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龙”看了陈歌一眼，捂着遍体鳞伤徘徊了一阵，走了。
陈歌傻了眼。自己把他蹂躏成这样，他还给小费？这家伙有受虐倾向？
不管怎么说，陈歌捧起搓澡床上崭新的百元大钞，也差点泪眼汪汪。
没想到临时工作的第一天，接待了唯一的客人，就赚了一百零五块！
下班后，陈歌雄纠纠气昂昂迈出浴场，就像一个打了胜仗的大将军凯旋。转车的时候经过一家商场，陈歌拽紧兜里的一百大钞，血汗钱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很舍不得将这张新票子拿出来，但想了想，璐璐总得有套更换的衣裳吧？自己和两个混蛋兄弟，再怎么样也得有条换洗内裤，不然一条内裤正过来穿反过来穿，迟早有一天会长阴虱……
陈歌在商场里逛了一圈，漂亮精致的衣服很多，但一看价格就畏然止步了。名牌商场，一百块钱只够买一截衣袖。
天黑时分，陈歌提着大包小包赶回了住所。凯子开门一愕，叫道：“妈呀，中大奖了？”
陈歌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变魔术般从袋里掏出一套蝴蝶淡兰装，轻轻走到璐璐跟前。
璐璐也没回过神来，陈歌已经将衣服展开了，笑着说：“试试，看合不合身。这是我花六十块钱在低端市场买的，便宜货，先将就一下……”
衣物是女人的最爱，不管怎么样，璐璐应该高兴才对。令陈歌始料未及的是，她哭了。
女孩子一掉眼泪，陈歌就慌神。“怎么了？不喜欢这个颜色？”
见陈歌那么紧张，璐璐又破涕为笑，抱住新衣裳说：“我太开心了……”
陈歌暗暗偷乐，璐璐又哭又笑的样子，真傻得可爱。
凯子不安问道：“陈歌，你哪来钱？没干坏事吧？抢劫偷盗啥的，别怪兄弟会翻脸。”
凯子的表情很严肃，稍微理智的人都知道，一个搓澡新手头一天不可能赚几个钱。
陈歌“噗嗤”一声笑了，他一想到白天的场景就好笑，说：“今天碰到个****，我把他搓得叫苦不迭，他居然还扔给我一张百元小费。”
这可是稀奇事。凯子哈哈笑道：“那个****一天让你搓十次，你就发了！”
陈歌也这么想。只不过，如果真有谁让自己连续搓十次，估计会搓出命案。
舒克从一个小袋子里翻出几条黑色新内裤，惊喜道：“哎呀我的歌！我和凯子也有礼物啊！”
凯子凑近一看，还是“CK”内裤名牌呢！再细一看，CK字母中间还有一个肉眼难以发现的小数点，原来是五元一条的冒牌货……
舒克已经很激动了，对这个洁癖狂来讲，几天没洗澡比虫子爬还难受。
正当舒克在洗手间唱“洗唰唰”的时候，陈歌敲门——几乎是破门而入，舒克一头雾水：“咋了？”
陈歌搓动双掌，两眼放光望着舒克的实验胴体，嘴角发出“嘿、嘿、嘿”的可怕笑意……
舒克：“啊——”
…#@&—@#￥……
半个小时后，陈歌才如释重负从洗手间出来。过了一会，舒克也出来了，虽然穿上了衣服，脖子以下却是一片红叉叉，仿佛被九阴白骨爪叉叉过。
璐璐和凯子忍不住埋头发笑，陈歌深情地望着凯子，说：“凯子，该洗澡了。乖，免费帮你搓澡……”
凯子睁大了惶恐的眼睛，捣蒜般摇头：“不了，不了，我今天不洗。”
夜深大伙都睡了后，陈歌还在反复练习搓澡的手势，琢磨其间的技巧和力道。陈歌有股倔劲，做一行就得钻一行。如果在浴场遇到的第一个顾客不是叫“赵子龙”那个****，自己早被投诉了。小手艺有大学问，陈歌不信这个邪。
次日，陈歌带着无限憧憬与希望赶到上班浴场。他憧憬自己在短时间能成为一个搓澡高手，生意兴隆，顾客排队……
但他最大的希望是守株待兔，再次碰到像“赵子龙”这样****的客人……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自己的搓澡床依然冷冷清清。早知道把买给璐璐的那本纯情杂志拿来消磨时光了。
下午，陈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赵子龙”还会来吗？一般的顾客是不会天天往浴场钻的，但陈歌还是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快下班时，浴场里真的出现一个期盼的裸体。陈歌精神一震，上帝啊，耶酥啊，圣母玛利亚什么的啊，老天开眼了！
