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星──”丁二冲进新娘房,撞飞了古路。他跪倒在椅子前,一把抱住了血染的新娘。
门口聚集了许多不明真相的观客,麦淑兰、费常灿等人也闻讯赶到。看样子订婚礼是办不成了,于是天沙楼的保安悉数出动,疏散人群,将宾客安抚在大厅,案发现场只留几个关系人物。
丁二伤心欲绝地捧起新娘的脸,伤心顿时凝固住了,他惊叫道:“不是她?是她!”
歪斜的脑袋从丁二的胳膊上垂落,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显露在人们面前。所有人一齐转头看向门口的刘红莲,因为穿着新娘礼服的死者却有着一张和刘红莲一模一样的脸!
麦淑兰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表情依然沉重。她叫过史明,嘱咐他寻找桑念星的同时注意封锁消息,毕竟牵扯到命案,传出去对天沙楼影响不好。史明问她要不要立刻报警,麦淑兰告诉他宾客之中正好有一位负责天沙楼这一区的片警李警官,先把他找来。
刘红莲颤抖地走向死者,走到半途,她已支撑不住,身体一歪,便要倒下去,幸好旁边的费常灿扶住了她。刘红莲倒在费常灿怀里,不停泣诉:“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对别人全都那么好,谁会杀她?”
“是她!”丁二跳了起来,指向满手鲜血的古路,“十几分钟前,她才说过不会放过我和念星。她一定是把你妹妹当作新娘了!”
“不是我!刚才我是想进来找桑念星,可一进门,高跟鞋就断了,正好扑在她身上,所以手上沾了血。可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千真万确!”古路指着自己的高跟鞋断跟,辩解道。
辛婲婲张了张嘴,她本来想替古路说句话,她送给古路的那身行头全是A货,高跟鞋突然断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可辛婲婲见全场气氛阴森恐怖,不希望自己也被卷进去,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她低下头,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原以为古路那个窝囊样子能大闹婚礼给大家伙添个乐给桑念星添个堵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有种杀人!杀人便杀了还杀错了,更加窝囊!辛婲婲慢慢地退到墙角,想着风头不对就溜之大吉。
这时,黄发也跌跌撞撞地闯进来,他的表情如丧考妣,刚想抚尸大哭,聊表同事一场之情谊,却看到了刘白荷背上的那把刀,他拔出了刀,对着古路大叫:“还说不是你,前几天你就想用这把刀杀人哪!好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可以来作证!”
仔细看这把刀,正是古路那天误伤刘白荷的那把片刀。没想到这把刀再出现时,误伤变成了误杀!
“对,可以去验指纹,那上面一定有古路的指纹!”丁二附和。
“上面有没有古路的指纹还说不准,但一定会有你黄经理的指纹。”说这话的是侯也通。
黄发连忙扔掉了杀人凶器,“你们都看到了,我是刚刚才碰到这把刀的!”
“这谁知道呢?”侯也通又补了一句。
古路感激地看了侯也通一眼,这个屋子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而那个依然捧着珠宝盒的段启宇,依然秉持他袖手旁观的行事作风。
黄发不再说话,闷在一旁。
丁二似乎连片刻的安静也忍受不了,他上前质问古路,“念星呢?你把念星弄到哪去了?”
“我在这儿!”披头散发的桑念星出现在门口。
丁二奔上前,一把搂住她。桑念星告诉丁二,她一个小时前准备去换礼服时不知被谁推进并反锁在走廊最后边的杂物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把身体撞得快散了架,刚刚终于破门而出。丁二听得怒不可遏,正巧看那酒足饭饱的李警官晃了进来,他便拉住李警官说道:“警官,人是她杀的,快把这个女人抓起来,不然我们的人生安全没有办法得到保障!”丁二指着古路,看样子是想置她于死地。
古路听了这话,张牙舞爪地冲向丁二,“我跟你拼了!”她伸手去撕丁二的脸。丁二一面向后闪躲,一面还嚷着:“警官你看看,我没说错吧,她就是想杀我们!”
李警官挺身将他的将军肚挡在古路和丁二的中间。丁二和桑念星作为受害人委屈地抱在了一起,丁二的嘴里还不停叫着“杀人犯,杀人犯!”
古路全身突然没了力气,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向李警官哀求道:“是,人是我杀的,求求你把我带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儿了!”她的眼神涣散,嘴里不断地重复这句话。
房间里面一片叹息,有些叹息听起来更像是松了一口气。
“古路,把门票还我吧!反正你也用不着了……”钱乐追着古路叫道。
麦淑兰见此情景,要求李警官尽快将古路带回警局,将此案了结。
“不可以!”杨伟拦住了要带古路走的李警官,“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能把人带走呢?”
黄发急了,“杀人的都认了,还叫没查清楚啊!”
杨伟指着痴痴呆呆的古路,说道:“你们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情绪如此不稳定,怕是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她说的话能当真吗?而且之前她一直坚持人不是她杀的!”
“所以才要带她回去详细审问呀?”黄发又说,“外面还有很多客人,我们散吧。”
“不能散!这个案件疑点太多,倘若凶手不是古路,那名凶手可能仍在现场,没准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位!”杨伟环顾一周。
李警官开了口,“那你说说都有哪些疑点?”
“疑点一:刘白荷只是伴娘,死时为何穿着新娘礼服?”
“疑点二:是谁把桑特助反锁在杂物房?如果是古路,那她就不可能又跑到这个房间误杀刘白荷;如果不是古路,那又会是谁?”
“疑点三──”杨伟举高死者的左手,“死的根本不是刘白荷,而是刘红莲!”
众人的视线齐聚在那位穿着红色衣服的刘红莲身上,此时的她比地上那具尸体还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