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轻易揽下这件事，东方然说得对，这是一个无底洞。”秦子夜跟着茉莉来到她的房间。“这样下去，我们也会被拖垮的。”
“子夜，我需要这支军队。就算不是因为东方家，我也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我们太需要自己的武装力量。”茉莉也发愁，但这个决定她不后悔。
“其实在庆国那支……”
“暂时先别动。”茉莉摇摇头，“不能把所有底牌都亮出来。别急，我们还有余地。”
“园中园，清风阁短期内收益不会太多，而且还不知道幕家会有什么反应。”秦子夜搓着太阳穴，“廖家那边为了廖云，手下一部分商铺也投入不少。”
“这些我都知道，我有个计划，但只是一个框架，具体实施还要你去完成。”
“哦？说来听听。”
“我想在咱们手下的钱庄里试行信贷业务。”茉莉把现代银行信贷业务模式说给子夜听。“还有漕运也是暴利，我想做走私的生意。”
“私盐？”秦子夜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止是私盐。子夜，还有粮食和武器。”茉莉走到窗前推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充满有些压抑的房间。“再开些赌坊，用来洗钱。”回到秦子夜跟前蹲下来握住他的手，“子夜，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养活这么多人。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茉莉。”一向镇定的秦子夜听到这番话也禁不住变了脸色，“钱庄，漕运，私盐，粮食这些都在幕家的控制范围。”
“我知道，但是没有办法。原来我的计划中没有这五千人，根本不用这么急，但是现在不行了，我们需要马上开始部署。情报系统统统交给幕杨，你来完成这些计划。”
“你要留在山上？”秦子夜回握茉莉冰凉的手，心中一颤。
“是。”想到自己的老本行，茉莉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走私武强总要有武器可卖啊！我要在这青云山上建一座兵工厂，并把这里作为我们的基地。你不觉得这里很合适吗？处于边界，哪国都不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茉莉得意地摇摇子夜的手。
“告诉我，你的自信来自哪里？”子夜顺顺茉莉有些翘起的头发，“又是从哪里学会做武器的？为什么你总是有这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
茉莉很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因为我是从天上来的啊！佛祖给了我金手指，所以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
“金手指？”子夜搓搓茉莉细长的手指，好笑的问“用金子做得手指？”
茉莉摇摇头，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是点石成金的手指。”
……
两个人都刻意去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努力去体谅了解对方。秦子夜无法抛下主仆恩情，又时刻被想要亲近茉莉的心情困扰着，但此刻他不想茉莉为难，只想全心地去帮助她度过这个难关。茉莉从未把子夜当成下属看，很想去依赖却又怕受伤，这一刻她决定再次信赖这个不止一次救过她并且看着她长大的男人。
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商量至深夜，把策划具体化，猜测一切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并写下解决方案。等秦子夜把所有资料整理出来的时候，茉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轻轻把她抱上chuang盖好被，向一旁的十一点点头才走出房间。
回到自己屋里发现东方然正等在那里。
“不放心我？”秦子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到现在晚饭都没吃只能喝个水饱了。
东方然摇摇头，“如果连你都不能信任我还能相信谁？”
“那你在担心什么？”
“子夜，不怕跟你说，我曾暗中调查过你，背景清白，但是我不相信那是真实的你，我总觉得你很神秘并且和茉莉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你很关心她，跟我无关吧！”
“你想知道什么？”秦子夜并不紧张，坦然地看着东方然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东方然叹口气，“我也不要求知道全部事实，毕竟茉莉的身世我无权去干涉，但是子夜，她是我疼了十几年的妹妹，无关血缘。你必须答应我绝不能让她涉险。不管她的身世有多么显赫她都只是一个女孩子，不要让她陷得太深。”
东方然能猜到这么多让他很意外，秦子夜摇头，这个要求他无法答应，“茉莉躲不掉的，那是她的责任。”拍拍好友的肩膀，“不要担心，我会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你喜欢她吗？”
“什么？”东方然突兀的一句骇得秦子夜猛地站起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
“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成亲是在等茉莉长大。”东方然扶起椅子，好笑地看着如此失态的子夜，“怎么把你吓成这样？除了你茉莉和谁在一起我都不放心，我最怕的就是她还念着二皇子。”
“不，不是那么回事，我不能……子夜一脸苍白，连连摇头。不知是被东方然的话吓到了还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是不能还是不想？”东方然步步紧逼。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秦子夜第一次感觉口拙。
“我不是逼你现在就娶茉莉，只是想找一个她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放心把她交给别的男人？”
秦子夜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就是茉莉和乾初阳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放心？怎么能放心。想到真有那么一天茉莉找到驸马，成为别人的妻子，心就不受控制地抽痛，好像心脏被人生生挖去一块。喜欢不喜欢子夜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不希望看到这一切发生，这就是喜欢吗？没人教过他什么是喜欢，他也没有时间去学习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当年孙研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但他一点都不能理解这种情绪。那时她的心也是这么痛吗？如果有一天自己不能留在茉莉的身边，是不是也会像孙研一样绝望。
秦子夜茫然地抬起头，东方然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