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禧介绍完我的身份,那个白延凯顿时就傻在了那儿。他的脸倏地刷白,张大着嘴巴,不知道该不该向我赔礼。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本小姐可是十足的老虎屁股摸不得。
这时空极为看重身份规矩,冲撞了我之后还一脸强硬。他的小命已经稳稳的捏在我手里了。
白崇禧还真是个贴心的主子,他见白延凯半晌也没吱声递了个眼神给他,示意他退后。自己躬身再次向我行了个礼:“小王常年滞于采邑,最近才抵达都城。由于镜老师相召这才命手下屈驾直冲,其中但有失礼之处还请小姐见谅。小王再次向姑娘赔礼了。”
这个白崇禧的年龄大我不少,应该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了,人长得还可以,属于那种温文尔雅类型的。要不是我在心里把他早就定性成了势利小人,还真的会被他的礼貌而打动。
反正陆倩今年才十六,我也不怕他笑。我撅着粉嫩的小嘴儿,真恨不得在上面挂个瓶子来表现我的不满,我把手背上的红印子亮给他看:“那手上的伤怎么办?”
“这个,小王此次来京带有最好的伤药,定当为小姐医治如初。”
“那我的误工费、交通费、精神损失费、进出口退税怎么算?”我见他这么好说话,一高兴顺嘴就把上一世学来的几句词儿说了出来。
白崇禧当然没听过,顿时愣在了原地。他半天后才问我:“陆小姐,说什么,误工费?进出口退税?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白某愚鲁怎么对这些都是闻所未闻”
我听了也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为了混淆视听我也不理他猛地栖身离着白崇禧近了近,说道:“不管那些啦,大家这么熟了,钱我也就不收你的了,不过要想我饶了他也可以,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崇禧见我态度缓和了越发变得谦牧,他微笑着对我拱了拱手道“小姐请说,但有小王能够效劳的,小王定当尽力满足。”
人家这么客气,咱们也不好意思太过装腔作势。我呵呵得笑着勾手示意他过来。
白崇禧兴许也是生了兴趣,他煞有介事得点了点头竟真得到了我跟前。
我搓了搓手,诡秘地一笑道:我说小王爷,人们都知道宗学里的子弟非官即宦,您说您的这位手下他不过也就是个六品官。如果是他占理也就罢了,本身就是他不对在先,他还嚣张。嚣张你倒是找对地方啊,也不问问我是谁,就敢想我们发脾气,王爷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给我评评理,他到底给不该罚?”
“这个,这个,这个自然有些不妥,小王也是觉得心中有愧,这才再三向小姐告罪,所以说敬请小姐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见他也承认了白延凯有错,心中暗暗得意,让他认错本来就不是我的目的。
我挑眉丢了个神秘的眼神给他,笑道:“王爷知道在百姓眼里是怎么称呼这种人的吗?”
“小王不知,还请陆小姐明示。”
我尽量忍住笑,拖着长音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白痴啊”
“大胆!”
白延凯等人就是再笨现在也能够明白我的目的了。除了白延凯以外跟随白崇禧的另外几个人顿时变了脸色。不过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除了对我嚷嚷,也不敢真的动手把我怎么样。
我解了恨,才没心情和他们纠缠了。昂着头,一脸高傲得带着舒云就向宗学内里走。
我们这么一闹,其实周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我也知道这么做可能有些过分,不过我也是恼这个白延凯太过狗仗人势,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做了。
白崇禧蛮有涵养,我当着这么多人笑他是白痴。他竟然既不急也不恼,笑吟吟得在周围人的围观中听着,就好像我说的不是他一样。
见他反应这么平淡,我真的有一些小小的意外。看来真是有些小瞧这个白崇禧了。我带着舒云正说要走,白崇禧颔首一笑:“以前就常人讲丞相府天小姐为人精灵古怪常有迥然于人的言辞,今日得见果然非同一般。小王委实受教了。”
笑面虎!
上一世为了帮助爸爸处理生意上的事,我也没少和这种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人打交道。他话岁说得好听但我自然知道他背后的意思。反正已经闹成这样了我也不在乎了,所幸停下来故作无辜的晃着颈子,反问他:“怎么,王爷说这话的语气想必还有别的意见喽。”
“陆小姐口齿伶俐固然令人佩服,不过延凯虽错在先,小王为了弥补再三请罪,如此之下小姐还以如此手段戏耍小王是否有失丞相府的尊严?”
