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承瑞与众皇子大臣们一同步出了龙腾殿。
来兮应该还在等着自己吃早饭,心头不由得涌上几许甜蜜,加快了出宫的脚步。
“二哥走得这么快,怕月来兮等急了啊?”承瑾在他身后笑问。
承瑞笑了笑:“你呀你,哪有你这样做小叔子的,总是直呼嫂嫂姓名。”
“我跟她同庚,她还小我几个月呢!”承瑾把头一偏,透出一脸的孩子气,“她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吧?”
“嗯,好了。昨天还跟我念叼着说要谢谢你,在她生病的时候天天去探望,还送了一大堆的补品。”承瑞说。
“谢我就免了,要不是看在她是二哥王妃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理她呢!我是心疼二哥,她病的这些日子,你瘦了好几圈儿,她要不赶快好起来,二哥恐怕就该病了!”承瑾仰着头,黑如深潭的大眼睛追逐着空中飞舞的几只云雀。
承瑞笑着摇摇头,不知为什么,三弟与她仿佛八字不合,一见面就绊嘴,两人却都乐此不疲。
快到朝天门了,远远地见有一人立在那里,身形高大挺拔,承瑞定睛一看:“珂尔基!”
待他与承瑾走近,珂尔基灿然一笑:“乾承瑞,等你好一会儿了!”
“老对手,京城的生活,不习惯吧?你瘦了不少,现在看上去倒像是我中土的书生,不像个草原上的彪悍武士了。”承瑞笑着打量他。身为罗纳部族留在京城的人质,虽然居住在宫中豪华的殿堂,锦衣玉食,又可以随意出入宫禁在长安城内游逛,但对罗纳家乡的牵挂以及郁郁不得志的痛苦终日折磨着珂尔基,一向是罗纳可汗最得力臂膀的他,如今却终日无所事事,整天只能闲逛,想必这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承瑞不由得心头泛起一阵物伤其类的酸楚——如果太子登基,自己能落得珂尔基如今的情况,已是万幸。
珂尔基笑容中带上了几分苦涩:“对,很不习惯。京城虽然繁华,却没有簧火烤的羊肉,没有祝酒起舞的热情姑娘,没有对酒高歌的草原儿郎……乾承瑞,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吧?”
“当然。”承瑞傲然一笑,“这点伤算什么?”在珂尔基面前,绝不能示弱,在任何人面前,承瑞都不能示弱。除了承瑾和太医院的胡太医,没有人知道,那处险些要了他性命的伤已经伤及脾脏,造成了他难以治愈、时常发作的痛楚。
“既然伤已经好了,那我们一起去骑马射箭好不好?在战场上交过这么多次手,总是不相上下,却不知你射箭的功夫比我如何?”珂尔基说。
人在落魄的时候,是最需要朋友的。承瑞单手抚上珂尔基的肩,朗然一笑:“当然好!不过,在比试之前,先得把肚子填饱!”
承瑾在一旁笑道:“比试算我一个,总是赢不了二哥,如果能赢得了珂尔基,也足以向满朝文武吹嘘了!我知道长安城内溢香坊有家食肆做得上好的乳酥,一块儿去尝尝吧。”
珂尔基笑道:“好!”
三人并肩向朝天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