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离开的。谁想到这样一个在后世滥道极点的笑话在这儿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尤其是在发现连白崇禧也忍俊着抽搐着眉眼时,更让我对古人的EQ大大的腹诽了一番。
带着舒云匆匆的赶到曾夫子的治寓,惊奇的发现曾夫子竟然不在,这可真是稀奇了。吴国的宗学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那种古代私塾,相反倒和后世的学校有着几分相似。这里也分班级和课程,只不过教授的都是琴棋书画之类的罢了。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不一样的,宗学的弟子按照家世身份也有不同的培养方法。像我这种身份的除了和其他人一起上公共课外还拥有单独的一位夫子负责教导,而曾夫子正好是来负责教导我的。
来宗学之前爹爹已经差人禀告过曾夫子,说我自今日起好回宗学读书。没想到曾夫子这么严谨的一个人竟然还会迟到,这可真是稀罕了。
夫子没有来,偌大的治寓里就只剩下我和舒云两个。为了体现授课的庄严,宗学中很多人都被要求身体力行,想要找负责伺候的小厮基本是没希望了。
也没人出来让我解闷,没办法我和舒云就只好在房间里等着。原本一路上舒云还一直在笑,应该是被那个白延凯的傻样子逗的吧。只是自打进了屋子,她就立马恢复了平时的拘谨,时时不忘咕哝着自己的婢子身份。我知道这种顾念她早已根深蒂固了,也拿她没办法只好任着她去。
刚才在路上也没觉得,现在坐下来才发现右手背上的血印子竟然真的肿了起来。
我只是被白延凯的鞭梢略微扫了一些,所以血印子本就很细。现在肿了起来看上去像是白皙粉嫩的手背爬了一只暗红色的蜈蚣。
我也没觉得痛只是有些火辣辣得。舒云再从发现我手上的情况后,脸色就变得刷白。任凭我怎么安慰她,她还是一副忐忑的样子。这其中道理我自然明白,舒云跟我来宗学自然要负责我的安危起居,现在我算是为了救她才受了伤,这种事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已经够她受的了。只是有些话实在无法同她说明,但愿她知道我是不会为此让人责罚她的。
话说我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还真的没怎么受过伤。今天的情况算起来已经是最严重的一次了。所以说也难怪舒云紧张,我本来说没关系的可舒云拉着我的手坚持要包扎一下。
这丫头绝对是奴大欺主,和她央告了半天竟然还和我玩起了小性儿。我们俩拽着我的胳膊就像拉锯似得展开了消耗战。
呃,这种生活还正让人觉得有些怪啊。
我们俩正拉拉扯扯玩的好生自在时,冷不丁听着门口吱呀一声响。
是曾夫子来了!
我可没胆子让曾夫子发现我行不端,坐不稳。给舒云递了个眼色忙坐正了。
规规矩矩坐好,再拿出我前世和人谈判时经典的微笑,我猛回头本打算让曾夫子好好夸奖我一番。可回头发现进来的人后,不由得愣了,下意识的说道
“小白,怎么是你!”
进来的人也不介意我对他的称呼,呵呵笑着来到我跟前道:“呵呵,可不就是我!陆大小姐!”
两个不同的回答潜藏了两种不同的态度,我当然没有想他竟然知道我的身份了。被他这么一说让我不免有些尴尬“什么嘛?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又是谁?”
听我这么说话想必早有人奇怪进来的是谁了?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进来的人竟然是那天晚上我从勋碑林回来路上撞到的那个家伙,这简直太过有冤家路窄的味道了。
还好他并没有向我讨那件袍子,听我问话之后半眯着眼微笑着回答了:“我不就是你嘴里的小白吗?”
切,我心里暗暗腹诽着更是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接受我给的这个称谓。不过见他要卖关子,我才不买他的帐,我扭回来也不理他,顺带着把舒云的眼睛也遮着了,“舒云闭眼,咱不理那个臭屁的家伙。”
我命令舒云这丫头闭眼,谁料她把眼珠还瞪得溜圆了。我看着她的反应才想起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太过随意了。这几句话虽然没有什么违禁词,不过在古代怕是夫妻之间也不会说话这样亲昵,看舒云瞪着眼不会又误会了吧。
我也顾不得手背上的火辣,双手环抱把舒云的眼睛硬生生拉回我面前,涎着脸嘿嘿的对她笑着:“舒云,好舒云,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舒云的表情终于从木然中恢复了理智,她“啊”的一惊叫,疾退着身子险些撞到背后的桌子上,嚷嚷道“小姐你要干嘛,干嘛没事儿又吓我。”
天啊,这不得冤枉死我。我那哪儿是要吓唬她,根本是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吗。
人家正和舒云赌气,他还忽然间有了兴致,嬉皮笑脸得凑过来,涎着脸咕哝着:“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
我和舒云错身避着他,暗嗔道:你这家伙怎么比我还赖皮,那天晚上我怎么没看出来,让你过来了嘛你就过来。
我都已经摆明了不买账,他竟然还没完没了了。他也不介意我们的冷遇,躬身向舒云鞠了一礼后扮起了君子“在下萧翎,向这么姑娘行礼了。”
我再次打量了他,心中暗道原来他是萧翎,我听人提过萧翎。萧翎是御前禁军殿值身份类似于吴王的保镖队长。你别看他们家算不上世袭的贵族,但是自古宰相门前三品官,所以说那也是人们轻易不敢招惹的主儿。哦,难怪那天跟着他那个紫衣怪蜀黍那么嚣张。
我正琢磨着,却听他接着说道:“陛下整肃宗学,萧翎蒙皇恩也被准允入宗学读书,真是万万没想到会和陆小姐同拜在曾夫子门下,实在是幸会,幸会!”
“啊,幸会,幸会!”我胡乱咕哝着回了个礼,心里对这个萧翎越发好奇了。人们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也是没话找话随口问道:“喂,你知道曾夫子去哪儿了吗,咱们今天学什么。”
要不是他刚才出现时那个死皮赖脸的劲儿已经让我为他定了性,你别说这个萧翎给人的感觉还蛮亲切的,听我问话,人家是做作了架势,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向我们一躬倒地,谨言慎行的说道“今早曾夫子被陛下传去了,陆小姐无需着急。约莫着很快就能回来。小姐若是得闲,倒是可以将曾夫子准备讲授的棋局先做一番研究。”
舒云起先被我和萧凌的一问一答弄糊涂了,乍然间又见萧凌变成了一个绝对斯文的好好生,虽然我和他说的话都没什么过分的,不过她看在眼里就是觉得有些古怪,她偷偷的搡了搡我,低声问道:“小姐,这位萧公子倒地是谁啊,你们俩再干什么,他说话怎么这么酸?”
我被舒云逗得扑哧一乐,含笑应了句:“别理他,让他装傻。”
我不吭声了,舒云自然也没办法理他。萧翎再搭讪了半天也没见我们的反应终于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低着头不知在捣鼓什么。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必须说这种干坐着等人的事情真是好无聊啊。诺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人,舒云见天跟着我如果想要找乐子的话,她基本就是属于误差哪一级别的。
那边的萧翎倒是好,只是咱和人家又不熟,虽然直觉告诉我他应该很好说话,可是咱们该说点什么呢?
目光瞥及他桌上的棋盘,我忽然间有了主意。学棋嘛,谁说这个世界就不能没有其他的棋了。
我倏地一笑,抬头远远的招呼萧翎,用一种充满魅惑力的声音,说道“萧统领,我这儿有一种更有趣的游戏你要不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