我环顾了围观的人们,想不到这么会儿工夫竟然就聚集了这么多人。记得以前从哪里见过一句话,说好奇与围观是中国人的劣根性,这里虽然算不上是严格意义上的中国,不过这个特点也是蛮明显的嘛。
我瞧着周围那些满含殷切的目光,也知道他们大都是在等着出热闹的主儿。不过还是忍不住促狭的一笑,说道:“既然少王爷有有意见,要不咱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白崇禧是偏偏佳公子,当然不能和我这样半大丫头计较,也就是说我说什么他就要做什么否则就会折了他的面子。
果然如我所料,我话刚说完,他就煞有介事的答应了“哦,小姐这个提议道也不错,如果小王胜了姑娘,还请姑娘收回刚才的玩笑,若是小王拜了,看来小王也只能认可手下这个身份了。”
舒云见我嘴上占了便宜,本来按她的意思我俩赶快离开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她可真没想到我会留下来和白崇禧纠缠,现在周围又聚集了这么多人,心里不由得就担心起来。
她一边打量着好像胜券在握的白崇禧,又害怕闹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不觉间就更害怕了。她拉了拉我的衣襟儿,小声说道:“小姐,咱们还是走吧,你看周围这些看咱们的眼光,老爷不是让您谨言慎行嘛,你搞这么大的动静不怕老爷回头责罚您啊。再说你的手还要处理一下,咱们还是走啊。”
我示意她放心,笑着对白崇禧说道“好啊,好啊。那咱们可就说定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只要你的回答能让大家满意,我就收回我刚才的话。”
“那就请姑娘出题吧。”
抿着唇,我倏地一笑,在身旁围观的人找了个样貌清秀的问:“这位公子,不知道能否帮我一个忙。”
那书生显得有些诚惶诚恐,忙应声道:“小姐请说。”
“哦,也没什么。”我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想问公子听过寒江夜雨图没有。”
“寒江夜雨图乃是本朝画师郑昶的传世名作,小生虽粗通画艺但对于寒江夜雨图的名声还是知悉的。”
我点头表示赞许,转身盯着白崇禧问他:“喂,你呢,你应该也知道郑昶吧。”
“这个小王自然知道。”
我忍住笑心中暗乐,对着他一抬右胳膊:“那我问你,你知道郑昶为什么没用这个胳膊画寒江夜雨图?”
“这个我倒是知道,郑昶先生精于双手画作,只是世人所见的郑先生的作品大多出于左手罢了。创作寒江夜雨图时,恰逢先生左手有生患,是以这副寒江夜雨图就成了郑昶先生少有的右手画作。不过也正是由于这幅画让人们见识了郑先生精湛的画工,为郑先生赢得了不世的殊荣。”
我倒没想到这个笑面虎知道的这么多,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结果了。也不用手指头想象,我提的问题能这么简单嘛。
我淡定的一笑,挥手对他示意,“王爷请吧!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白崇禧还没反应过来,他见我要走,还说要拦住我:“怎么,小王回答得不对吗?”
我重重的吐了口气,将唇角的笑容藏了,说道“这个非要我说明白,为了您的颜面我想还是不必了吧。”
东贤王身份尊贵,平日里自然也是一呼百应的主儿,自小到大估计也没有过这样被人耍来耍去的经历。白延凯却是个忠心的奴才。他虽然有错在先但能容忍我这么久已经是给足了白崇禧的面子。
刚刚被我一诈,白崇禧显然生了顾忌,白延凯这个忠心的奴才就蹿了出来,“大胆,我们王爷明明将郑昶书画寒江夜雨图的始末都讲的清楚明白了。怎么还会不对,你这么说明明是无理取闹。”
我才没心情理他,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为什么不对嘛。”
“为什么?”
我还没来及回答,舒云这丫头到有了底气,她切得白了白延凯一眼道“不说你你还真白痴啊,郑昶为什么不用这条胳膊画寒江夜雨图,那是因为这是我们小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