陈歌格外热情迎上去，“赵子龙”一见陈歌戴着的“杀猪手套”，本能地一闪躲，但还是硬着头皮躺到了陈歌的地盘。
陈歌一脸笑咪咪，拙嘴特甜，龙哥长龙哥短的，俨然见证了“有钱便是爷，有奶便是娘”这一永恒真理。
“赵子龙”像慷慨就义的烈士，面对“杀猪手套”逼近，只闭着眼睛说了一句话：“手下留情……”
虽说陈歌的手艺略有进步，但杀伤力依然不可小觑。“赵子龙”咬紧牙冠“噙着眼泪”，任陈歌怎么蹂躏也一声不吭，仿佛昨天的叫嚣气势和一身豪胆都泡了鸡尾酒。
搓完澡，和昨天一样，“赵子龙”默默爬下澡床塞给陈歌一张百元小费。
陈歌笑咪咪接过小费，嘴里说着怎么好意思，却生怕他会反悔，急着将钱塞进更衣柜。
“赵子龙”要走的时候，陈歌直想将他送到长亭外古道边，期盼他将这份傻冒进行到底，会再次光临。没想到“赵子龙”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又调头，一脸诚意说：“中国有句古话，一回生二回熟，我想请朋友吃个晚饭，不知可否？”
这个西装笔挺的帅男要请自己吃饭？
陈歌为难了，换在平时他绝计不会答应。他此刻只想快点回到临时住所，将“****”如期造访的好消息带给兄弟们，并把百元大钞亲自交到璐璐手里。她一定会很开心。
但对方是自己最尊贵也是唯一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开了口，自己怎么能拒绝？这也算“业务”上的应酬吧，陈歌只得感谢答应。
“赵子龙”大喜，作了个请的手势。陈歌觉得怪别扭，天下会有免费的晚餐？
“赵子龙”领着陈歌到了附近一家小酒楼，陈歌望着这人走路气势，英姿干练，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笔挺西装，怎么也算半个成功人士吧，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进了二楼一个靠角小包厢，陈歌傻眼了。
原来包厢里还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那个自诩左慈的神经病老头。
陈歌想调头就走，但“上帝”在身边，看来他和独眼老头也有交情，局面一时陷入尴尬。
“赵子龙”把门掩上，欣喜请陈歌入座。陈歌挠了挠脑袋，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来。
独眼老头望着他嘿哩一笑，说：“你终于肯和和气气坐下说话啦，果然现实。”
陈歌难堪地笑了笑，浑身不自在。“赵子龙”明明说请自己吃饭，但餐桌上除了几杯迎宾茶，连碟花生米的影也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陈歌发懵的时候，“赵子龙”突然作出疯狂举动，单腿跪在自己脚下。
陈歌大惊，忙要扶起他，这位可是自己的大客啊！
“赵子龙”满脸义容，不理会陈歌的搀扶，抱拳作揖道：“丞相！”
陈歌脑袋一片空白。
难不成……这个西装笔挺出手大方的帅男也是……疯子？
“左慈”眯着眼睛，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用手指梳了梳凌乱的篷发，说：“诸葛亮，你还不敢面对现实？”
见陈歌发愣，“左慈”笑道：“本来我要子龙照顾你十次生意，直接拉近距离。岂知子龙打死也不干，说什么让你搓澡，比典韦上了妖火遭到一群魏国主力围殴还要难受。你完全可以自创一个搓澡神功，逮着魏国成员就帮他搓澡，说不定比卧龙光线更有杀伤值。”
陈歌哭笑不得，一个老头居然和自己大谈真三，还头头是道，不像个十足疯子。跪在自己脚下的帅男，更不像是神经病。
陈歌掐指一算，愚人节早过了，此情此景更像是某个无聊导演安排的一场闹剧。想起电视台里的一些娱乐节目，专门以整人为乐，陈歌抬头四望，说不定在包厢哪个角落就藏了一台微型摄像头。
