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看着天空发了会呆,脑子里转来转去总觉得一片混乱,穿越、妖、帝流浆,这几个字颠来倒去的在头脑里转悠。最后她觉得再这样站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不能一下字完全消化适应,只得重重了叹了口气,改想些较为轻松的问题。
有点困,觉得饿,这就是目前面临的,最容易解决,而且必须首先解决的问题。
转头发现身边四妖仍旧安静地或坐或站,或仰首或抬头,也不知都想些什么。
若月径直进了厨房,在小炭炉上座了壶水,等水开的当儿,走回院子里取了泡茶的茶具重新清洗一遍,在石桌上摆开,估摸着水烧好了,进去灌满热水瓶,提着水瓶出来泡茶。
四妖没吱声,连最爱说话的风都没个动静,也不见雪来帮忙,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忙碌。
茶泡好了,香气四溢,若月满意地闻了闻,举着茶壶才想起该问问的:“你们都喝不?还是困了想回去睡觉?”茶有提神的功效,想睡觉的还是别喝的好。
“怎么了?”四妖面面相觑,却都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怪怪的:“都喝?还是都不喝?快点决定呀!”
“你……”雪先开口,却磨磨蹭蹭地不往下说,倒是风耐不住了:“你没什么要问我们的?”
“我这不就在问你们吗?喝茶不?”若月又举了举手里的壶,都举着好一会了。
“哦。”四妖又互相看了一眼后,才算回了话:“喝吧,都喝。”
若月满意地把每个杯子都满上,才算放下了茶壶,自己端起一杯轻轻地吹了吹,小心喝了一口,舒坦哪!
对了,肚子还饿着,若月起身回厨房从橱柜里拿了些饼干点心,用小盘装了,在石桌上摆了六盘:“吃吧,当早茶,昨儿反正也没买到什么菜,今天的早饭就吃这个。”这才在华身边坐下,打算好好享用。
“月月~”华见若月挨着他坐,知道他喜欢吃甜的,特意把杏仁酥端过来放在他面前,这才鼓起勇气开口:“你不会赶我们走吧?”
“恩?怎么这么问?”若月压根没往这上面想过,见华问起,有些奇怪他怎么会这么想。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我们都是妖了?你……”华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的,等不到下半句,若月只好先回答上半句:“哦,是啊,我知道了。”一边伸手拿走夜面前盘子里的苏打饼干,他爱吃咸的,所以苏打饼干放他面前。然后看看华,一边啃着配口茶,一边等他的下半句话。
熬夜最容易让人觉得饿。
“你……”华支吾了半天,决定换一个角度说:“你不是说过你只是个普通人吗?”这是昨天刚听到自己和帝流浆这三个字的关系时,若月不可置信地强调的。“人类不喜欢妖,他们会赶走我们,或者想办法杀了我们,那你……”原来这才是他们担心的问题,啧啧,真是傻孩子啊。
“我不会赶你们走的,”若月笑了:“妖又怎么样?在我看来妖和人一样,妖有好坏,人也有。”而且,若月没说出来,与他们在一起,若月觉得不那么孤单,觉得有点家的感觉,那是她一直渴望的。在雪夜风华四妖出现后,若月连买菜做饭泡茶,都变成一件件快乐的事,这种感觉,她也不想失去。所以,只要他们不伤害她,一直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无论他们是什么种族什么身份,甚至可以不管他们是好是坏,她都愿意与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
更何况,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了的喜欢,让他们在若月心底,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无法替代,难以忘怀。
见他们还有些担心的样子,若月只好催促着:“快点吃,茶都凉了!吃得最慢的一会负责清洗!我还赶着出门买菜呢。”四妖这才放心地大口吃起来。
这四个家伙有时候还真像未长大的孩子,若月呵呵地笑笑,起身拿了篮子准备出门。昨儿没买到什么菜,今儿可得赶早去,别又像昨天一样。而且爸妈还在家,穿越回去弄吃的也不方便。
砰砰砰!后院的门被敲响。
是谁呢?一般有人找她或者顾客上门都是从店门走的,谁会折到后面小巷子敲门呢?
若月看了眼雪夜风华,他们还在埋头大口努力,一点也不紧张,想来门外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谁呀?”若月从门洞里往外看了看,看到一张从未见过的脸,再往下,一身肮脏的沾了油渍污迹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搞不清对方身份。
“帝流浆吗?”对方笑呵呵地露出两排细密的白牙:“我找你,还有小桃花。”
……“你是?”若月有些不确定,对方的话让她紧张。
门外的忽然把脸凑向门洞,若月一个不防吓了一跳,却见那口白牙有些骇人地龇了龇,脑袋里立刻闪过画面,脱口而出:“啊!狼妖!”
“没错没错!”狼妖笑得很开心:“我变成人你还能认出来,真让我高兴!”
没想到狼妖竟然在军中任职,还混了个千户:“那是因为我入军的时间不长,”在若月不可思议的目光下,狼妖一挺胸脯充满自信地这么解释。
若月头一次见到吃饼干喝茶的狼,而且吃着还挺香:“我们修成人形后,与人生活在一起自然也吃和人一样的食物,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至于衣服为何如此邋遢,却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腐臭味。行军打仗难免多日都洗不上一次澡,衣服更没处洗,所以军队里到处都是狐臭脚臭,加上砍杀时喷溅的血又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狼妖虽然臭点,但他聪明地混进军队,在一大队满身异味的人群中也就不那么突出了。后来因着骁勇善战被提为千户,长官给他派了别的事有了洗衣服洗澡的条件了,身上的腐臭味儿却去不掉,只好继续穿着脏兮兮带着恶臭的衣服,别人还以为他不修边幅,更甚的认为他那是怀念军旅生活,正巧现今国主赢擅战好杀,长官觉得像狼妖这样的一定前途光明,也就由着他去了。
现在他被派到这个小县城来,连县官都不敢管他,又有谁敢有意见苛责他呢?
对了,若月所在的这个国家国号就一个字“辅”,当今国主单名一个“赢”字,百姓称其为“赢王”。
听说赢王是杀了他爸上的位,十年前他才刚过二十,就大胆地做出弑父篡位的事,若月听着狼妖的八卦觉得无比佩服,这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不过从论理道德上讲,就实在是个不孝子了。
在场的五妖一穿越人,没一个对赢王有深切的爱国忠君意识,加上屋子大,他们能力又强,不怕旁边有人窃听,所以议论起来一个个放心大胆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