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假如太子殿下您不想除掉安王抑或不想继承皇位的话,随便您。”我返身坐回椅子上,瞅着他慢悠悠的道。
我早就摸准了他的心思,他这么聪明的人,断不会干这种拿一个人质换得几块封地抑或金银财宝而丢了皇位的大蠢事,因为得不到皇位,那么即便换来了实际的好处,到时候也与他无半点干系。
他这么威胁我,不过是嘴巴痒痒了,想讨个嘴皮子上的便宜罢了。
果然,他神色显出些气馁来,将画摔倒我面前,冷哼一声:“你在威胁我。”
“彼此彼此。”我回敬一句,将画小心翼翼的收好,在他的怒目而视下,放在了狭长紫红的檀木盒子里。
“他很喜欢你。”瞪了我许久,他冷着脸站在床边忽然间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惊讶的看向他,定了定神,然后怀着胜利的得意之色,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调侃:“脸这么冷,霜打的茄子似的,怎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吃醋了吧?”
“就你?”他颇为鄙夷的嗤笑了一声,“死女人,恶婆娘,你先去照照镜子吧,无才无貌无胸,本殿喜欢会喜欢你?真是笑死人了!”
“既然奴婢这么不入太子殿下您的贵眼,那就烦请殿下回去吧。奴婢需休息了。”
“想激我走?哼,本殿今儿偏偏就赖这儿了。”他说完,将脚上的靴子一脱,咕噜噜就爬上chuang了。
我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死变态,莫不是又要我在椅子上坐一夜?自己偌大的舒适柔软的富贵床不睡,偏偏要睡我这几根木板子拼成了硬板床,真是富贵福窝儿里泡的烦了,非要来把骨头硌上两把才舒坦。
“变态!”我低声咒骂一句,忿然转过头,趴在桌子上闭眼准备睡去,懒得理他了。对于这种无赖,打不过吵不过又得罪不起,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忍气吞声能夺躲多远就躲多远。
“喂,过来跟我睡。”他又蛮横的命令。
我装作没听见,将脑袋埋在圈起的胳膊里,心里忿忿不平,这个变态又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我是他的那些姬妾吗,他唤一声儿,我就扭着帕子轻衣薄衫风情万种的贴上去?
他大约是气不过我这一个小小的奴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因此咕噜噜又滑下床,过来将我一把从桌子上捞了起来,然后在我的惊叫声中大步将我提着扔到床上去了。
“你发什么疯!”
我又气又羞,才要从床上爬起来,谁知他一个翻身就压了上来,凑到我耳边邪魅又放肆的笑了两声:“对,这才乖。”
说完,未及我反应过来,他忽然低下头在我唇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又迅速抽离身,将我拉进他的怀抱,伸开长的不像话的猿臂将我紧紧的箍住,丝毫动弹不得。
“嘿嘿,怎么样,死女人?知道惹恼我的后果了吗?”我看着他明明一幅浪荡风liu样子,却偏偏做出纯洁无害的眼神的禽兽模样,顿时怒从心起,恨不能狠狠的赏他两个痛快又干脆响亮的大耳光。
“简直就是和衣冠禽兽有的一拼。”我觑着他笑的得意又娇媚如花的脸,冷冷的讽刺道。
“对,很对,爱妾你说的很对。”他勾起唇冲我一笑,然后忽的伸过头又在我脸上啃了一口。
真的是正儿八经的啃,我吃痛的只皱眉头,大声的咒骂,这个死变态,竟然动了真格,连女人的这种招数都学来了。
“这才叫衣冠禽兽。”他满意的咂咂嘴,得意的拿眼直瞟我。我气得几欲昏厥,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赖变态的人?
一口气冲上胸口,我咬牙切齿的死死的瞪了他半晌,然后在他愈发猖狂的笑容与挑逗调戏中,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猛地侧过头咬住他箍住我的其中一条胳膊。
“啊!!”
