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的布下帷帐,抚宁城灯火璀璨,一片繁华喧闹,春艳楼更是华灯辉煌,彩衣飘摇,香风阵阵,美娟不胜数。
艳楼阁云水仙的居所,却温馨暖意,一桌鲜亮味美的精馔,扑出阵阵馥郁的香气。琉璃酒杯里盛着葡萄美酒,如琥珀般的色泽静静地等待芳唇的亲吻。
坐在几面桌旁的俱是春艳楼的最美女子。温馨的雅居,精馔的菜品美酒,貌美的女子,莺语燕笑。这夜似乎也被染的鲜活。
三大台柱与瑟瑶分置而坐,他们身后分别站立着各自的贴身侍女。主子们春风而笑,四个侍女也笑意盈盈,这一场结拜宴,小巧而隆重,简朴而不失奢华。自从离家出走后,瑟瑶第一次感觉温暖,而赋予她温暖的却是来自于一个异姓的姐妹。
“今天,是我跟小蝶结拜金兰的日子,特邀两位姐姐来做个明证,先让我来介绍吧。”云水仙清雅的淡妆,愉悦自然流露,那一份美丽心情让她的神情格外活跃。
“小蝶,我来给你介绍,左边这位是燕阁主人燕思姐姐,右边这位是薏苑居的茹薏姐姐。”
瑟瑶即从椅里站起,移出身来,微微屈膝,福一福:“小蝶见过燕思姐姐,茹薏姐姐。”润玉的音质,恰似晨起林间的小雀,嘤嘤而鸣。
“小蝶多礼了。”燕思即上前,扶起她,含笑着看她,近距离而观,果真是一位美丽嫣然的俏佳人。
“小蝶啊,以后咱们都是姐妹,不必行礼。”茹薏虽未站起上前搀扶,可话语非常令人亲近,妩媚的脸庞笑意而生。
“以后请燕思姐姐和茹薏姐姐多多关照,小蝶先行铭谢。”
“都坐下吧。燕思姐和茹薏姐都不是外人,咱们都是艳楼阁的姐妹嘛。”二位姐姐那般客套,显然与她一样喜欢小蝶,云水仙打心里高兴。
重新落座后,云水仙清亮的目光转向瑟瑶:“小蝶,不知你今年闺龄?”
“十六。”
“比我小四岁哦。那我还真当定了姐姐。”云水仙莞尔掀眉,看瑟瑶的眼光多了一层柔和。
“姐姐我二十有二,那你这个小妹妹也当定了。”茹薏眼眸中漾着动容,唇角却划过一丝阴冷。十六岁是个好年纪,争宠男人的好年纪。
无辙,燕思只好交代,“我比茹薏大一岁,比小蝶妹妹大了整整七岁。”对于年龄,始终是她迈不去的坎。在青楼这种地方,最好的年纪便是十五岁到二十岁。二十三以上,就少有人问津了。燕思平日靠的就是那几个老主顾撑着,二十五岁,便是她在青楼的大限。因此说到年龄,她的声音就有些无奈和自我调侃。
“小姐。”闻听到站在背后小桔的轻声提醒,燕思抬眸一望,展开笑颜道:“今天是水仙与小蝶结为金兰的好日子,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
“是呀,这么好的日子,我也敬一杯。”茹薏举起杯来,淡淡的扫着对面。
云水仙望着身边的瑟瑶,将酒杯端到眼前,道:“小蝶妹妹。”
瑟瑶也端起酒杯,与水仙对望,从她那眼眸中感到丝丝缕缕的温暖。“水仙姐姐。”
于是四人同饮。
喝过酒后,云水仙抓着瑟瑶的手,“小蝶妹妹。”
瑟瑶也握着她,激动的喊着,“水仙姐姐。”
看的他们身后的两个侍女眼眶里热热的。
茹薏撩着眼,神情里掠过凉凉的一丝冷笑。虽极度不爽,可面子做得很足。咯咯笑着:“你们啊,刚刚结交就这么亲热啊,把我们晾一边去了。”
“哪会。”瑟瑶抹抹脸颊眉梢,手指顷刻染湿。“茹薏姐姐与燕思姐姐,也是小蝶的好姐姐呢。”
“哟,小蝶的小嘴儿这么甜着,以后在艳楼阁可有前途啦。”茹薏未点破说“台柱”,可屋子里的人都明白。在心里,她却冷哼,台柱可不是那么容易好当的,光鲜的背后,也有着一些隐晦的道道。
“来,大家都用菜。这是我让厨娘特意制备的菜品。”云水仙热情的招待着,首先夹了一撮青丝蔬菜到瑟瑶碗中。
“谢谢水仙姐。”鼻尖一酸,眼眶再度湿热。
云水仙清雅而笑,仿如秋季独自展姿的白菊,淡淡的菊香,浅浅的色泽,悄悄的予人一股暖意。
“燕思姐和茹薏姐,也别客气。”云水仙立即又向另两位露着最纯的笑容。
那种纯淡的笑容,和那张假装清纯淡雅的脸,不知迷惑了多少男人,和她的艳丽娇娆相比,是那么寒酸。茹薏在心里掂量,愤恨的情绪被她一压再压。
“呵呵,难怪我在老远就闻着了酒香味,原来几位台柱佳丽都聚到了一块呀。”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一个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