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我再详细地跟你说。”东方然安抚地揉揉茉莉的头。
“寨主，粮草不多了，上次那趟镖已经……我看是不是再……”因为有外人在场，黄云说话吞吞吐吐。
茉莉了然，如果那幸存的五千人都在这山上，那么粮草的供应就是一个大问题。光靠打劫镖车肯定不够，真不知道这一年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些积蓄，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秦子夜会意，掏出一万两银票递给黄云。
“这，这怎么使得……寨主你看……”黄云为难地看向东方然，手已经接过银票紧紧握住了。
东方然笑笑说道：“拿着吧，茉莉不是外人。”
两位将军的欣喜溢于言表，茉莉心中感叹，纵使是纵横沙场的铁血汉子也不得不为斗米折腰啊！
两位将军拿着银票高高兴兴下山买粮去了。
只剩下东方然，茉莉，秦子夜还有影子一般的十一留在议事厅。“好啦，大哥快跟我讲讲，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活埋鬼谷又是怎么回事？”
“茉莉，我不想你卷进这件事里，事情远远不只这么简单。”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那么多你认为我还有可能置身事外吗？”茉莉又想起来祖母在弥留之际让她离开时的眼神，离开，她能离得开吗？
“你还是那么执拗。”东方然无奈地叹口气，“一年前我在流放的军营中听到一个消息，有人要陷害父亲，地点就在庆国鬼谷……”
庆国四面环山，地形复杂，有很多没有人烟且险峻异常的崖谷，鬼谷就是其中之一。鬼谷有些类似于三国时期的华容道，两边是陡峭的山崖，碎石林立，中间是窄塞的通道，人迹罕至。因为地形的缘故，有风通过时常能听到类似于鬼哭的声音，当地的居民为之取名为鬼谷。
一年前东方恒带领大军进驻庆国与祈国大军对峙，连续一个月按兵不动。突然有一日接到庆国国相的书信，东方恒留下另外两个儿子和东方戟带着七万大军赶往鬼谷，却被活活埋在谷底。没人知道那封书信到底写了什么，据说得知全军覆没的消息后，东方源东方浩去寻找父亲和二哥的尸首，结果也是一去不回。军中谣言四起说是东方将军带着儿子和亲信投敌了，因为最终也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东方然是在鬼谷事件之前五天得到的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鬼谷，不想中间被一场大雨阻碍了行程，却也是幸亏这场大雨，要不他也有可能葬身鬼谷了。等他赶到鬼谷时，巨大的碎石块已经把七万大军压在下面，只有零碎的几拨人躲在旁边的山洞里得以生还。东方然在之后的几个月中暗中把这几拨人聚集在一起，不敢回盈国只能在这青云山安营扎寨，那时山上原有几十名山匪，头目就是狼牙的父亲。因为一次意外，东方然救了他一命，至此二人结成忘年交，五千人搬进山寨并重新修葺一番，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大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巧？”茉莉疑惑地眯起眼睛。
“我当时也很怀疑，只是一个字条，不知是谁送来的。”
“那你就敢单身匹马去庆国？就不怕是个陷阱？”秦子夜皱着眉头。
东方然苦笑，“就算是一个陷阱，我也会去，那是我的父亲和弟弟，我别无选择。”
“哥，我也觉得不对，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那人引你前去很可能是要置你于死地，若不是那场雨，你……”茉莉不敢想象。
“嗯，后来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就再没回去流放地。”
“前段时间你去苍国是做什么？”
东方然自嘲地摸摸下巴上乱糟糟的胡子，“自然是去打听消息，山上几千人等米下锅，我必须负起责任，毕竟他们落得这个下场源于东方家。”
茉莉听得心酸，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握住大哥粗糙的大手安慰道：“今后不会让大哥再操心这些柴米油盐，茉莉会替大哥分担。”
“哦，我的小妹妹越来越能干了。”东方然欣慰地看着茉莉，明显不信她会有多少钱。
“大哥不信我？”茉莉嗔怪。
“当然相信。”东方然拧拧她的鼻子，“跟大哥说说你怎么会在苍国？”
“我……”茉莉看看秦子夜有些犹豫，不知该和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
“嫂子和祖母她们……”
东方然摆手打断茉莉，“家里事我都知道，不怪你。”
“那时七小姐毒发，我和幕杨带着她去雾山解毒。”秦子夜接着说道：“在苍国遇见的时候正是刚解完毒。”
东方然有些紧张地问：“毒发？是你说的那王花之毒？”
“是，只有雾山里的族人可以解次毒。幸好来得及。”
秦子夜说得不急不缓，东方然却听得心惊胆战。
“哥，都过去了。”茉莉因为有所隐瞒，心虚地岔开话，“我们通过宫里的关系拿到了雾山茶的总代理权，手里还有些闲钱，你不要担心。”
“这是一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平，那些钱你留着做嫁妆吧！大哥现在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怎么还能拿你钱？”
“哥，你说什么呢？”茉莉急得直跺脚，“家仇未报，要嫁妆做什么？”
“茉莉十七了吧”东方然把茉莉的碎发別在耳后，“娘十七的时候已经怀了我，你也该嫁人了，不要因为家里的事耽误你的人生，毕竟你……”
“哥。”茉莉急急打断大哥的话，“我姓东方，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但东方家养我十六年，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自己嫁人去？不要说了，就这么办。哥，听我一回。”
东方然无奈地摇摇头，“好，听你的。先去休息吧，累坏了。”
“好。”见大哥松了口茉莉也不再多说，反正还有时间。“对了，那个耍棍子的一定看好了，我怕走漏了风声。大哥那帮手下军人气太重，稍有心思的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最近一段时间先不要下山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