谁败了阵她都会难过。虽然南阳从来就没有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却是南月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玄翌看了一眼南月,南月从小就爱粘着他一直叫他玄翌哥哥。而他也一直对她是宠爱有加,他和南月还有南阳幼时一起长大,可如今是什么让他如此坚绝的要夺了这王位?看着南月哀求的眼神,不知道为何玄翌居然有一丝动摇。
就在这时南阳高举的右手陡然落下,一道火影直直的便射向如歌的胸口。如歌来不及躲开,闷哼了一声被这道火影红击中,整个人都随着这强劲的力道飞出了出去。
“如歌!”朝歌一个跃身从半空中接下如歌,一落地,一口鲜血便喷口而出。
被惊动的玄翌看到受伤的如歌,脸上的神气瞬时便变得冷峻了起来。抽回被南月握住的衣袖对朝歌冷声说“带公主和如歌下去!”
“是!”朝歌领了玄翌的命令,便轻轻的将如歌放在地上走向南月。他知道如果南月公主在场一定会影响主子的绝心,不是他有心希望玄翌造反,而是南阳一再相逼实在令他和如歌难以恭维。
“玄翌哥哥,我不走。你忘了你答应过叔父定要辅君治国吗?”南月一边用力的捶打着扣住自己手臂的朝歌,可怎奈何自己的力量对朝歌来说根本不构成任何影响。可她仍然不甘心的冲玄翌喊道“玄翌哥哥,你真要为一个女人背信弃义吗?”
玄翌终于回头看着南月,一字一顿的说“伤害我玄翌的人,不可原谅!”眼神阴郁,连南月也被这样的玄翌给吓了一跳。这次玄翌真的发火了,而一直伏在地上的如歌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的主子,这般生气却是为了她呵。
“你也走!”这话是对雀舞说的,雀舞低垂下眼睑无言的走出了神殿。经过玄翌身旁的时候,她还是顿了顿“玄翌,能不能不要?”
这是她第一次喊玄翌的名字,以往她从来不叫他名字,迫不得已也只叫声‘大人’第一次叫他却是在这般境地之下。玄翌却没有动作,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雀舞的神情终于变得有些哀伤,却也未多言语。
玄翌再次面对南阳的时候殿内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两个人皆是怒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分。南阳双目腥红,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迅速的将手中的一张符执出,瞬时间一团火焰便将他自己包裹在内,火焰散去之后原来南阳站的地方竟出现了六个一模一样的人,每个人的表情皆皆一致,让人难分真伪。
玄翌冷哼一声“障眼法!”说罢从衣襟中取出一条黑色锦带,蒙住双眼。细心的听着周围的每一丝异动,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将之纳入脑中。南阳双掌交握,念了一串咒语后待双手分离之时,右手间便握了一柄正闪动着火焰的利剑。南阳双足一使力一个跃身便扑向玄翌,其余六个分身皆是一致的动作,若是就这样看任谁也分不清谁是真身。
就在南阳的剑快要刺中玄翌的时候,却见玄翌双手一挥一道冰刺准确无误的挡开的南阳的剑。待南阳射闪之时,玄翌伸出右手在面前画了一道符,一弹指又一只冰箭直直的射向南阳。南阳还未站定便见有箭向自己飞来,只好一侧身却让冰箭从左臂间横穿而过。
玄翌取下蒙住双眼的锦带,面前的南阳已只剩下一人。玄翌勾起一抹笑容,双眼却依然是阴冷“看来,也不过如此。”
南阳捂住受伤的左臂,咬了咬牙双手握住手中火焰急窜的利剑举过头顶。待咒语念完之时,凌空出现一只朱雀盘旋在南阳的头顶,朱雀的浑身都燃烧着火焰,在南阳头顶飞舞了一圈之后,一声长鸣便溶入了南阳手中的利剑。南阳一声怒吼,一剑辟下去一道火焰形成的朱雀便扑向了对面的玄翌。
伴着一声鸣啼朱雀所经之处,所有东西都被焚为空物,神殿内地上所辅陈的巨大石板皆皆被这火焰掀了起来飞向四周。一时间神殿内风起云涌,尘土飞扬。玄翌看着向自己扑来的朱雀,眉宇之间终于有了些正色。双手微张,凤目微闭就在朱雀快要扑到玄翌面前时,只听他仰天怒吼一声,他身体四周立刻被一团白雾环绕,白雾迅速的在空气凝结成冰,一并的将玄翌也冰封在了其中。就在此时朱雀已扑至身前,强大的力道将玄翌周围的寒冰给撞了个粉碎,属火的朱雀一碰到如此严寒之物瞬时也时化为了乌有。
玄翌捂住心口,一股腥甜从内脏涌至口中。这朱雀撞击的力道太强,看来南阳是铁了心要对他痛下杀手了。只是,为了重创他,南阳不惜催动朱雀神兽的力量,现如今被寒冰所破,想来他也好不了。玄翌抬起头,意料之内的看到南阳的嘴血也溢出了一丝鲜血。
“玄翌,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先生交我们识字。你我贪玩将先生的锦袍弄个满身是墨,父王责罢你我二人一天不准进食,还是南月偷偷给我们送吃的。”南阳单膝跪地,手中的利剑支在地上,现如今的他看起来已是疲惫不堪。
玄翌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冷眼看着南阳。南阳说的事他都还记得,幼时他和南阳因是男孩子都爱调皮,每次受了责罚都是南月偷偷帮他们。可是玄翌并没有因为南阳的话而有所动摇,眼中仍是一片阴郁。他南阳早已不是当初的南阳。
“那时候,我总是喜欢抢你的东西。不为其它,只是气不过父王为何总是偏爱于你,我才是他的亲儿子。你那时候说过,我是君,你是臣,你会让我一辈子。可现在,我们却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南阳缓缓的抬起头,眼里已没了初时的阴狠,却变得有些悲伤和无奈。
玄翌终于有些动容,紧握的右手渐渐松开。就在此时南阳的双眼再次重现阴狠,提了剑便飞扑向毫无防惫的玄翌。玄翌看着他,眼里尽是决绝。南阳还未至玄翌身前一支羽箭便凌空射向他,一箭命中眉心。
玄翌看着南阳自半空中跌落在地,双目圆瞪,眼里尽是不甘。缓缓的踱身南阳身边,替他合上双眼,对背后的来人道“偷听得可够久!”
背后的朝歌收了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主子无心杀他。”
玄翌叹了口气道“我本无心取他性命,怎奈何他一再相逼。”说罢闭了凤目“准备继位!”声音里尽是数不尽的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