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愿意吗?”见眼前佳人短暂发愣,水仙问道。
“能与姐姐结拜,小蝶很高兴啊。”自从有了艺名,她就知道自己叫“瑟瑶”的名字暂时要封冻了,她既是瑟瑶,也是小蝶,春艳楼的小蝶。
“那好。今晚,姐姐就在艳楼阁设宴,邀请燕思,茹薏一同来明证。”得到肯定的答复,水仙靓眸闪动,嘴角涓上一抹美丽的弧形。
当下水仙便叫来珊儿,让她去燕阁,薏苑居通知另两位台柱。得知主子要与小蝶结为金兰,珊儿俏丽的脸蛋掀起一片欣喜,欢快的跑去了燕阁与薏苑居。
燕阁与云水仙的居所本就相邻,珊儿将这事告之燕思时,燕思微有诧异,却也没说什么,答应晚上一定赴宴。
待珊儿走后,燕思站到凉窗边,淡望着窗外的柳絮飘飘,思索到:水仙平素虽温和亲近,却自有头牌台柱的傲然与脾性,如今要与别人结为金兰,恐怕那个女子必是美貌出尘,丽质天成。
“小姐,水仙姐与人结拜,小桔在想会不会是那个初ye接客逃走的姑娘?”身后的贴身侍女小桔眨着好看的单眼皮眼睛,分析道。
素眉轻轻而皱,腮边那颗淡黑的肉痣漾动着。燕思摇了摇手中绸质罗扇,轻缓的说道:“晚上咱们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若真如小桔猜测那样,艳楼阁也许将会有另一位小姐入住,台柱——是多少青楼女梦想的一个高度,水仙与人结拜,艳楼阁的台柱将发生一个转变。这是燕思在心里想到的,目前尚不可知罢了。
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平静若水,也许走过了人生的困境逆境,人就会获得一种叫做达观顺世的心态。台柱,那只不过是用美色与才艺换来的一个名词,更多的却是——将一个女子一生榨干的哀苦。
珊儿跑去薏苑居时,茹薏正与一位员外爷品酒闲话,他们正乐,侍女桃儿轻悄进屋,在茹薏耳根底下低语几句。
“去,让她进来。”茹薏接着斟酒,递给对面的员外爷,“李员外啊,再来一杯,你可好久没来光顾我这薏苑居了,得罚酒。”
李员外一张起皱的脸充满兴奋的红光,眯起眼睛望着妩媚美人,“茹薏姑娘的薏苑居,本员外岂会不来,这杯酒我就喝了,不过你也要小喝一杯,呵呵。”
“李员外真不爽快呀,罚了你的酒,都不肯喝,你若要茹薏跟你喝,也得将罚酒喝完才行呀。”茹薏娇滴滴的呢喃,那语音听得骨头都软酥酥的。
“茹薏姐。”这时桃儿领着珊儿进屋来了。
茹薏盯了眼,便对李员外道:“李员外啊,你且稍等,记着把罚酒喝完,不然啊,我可还要罚你,嘻嘻。”娇笑着起身,移步走到屋子外间。
“哟,珊儿呀,你到我这儿可有事?”茹薏扭着腰肢,口吐香风,神态怡然,因为刚刚应酬小酌,脸上就呈现微微的酡红,衬着她精致的装束,此时显得异常娇柔妩媚艳丽。
珊儿微微蹲膝,道:“茹薏姐,水仙姐晚上设宴结拜金兰,特地让珊儿来通知茹薏姐,请你晚上赴宴。”
看似简单的一场晚宴,却与结拜金兰相连,这倒稀奇,茹薏面色如一,答应下来,随便问了句:“珊儿啊,你家主子要与谁结拜呢?”貌似记忆中还真找不出能与云水仙结拜之人。
“她是小碟小姐。”珊儿答道。
“小蝶?”这个名字这两日在春艳楼传的比较多,据说初ye接客就想逃跑,却被云水仙救下,短短几天,就征服了云水仙,要与她结拜?
“珊儿要回去回禀小姐。茹薏姐,珊儿先告退了。”见茹薏凝了凝,似在沉思,珊儿便知趣的离开。心头却很害怕与茹薏正面相对,以前没跟着主子前,好几次都被妈妈逮着,被伍二罚皮鞭,皆是茹薏那看似没有分量的一句话。
茹薏挥了挥衣袖,暗自揣测,云水仙是她在春艳楼最强的竞争对手,好多次她要争得头牌台柱,却都被云水仙抢了去。现在她居然要与人结拜,明显是在拉拢人心,以显示她在春艳楼的人缘,博得所有接客姑娘们的好感。
啧啧,水仙啊水仙,你这棋走的妙啊,丝毫不露痕迹,就再一次建立了自己的威性与地位。
主子魅气媚然的神情眸子,渗露出一股不甘与怨艾,懂得主子喜怒的侍女桃儿隐约猜到主子的心思了,便替主子抱不平:“茹薏姐,水仙与人结拜,他们就多了一个帮手,以后茹薏姐要想夺回头牌台柱就更难了。”
“桃儿,你家主子我是吃素的吗,给我盯紧了。”茹薏咬着洁白米牙,声音里夹带一股火yao味,刚才的娇柔异变成狠辣。
“茹薏啊,怎么还不来啊,你罚了本员外,这下轮到本员外罚你了。”里间正在喝酒的李员外叫嚷着。
“哎,李员外,来啦来啦。”茹薏即又扭着腰肢,婀娜地迈入。
春艳楼头牌台柱要与人结拜的事,自然瞒不了春艳楼的其他人,许多女子都在猜想那个能与头牌台柱结拜的女子。有的说她绝代芳华,很可能成为第四大台柱;有的说她就是初ye接客逃跑的小蝶,还有一个逃跑的是她的丫鬟侍女,他们原出生在一个富家,却被贼人掳掠,不幸落入烟花之地;有的说叫小蝶的女子是用这样的方式接近讨好云水仙,以期与她结拜,你想啊,不早一步不晚一步,伍二抓着她刚巧就碰着从外面回来的云水仙,没有心思的女子绝对做不到。
……
一时间,接客女子们都在感叹同人不同命,仿佛那个叫小蝶的与他们一样,就能叫他们心思宁静;又仿佛要是他们都变成小蝶,那不就可以不用天天服侍一些猥琐的臭男人了。
这事,自然传入了老鸨刘妈妈耳中,刘妈妈没任何表达自己观点的看法,她还笑嘻嘻的亲自去艳楼阁道贺,带去了她的礼物。不管头牌台柱与谁结拜,或者怎样,她这个做妈妈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惟有一条任何人不能与她的信仰背离:必须给她挣钱,没有好处,她绝对要摒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