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日已过,卡路依修回孟菲斯也有五天了,却依旧不见有任何动静。
我不由惴惴不安,莫非被他发现白丝帕的秘密了?不然为何慕斯妮维没有丝毫动静?
不,应该不可能,一个对于针线绣制不懂的男人,应该察觉不出什么破绽,那么慕斯妮维呢,她即是娜纱琪的妹妹,就算不如娜纱琪般聪慧才智,在她姐姐的耳濡目染下,应该也会比普通人更细心些吧。
当兹瓦里奥黛悄悄告诉我,慕斯妮维公主从孟菲斯来了,我心下一安,只要她来,我便有办法阻止她。
我状似无聊地慢慢闲逛,一路往前庭花园而去,越过弯曲的绿荫小道,不远处便瞧见一身浅黄纱裙的慕斯妮维。
她立在小路边,望着路旁左侧一丛丛绽开的小雏菊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碰见慕斯妮维的地方,当时她们从这经过,慕斯妮维平日里最喜欢的花就是小雏菊,见路边左侧种有金黄一片的小雏菊,刹是欣喜地指了指。
娜纱琪正走在小路的左侧,闻言,弯下腰身摘折一朵小雏菊,嗅了跃,嘴角含笑地将它轻轻别入慕斯妮维膨松的发髻上,“这花只有妹妹才配得上。”
“你来了。”清脆甜净的声音将我飘远的思绪拉回,我赶紧上前行礼,“梅菲,见过慕斯妮维公主。”
“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慕斯妮维也不多加客套,直奔主题。
“事情真相,梅菲并不知情。不过梅菲斗胆猜测,只凭她一小小侍女怎么会有如此胆量敢去加害娜纱琪公主。”我斟酌地开口,抬眼看了慕斯妮维一眼。
“呵,你费尽心思将这个传于我,怎么我来了,你反倒藏藏腋腋?”慕斯妮维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赫然是那****要卡路依修代为转送的那方白丝帕。
雪色丝帕,左下角本该绣着朵金黄色的小雏菊,此刻不见踪迹,只剩下几缕丝线,几缕金黄色的丝线形成两个小小的古埃及象形字,赫色是“死”、“疑”。
没错,是我先令帕帕朵维在白帕的左下角绣上两个字,“死疑”,再在其上覆上一朵小雏菊,金黄的雏菊花瓣重重叠叠,密密匝匝完全掩盖住同色的小字,绣好后根本瞧不出端倪,只需在手帕背面剪断金钱,将它们一一剔聊,便可现出这二个小安。
白丝手帕的左下角,金黄绽开的小雏菊,像极了那日娜纱琪立于小路左侧,亲自为慕斯妮维摘戴的那朵,如果她够细心,便能发现这二个字,死疑。
娜纱琪、死疑,它们连串在一起,足够引起慕斯妮维的重视。
娜纱琪被毒药所害,下毒的凶手是她身边的小侍女蜜莉尤莱所为,但整件事迷雾团团,不只是我,就是慕斯妮维也会有所置疑。
为了解开姐姐真正死团,慕斯妮维定会前来底比斯与我碰面,只要慕斯妮维能来,那么娜纱琪之死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梅菲大胆猜想,那个叫蜜莉尤莱的侍女身后定有位在操纵,且是极为熟悉我们,甚至他的身份非富既贵。”我上前一步,接过慕斯妮维手中的丝帕,轻声将心中所疑大胆的说出,“蜜莉尤莱已被抓获,拉美西斯殿下本可从她身上继续追查,却不知出何原因,草草处死蜜莉尤莱。”
“你想说,那人的身份背景令拉美西斯哥哥哥都不敢妄为,所以才早早了结?哼,放眼过去,拉美西斯哥哥都不敢妄动的人能有几个?”慕斯妮维一双大大的深棕眼睛冷冷地瞥向我,粉红莹润的唇畔现出一抹嘲讽,此时神情像极了已故的娜纱琪,“拉美西斯哥哥不是想娶你家小姐为妃吗?为何最后却决定娶我为妃?说真的,你家小姐也极有可能就是幕后操纵者,拉美西斯哥哥也许是为了她才会决定这么做。”
“慕斯妮维公主,倘若有心加害,怎么可能会轻易暴露出自己,而且您觉得,拉美西斯殿下的眼光会如此之差,能看上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我微微一怔,她的话突然让我的心一疼,酸酸的苦涩弥漫开来。
我心里隐隐感觉,拉美西斯背弃纳菲尔塔丽与自己有关,不是我在自作多情,而是在大牢里拉美西斯的奇怪表现,让我有种直觉,拉美西斯定是迫于某种不能说的原因才会违背承诺,迎娶慕斯妮维为妃,而这原因极大程度上是与自己有关的。
说我不知好歹也好,说我冷血无情也罢,我真的不希望拉美西斯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还不起,也不能还。一旦被纳菲尔塔丽知晓,它会变成隔阂横在我与纳菲尔塔丽中间,我害怕伤害到纳菲尔塔丽,更害怕会失去这个从小大到的好朋友。
“慕斯妮维公主,梅菲斗胆问句,公主可是真心喜欢拉美西斯殿下?”我深吸一口气,低垂的脸抬起,目光直视慕斯妮维,“殿下真心相待的是我家小姐,公主为何不成全他们?”
“成全?为何你家小姐不成全我和拉美西斯哥哥?”慕斯妮维愣了片刻,忽然直率地承认道,“像拉美西斯哥哥这么集优秀于一身的男子,我怎么不会动心呢?一直以为他会跟姐姐在一起,却没想到他最后会愿意娶我为妃。”
“公主,拉美西斯殿下喜欢的是纳菲尔塔丽小姐,甚至在一个多月前他向全天下的人宣布,他将娶纳菲尔塔丽为妻,现在殿下却放弃她转而娶公主为妃,公主难道就不怀疑定是其中有什么原由迫使殿下不得不娶公主?”我故意咬重“不得不”这三个字,继而叹道,“殿下的个性向来高傲,婚后未必会对公主疼爱有加,以公主这般美貌才情,公主大可选择一位更为优秀且爱公主的男子,公主何必执于他呢。”
“我又何尝不知有这可能,不过总得试试,我不想像姐姐那样……”后半句未说的话语隐在她的唇边,少女般美丽的脸庞笼上一层淡淡的轻愁。
“不如我与公主打个赌如何?”我突地挑挑眉,淡淡地说着,“如果我赢,公主便放弃心中所想,如果公主赢,我与纳菲尔塔丽从此离开埃及,再不踏入此地一步。”
我知道,面前的少女对拉美西斯最多不过喜欢而已,在她还没有深陷其中前,得想方设法将她对拉美西斯的那种朦胧感情扼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