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不需要恶妇喝骂,瑟瑶和锦儿就知道早早起来去前堂抹桌子扫地了,吃过早饭,便是抱抱木柴,烧烧火,清扫小院子。惟有两样活儿,他们无可奈何,劈柴和搬运米粮。当然这难免又要遭到恶妇的打骂,幸好丑男人肥宝总是屁颠颠揽下体力活儿。瑟瑶看着肥宝对着他们掉口水的傻笑,心头难免厌弃,自己何时沦落到需要一个这样的丑男人来帮助了?但为了不再遭到恶妇的皮鞭抽打,他们别无选择。
还有一件事,瑟瑶特反感,那就是去给木栅栏里的鸡鸭喂食和打扫。每次那些鸡鸭都嘎嘎的跑上来争食,有的鸭子甚至伸长扁嘴戳到她手上,弄的她很疼。给鸡鸭清扫粪便,则最让人难受了,鸡鸭粪便遍地,全被鸡鸭踩得牢牢粘贴在地上,需要用扁口的铁铲一铲铲的铲起来,而且粪便那股臭味,使她不能容忍。好多次都干呕的受不了。有次实在憋不住了,跑出木栅栏,却被监工的恶妇赶了回去。
渐渐的,他们知道了这是一家酒馆,酒馆开在一个偏僻的镇子上。掌柜是那个糟老头,那个恶妇便是他的内眷之妻。肥宝是糟老头的侄儿。除了酿酒屋里的伙计,这间酒馆,再无伙计。听那个酿酒的伙计透露,早先恶妇和糟老头就打算雇佣两个伙计,但是一直舍不得给工钱,就拖延了下来。平日里的活儿大多是肥宝干。不巧他们来了,这下正好,两个伙计的人数就有了。还不用开工钱。瑟瑶就问难道官府就不管这事,伙计说在镇子上没有官府,只有镇长,街上的掌柜都与镇长交好,告到镇长那里也没用。
瑟瑶感觉这下糟了,找镇长不行,唯一的办法就只有逃出去。在这个破酒馆,他们已经呆了些日子。寻齐名哥哥变成了遥遥无期,怎不令她着急和心忧。
在恶妇的暴躁皮鞭下,瑟瑶选择了忍耐,顺从。只有得到恶妇的信任,他们才有机会逃出这里。还有糟老头对他们似乎也不怀好意,他虽然拦着恶妇,使他们逃过了好几次挨皮鞭,然而他的眼睛总是绕着他们身上转,那种神情,让人非常讨厌和嫌恶。
他们身上的衣裳,也由原来的丝质锦衣,换成了一件粗衣麻布,脸上头发上的妆饰都没了。与村姑无异。不过他们虽是黑工,穿的吃的都很差,可并不影响他们美丽的容貌。若是天原国有无数黑工,那么他们算是天原国地位最高,最尊贵,而且最漂亮的黑工了。俨然黑工俏佳人。好几次恶妇看见他们洗了脸站在小院子,就啧啧赞叹,恶妇虽是个男人婆,也具有审美力不是,发觉到两个黑工俏佳人的美,那皮鞭竟然好几次都没能打下去。好像俏佳人无瑕的皮肤,具有一股神圣,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瑟瑶没去注意恶妇对他们态度的转变,只要恶妇不再动不动就甩出皮鞭,她就觉着很幸运了。而她,也从一个千金大小姐转变成一个普通的女子。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恶妇抢了去,仅剩那块国君令牌。为防恶妇搜身,她早已藏在了小屋里。除此,就是几件齐名哥哥送给她的荷包和木梳。记得买那个荷包时,他们买了一对,上面镌绣着凤凰。她的是凤荷包,他的是凰荷包。齐名哥哥说他们是一体飞翔的凤凰,翱翔于蓝天之上。……
每每黄昏之际,面向西沉的落日,她无不感叹,一天又这么过去了,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酒馆当一辈子的黑工?若是能与齐名哥哥在一起,他做黑工,也做的开心快乐。
下雨天,他们则比较清闲,打扫下屋子,烧烧火,就无事可干了。往往闲了,瑟瑶就呆在小屋子里。透过小格子窗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思绪便滴滴答答的在记忆里回响。
现在他们已经在小酒馆当黑工半个多月了,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每天干着单调乏味的活儿,每天面对几个丑陋的人,命运一再给她考验,而她除了忍耐,还能有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