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碗熬出的药汁,休养了大半天,瑟瑶的风寒之症便好了些,锦儿从厨房端来的饭菜也有些丰富,居然还有一碗骨头汤。
“锦儿,你也喝喝汤。”见锦儿只顾吃一碗白米饭,把菜叶全夹给了自己,她便把骨头汤倒一半在自己碗里,另一半分给锦儿。
“小姐,还是你喝汤吧,你身子虚,补补才好。”锦儿并未喝汤,转过了身去。
瑟瑶将碗端起来,递到她面前,“锦儿,小姐的话也不听了,叫你喝你就喝,想让我生气吗。”
“是小姐。”锦儿就接下半碗骨头汤。
锦儿跟着自己吃这苦,内心里瑟瑶觉着很不好受,若是锦儿身在其他府上,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当黑工挨皮鞭吧。
天刚刚亮,恶妇的喝叫声又传来了。
“该死的两个臭丫头,每天都要老娘叫起来,害得老娘化了好多钱,你们做工到下辈子,也还不清。”
瑟瑶和锦儿已经收拾了一番,正打算走出小屋,听到恶妇的喝叫,赶忙开门走出去。
恶妇手叉在腰上,瞪圆白多黑少的眼珠,吼道:“你俩个臭丫头给老娘记着,做一辈子工来回报老娘,要不是老娘,你就死掉了。”
瑟瑶一改往日的抗拒姿态,面带笑容,身子竟然微微一蹲,“娘娘早,我一定报答娘娘的恩情。”
看的旁边的锦儿惊疑,以为小姐犯糊涂了,竟给恶妇行如此大礼。
“还有你,你瞧你们小姐这么听话,你站着干嘛,想挨老娘的皮鞭。”恶妇手抓着皮鞭,瞋一眼锦儿。
“娘娘早。”锦儿回过神,跟着蹲身行礼。
“哈哈,老娘没白养活你们。”恶妇好不高兴,扯开大嘴巴乐呵的大笑。
瑟瑶心头已想得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齐名哥哥都不是皇太子了,难道她还自称皇太子妃?自己现在只是一个酒馆的做工丫头。顺从才可以生存,才可以有机会逃出这里。
因此抹桌子清扫渣滓,抱木柴烧火等等,瑟瑶做的很认真,一反以前那种抵触,这让喝叫打骂惯了的恶妇觉得纳闷,几次都要扯大嗓门骂人,可是两个黑工丫头做得好好的,完全没必要骂。糟老头也奇怪瑟瑶病后像变了个人,听话了,肯干活了。不过这不正是他们所求的吗。糟老头和恶妇便认为瑟瑶感恩,以努力做工来报答他们,他们自然高兴,中午午饭,破例赏给他们一人一个包子和半个馒头。
在小院子蹲坐着大口吃着米饭和咀嚼着包子,瑟瑶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蹲坐在一旁的锦儿看到主子吃饭没了平日的斯文和厌弃,心头泛起不安,从主子的眸子里,她感觉到主子那颗心非常冷。这让作为贴身侍女的她,有些不习惯。
“小姐慢点吃,我这儿还有一个包子。”
瑟瑶努力吞咽着包子,脸都涨红了,摇着头站起来,将碗拿回到厨房。
“小姐?”锦儿真不忍小姐这样苛待自己,她看得出小姐憋着一股气。
回过头来,瑟瑶越过锦儿望着那间小屋子,再越过小屋子望向小院子外的天空,酒窝仿佛被微风吹起,“锦儿,我们不是都要从这里出去么,那就好好干吧,我好得很,没力气,身体不好,还能干什么呢。”
锦儿愣愣的看着主子,一场风寒好像将她彻底改变了,这个如此沉稳的小姐还是那个一心只想寻皇太子殿下的主子么?
下午依旧做工,由于接受了现实所处的环境,瑟瑶干起活儿来得心应手,甚至还得到恶妇的一两句赞语。瑟瑶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多言,一副甘愿的样子,见了恶妇,就会“娘娘前娘娘后”的问礼。恶妇听着心里好受,看着他们也顺眼了。他们的晚饭同样有馒头,还多了一碗菜汤。
干了活儿,身上酸疼的难受,而且病刚好,经过一天劳累,她的身子就更虚。晚上睡着硬板板的床,瑟瑶睁着眼望着黑黢黢的屋顶,在心头不断对自己说一个词:坚持!
终于,他们用顺从的听命和勤快的做工,换来了可以走出酒馆看了一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