猝不及防的遭到袭击,他像是杀猪般的尖叫起来,却又猛的缄声儿——若是被外面面瘫总管听见我屋里男人叫,起了疑心冲进来的话,那他堂堂太子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我看他痛的扭着眉直嚷疼,想大声叫就不敢叫的憋屈愤怒样子,我心里顿觉畅快至极,于是拼尽力气,发狠用力,死死咬住他不放。
“死女人,你快松口!”他奇迹变坏的低吼。
我逮住这么个报仇的好时机,想着一泄私愤,哪里会就这么简单的罢手,于是拿出平生里从未用过的十二分的力气,加诸到我的牙齿上去,咬的愈发的用劲。
他吃痛不过,与我扭打起来。我们就像两个动物一样,露出最最原始的天性,毫无顾忌且无丝毫形象的扭打在一起,滚成一团,手脚,嘴巴,脑袋,能用的身体部位通通都用上了。
从床上扭打到床下,又从床下扭打翻滚到桌子上,从怒气高涨打到力气全无,又从力气全无打到筋疲力尽,我终于弃甲投降,气喘吁吁的滚到一边嚷着投降。
他此时也糊弄的不像个人样子了,头发揉的散乱,脸上被地面蹭的尽是灰尘间或还夹杂着我的手爪印子,衣服不用说,更是被扯的皱头巴脸。自然,不消说,我比之他现在的狼狈形象好不了哪儿去。
他两手一伸,仰头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已然不见了平日里高贵霸气以及风liu痞气。
“死……女人……真是个……泼妇!”
我看不到他的脸,和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仰头躺在另一侧,听他似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我。我瞅着屋顶上砖瓦垒砌的房梁,喘了口气道:“对于无赖,自然得用泼妇的手段,太子殿下您见谅。”
那边半晌没说话,我猜的到他定是气的七窍生烟,不由得在心里大笑几声,或许是加上打了一架的缘故,憋闷了多日的烦恼以及乱糟糟的心情像是随着怒气与汗液排出去了,心里一时间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说不出来的畅快。
“哈哈哈!”凤倾月那死家伙突然笑起来,忽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满脸舒爽的表情看着我,“其实,这打架的感觉也不赖嘛。”
我顿时晕了晕。
然后便见他从另一侧挪到我这边,顺着我与我头靠头的又仰头躺下。我浑身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也懒得管了,只随他去了,想这么也占不了我什么便宜。
“哎,爱妾啊,你说,安王明日宴席上,会按照咱们安排的路线走吗?”他忽然间又冒出正题了。
我本不想理他,可经他这么一说,我忽然间有些惶恐起来,是啊,安王老奸巨猾,若是背后防那么一手,那我们打的计划岂不是全盘皆空吗?
“应该会的吧,他那么信任哥哥。”虽担心,可我嘴上还是抱着侥幸的希望。
“哼,笨蛋,像安王那么老谋深算又狡猾的人,会完完全全的相信一个人吗?”
我一惊,心里瞬间便乱了起来,凤倾月说的对,安王是何许人,老谋深算腹黑堪比狐狸,怎么会愚蠢到那么信任一个人?
“那……那怎么办?”我慌忙转过脸去问他。
“以不变应万变,心里知道,有个准备就好。”他冷静的答道,末了,回头看向我,“我明日会给你一套软猬甲,专门防箭的,你穿在身上,以防万一。”
我没做声,算是默默答应,毕竟防着点总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还有,你明日记得站在我旁边,不要擅自离开,否则,一旦有变,我想救你也鞭长莫及了。”
他又加了一句,见我半晌没应声,将目光扫向我,然后一巴掌拍到我脑袋上,皱眉低斥,“死女人,你听到没有?!”
我愤懑的瞪了他一眼,他这人真是不讨喜的很,分明是担心别人的话,从他嘴巴里面说出来就很欠揍。
“我知道!”我忿忿不平的还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