“左慈”见陈歌仍然不信，说：“这样吧。我是这场穿越游戏的裁判，虽然偏心于蜀国，但裁判是不能出手的，顶多吹吹黑哨。真三界的技能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叫子龙展示一下，彻底打消你的疑虑。”
陈歌确实知道真三里每一个人物角色的技能，却不是所谓“真三界”的记忆，而是玩游戏的可怜收获。见他们说得这般认真，陈歌谑笑道：“行！如果云哥真有‘技能’，那我就心服口服了！”
“赵子龙”听闻此言，连忙站起身，利索脱下西装外套说：“丞相，子龙的闪避技能独步天下，闯敌营如入无人之阵，不妨一试！”
陈歌当真也站起身，忍住笑声抽出屁股下的板凳，说：“这可是你讲的，打伤了别找我赔医疗费用。我穷人一个！”
“赵子龙”举拳朝自己胸口一捶，凛然道：“尽管用力！这和忍受搓澡比起来，算不了什么！”
陈歌心想自受罪怪不得别人，深吸了口气，举着凳子就砸过去！
一记沉闷重音，“赵子龙”捧着胸部半蹲下来，眼珠子都爆出来了。
陈歌吓坏了，刚才这下用力过猛，出大事了！
谁知“赵子龙”咽了口痰，又强装不痛挺直腰杆，自我解释道：“我现在总共才到二级境界，闪避技能只学了一级，机率太低，不妨多试！”
陈歌又打了几下，每一下都扎扎实实击在他肉体上，顿时举着凳子不敢砸了，再砸会出人命。
“赵子龙”咬着牙齿说：“尽管用力！”
陈歌傻眼了，心想，这人不但有受虐倾向，还有自残嗜好……
一旁的左慈开口了：“你就放心砸吧。我帮他买了人寿保险。”
陈歌脑袋都是木的，再次举起手中板凳，对准他肩头劈下去！就这一下，让陈歌的正常思维完全崩溃了。明明砸在“赵子龙”的肉体，不知眼花还是怎么的，板凳居然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站着连动也没动，一切悄无声息。
这……这……
陈歌瞠目结舌。
“左慈”嘿嘿笑了，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陈歌没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旁边座位上。
“左慈”拉过他一只手，放在桌面帮陈歌把脉。笑道：“恭喜你诸葛，你的真三脉被一个真爱你的女人打通了。
陈歌茫然转头，望着这个独眼老头。
“每得到一个处女的真爱之吻，你的功力就可以提升一层。当你达到第二十层境界时，如果能得到最重要的五位女孩的第一次献身，你就能走向第二十五级完满境界。一改蜀国命运。”左慈看着陈歌难以置信的表情，又说：“别人都要打怪混经验值辛辛苦苦升级，你倒爽翻了。就算死在战场也是爽死，要知足。”
陈歌：#@&—@#￥……
左慈笑道：“因为你已得到一个真爱之吻，混到了一级经验，不但具备了基础攻击和相关属性，还可以选择小技能了。你在心底按我的咒语默念……”
陈歌照他的提示一念，眼前果然出现几个闪光选项。真如游戏中一样，分别是“暴雷雨召唤”、“极冻凝结”、“龙卷风召唤”、“额外属性增加”，还有一个暗色的大技能，陈歌知道，那是诸葛六级以后才能选择的杀手锏……
陈歌在心底点击了“极冻凝结”，玩真三游戏的时候，他一般会先选择这个技能。刚一选择，眼前的闪光镜像就消失了。
左慈笑道：“你试试效果，第一级的‘极冻凝结’可以冰冻指定区域一定范围内的事物，耗费120魔法值，这些你应该都清楚。”
陈歌瞅准餐桌，用手一推，只见空气中瞬间凝结霜花，水气一晃，整个餐桌立马结了三尺之冰！短短的两秒不到时间，那层冻冰又瞬间消失，化成一滩水流向地面。
陈歌张大嘴巴，看着自己的手掌。
难道，这……真的是一场发生在现实都市的穿越游戏？而自己，就是蜀国主角诸葛亮？
陈歌看看蓬头垢面的独眼老头，再看看傻不啦叽的“赵子龙”……
他们没疯……
是自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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