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想做什么?”刘奭的眼中不复见清明,唯有兴奋的光芒。
身下这个柔软的身躯,是他多少次想要圈为己有,却因为种种顾虑而不敢轻言占有,只可是,他种种的忍让、宠溺却一点也得不到她的芳心,她反而步步为营完全把他拒于千里之外。他不要再忍了,不断的容忍和迁就也不能感动她的话,那就不要忍了,只要把她的人抓住了,心也能抓回来的。
那双柔弱的纤纤玉手,根本造不成什么障碍,刘奭强硬地俯下身,俯首覆上那双迷人心智的红唇,疯狂吸吮着那宵想已久的芬芳。
“不要!”白雪的反对刚出口就被刘奭的疯狂吞噬。
“唔!”刘奭一声闷哼抬起头来,离开了她的唇,一缕血丝缓缓沿着唇角流下。
“血!”白雪瞪大了眼,不比刘奭少惊愕,她只是本能地抗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咬伤刘奭的,只一瞬间的错愕,感觉到刘奭的钳制松了不少,她奋起全身的力气,猛力一推,刘奭一时不防就被推翻一旁。
几乎没有停顿,白雪一骨碌爬了起来,迅速向门口冲去,想要夺门而出,刘奭却已敏捷地先她一步,挡在了门口。重又把门关上,刘奭看着顿住脚步的白雪,混不在意地抬手拭去唇角的血,眼里满满的是他不罢手的坚定。
白雪扭头跑向床头,迅速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决然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从黑虎寨回来后,白雪切身体会到身为女子,先天身体素质不够强壮,遇到危险若身边没有件伴身的武器,就只剩下待人宰割的份儿了。在刘奭身边随侍是不能带任何利器的,自己的住所里却是可以的,白雪就在自己的枕头底下藏了把匕首。没想到,匕首还没用来对付歹人,倒先用来对付起这皇宫的主人了。
刘奭顿时变了脸色,惊悚万分地瞪着白雪,急急喝道:“白雪,你这是干什么?”
“你要是再过来,白雪就死在你面前!”白雪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坚决。
刘奭最初的惊恐过后,怒火油然从心底冒起:他是皇帝呀!hou宫佳丽三千,个个翘首期盼着自己的临幸,而她竟然宁死不从!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看到刘奭仍然在逼近,白雪毫不犹豫地把刀往脖子上一用力,白嫩细滑的如玉肌肤上立见一抹嫣红。
“不要!”刘奭一下子唬得魂飞出壳,那抹嫣红在匕首泛着冷光的雪亮锋刃上触目惊心,令他胆战心惊。
“你走!”白雪没有放下匕首的意思,反而手上又紧了紧,嫣红的血,顺着锋刃蜿蜒而下。
刘奭生平第一次惊慌失措,他边慌忙地应道:“我走,我走,你先把刀放下!”边跌跌撞撞地退出了房门,看到白雪在自己退到外面后把刀子拿开,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随着刘奭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刀子自白雪手中“锵”声落地,白雪失力地跌坐在地。
一抹流金的裙裾出现在白雪的视线里,然后裙裾飘动,来人蹲下身子,牵起白雪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白雪!”温柔好听的声音里,盛着满满的心疼。
“仙儿?”看到来人竟是皇后,白雪很是惊讶。
“是阿威跟我报信,让我过来救你,白雪,让你受苦了。”原来刘奭拉住白雪不放时,阿威例行巡查白雪房外时刚好看到,意识到情况不妙,阿威考虑到如果自己直接冲进去,只怕会把事情弄得更糟,他立即做出决定,火速赶去请皇后来解围。
仙儿和阿威赶回来时,就看到白雪以死自保,为了顾全刘奭的面子,仙儿没有现身,她了解刘奭对白雪用情至深,绝不会让白雪香消玉殒,果不其然,刘奭最终败在白雪的坚持下。
仙儿又爱又怜地看着白雪,不无心酸地道:“可怜的白雪,你该怎么办呢?”
白雪突然双膝一弯,朝仙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望着仙儿,诚恳地道:“白雪求皇后娘娘一件事。”
仙儿慌忙扶起白雪,无限怜惜地道:“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要这样!”
“皇上对白雪的深情,白雪并非草木之人,怎会不知道。但是白雪注定今生无福消受。白雪生是魏王的人,死是魏王的鬼!”白雪看着仙儿,说出心中最大的担忧:“皇上和魏王向来同心同德,决不可因为白雪,让他们君臣成仇呀!”
仙儿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可是刘奭若一意孤行,又岂是她所能阻止得了的。她清楚地感受到刘奭对白雪几近痴狂的爱恋,要让他放弃谈何容易!
“我要怎么帮你?”她也只能尽力能帮白雪多少,就帮她多少。
“白雪想请求仙儿,明日和亲一旦议定,一定要往皇上那去一趟,最好让淑妃也一起去。”
“会发生什么事吗?”仙儿见白雪说得如此郑重,心中莫名地紧张、担忧。
“我也不知道,皇上今日虽走了,我只担心他终是不肯死心,我想趁着和亲顺利的喜庆,请求皇上恩准我回王府,到时请仙儿与淑妃齐力相劝,也许皇上就会答应。”
“要是皇上不答应呢?”
“那白雪只有一死。”
“白雪你不能死,我们一起想办法,”看白雪一脸的坚定,仙儿心惊不已,“白雪,你千万不要怨恨皇上,皇上只是无法惘顾对你的一片痴情。”
“我怎敢怨恨皇上,对皇上,我很内疚,庆幸的是,皇上身边还有你,白雪相信,皇上一定会明白谁才是他最该珍惜、最值得去爱的人。”
“白雪姑娘,你一定说服皇上的!要相信自己!”阿威虽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已是做了决定,要是劝说皇上无效,那么,他就是劫也要把白雪劫出这个皇城。
“谢谢你!阿威。”白雪感激地看着阿威。
仙儿亲自为白雪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后,在白雪的催促下回自己的寝宫了,阿威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回自己的屋子,非要守在白雪的房外。
秋虫啾啾,秋月孤清,望着窗外那抹挺拔、倔强的身影,白雪心中就感觉到一股暖流,这冷寂的秋夜,因为那个固执地要保护她的人,也变得温暖。
只是在这一屋子的秋霜里,想到明日还未定论的和亲,想到自己将来该如何离开皇宫,却哪里还睡得着。一夜辗转反侧到天微明,白雪才小小打了个盹,她惊醒过来时,天刚露鱼肚白。
刘奭没有派人来宣白雪过去侍候他上早朝,白雪也不打算过去,她简单洗漱后,就开始紧张等待阿威为她打探早朝情况回来。
早朝上,气氛不是很轻松、喜庆,反而压抑而浮躁。
满朝百官小声地交头接耳,刘奭在王座上也是如坐针毡,宣见的旨意已重复下达,自请和亲的秀女却迟迟不见人影。想起白雪说过的担心秀女会反悔的话,本就心绪不宁的刘奭更是焦躁起来。时辰已是不早,呼韩邪不刻即要来朝见,刘奭没了耐心,冲一旁的曹德安道:“曹德安,你去再传,朕钦笔御批不容反悔,我汉朝当以公主礼送卿出嫁,公主的家属亦是国之功臣,日后在家乡的一切,都不用忧心。”
“遵旨!”
殿外,朝阳已是跃上竿头,灿灿金华铺撒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