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当然就是睡觉,若月看了眼跳跃的火焰和远处的黑暗,拿出驱蚊水到处喷了喷,不顾车夫和祥云疑惑的表情,向众人道了声晚安后钻进棚里。
穿越穿越!既然旅途漫长,那么有好多东西要拿呢。
野外露营是烧烤的好时机呀!若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顺手抽了个塑料袋便直奔放调味料的架子,油、盐不可少,孜然、辣椒粉、烧烤酱也要,竹签子没有,可是火堆那么大,用竹签好象不太安全,说不定一下就连签子都烧掉了呢,反正异世界到处都是树,让他们帮着临时削几根木棍好了。
不晓得他们猎兽方不方便,还是去超市买块排骨带上,对了,还有小羊腿和鸡。以前书上看到过叫花鸡,这下有机会试了。铁锅子和一次性碗筷带上,袋装水饺丸子带上,啊哈,很丰盛嘛。
荒郊野外行路,饮水最珍贵,矿泉水大瓶的再带两箱,到时候还可以用来擦洗,饮料拣几样各带两瓶,长途跋涉对于未曾尝过个中艰辛的若月来说,更多的感觉像是在旅游。
车上呆着太无聊,得带些什么过去打发时间才好。PSP电力坚持不过一整天,不带;路上颠簸,看小说太费眼,不带;扑克带几副,人少争上游,人多开八十。原来的MP3放在店里没带出来,一把火估计烧没了,家里就剩了个淘汰下来的用电池的,倒是连充电都省了。随身小音箱也带上,说不定可以来个篝火晚会什么的。
难得那么好的风景,相机带一个,嘿嘿,如果能把异世界的景色带回来,还不知会引起多少人关注呢。
七七八八地准备了一大堆,若月给每个袋子外面再套层塑料袋以防万一,挨个儿仔细打好结,再次确认了一遍后,哼着小曲儿去浴室洗个澡。
浴室迎门就是一面大镜子,若月每日晨起洗漱梳妆就对着它,今儿也不例外,照例一进门先照照,每次穿越回来就得重新出现的痘痘差不多消了,剩下的淡红印已经不算影响自我观瞻了。奇怪?自己怎么看上去又有哪里不太对劲?若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些陌生,与印象中的自己好象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她怀疑是光线的问题,按亮了镜子上方的灯——还是一样,自己的发色变得有些发灰,不再乌黑油亮了。
莫非是之前伤心过度造成的?若月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一段饮食规律,营养均衡,应该不是因为缺乏微量元素引起的,不过也难说,还是带上瓶维生素吧。
一身清爽地换上用洗衣机甩得半干的衣裳,若月一面提醒自己下次一定得带两套替换衣服回来,一面做好入睡的准备,闭眼。
“应该没事。”
若月醒来听见的就是这四个字,凭声音猜测,是雪。
“怎么了?”若月探询地从棚子里爬出来,发现众人皆未入睡,除了雪夜风华四个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紧张戒备地望着棚子的方向。
“你去哪了!”祥云粗暴地一把抓向若月的手臂,看姿势力道应该不小,可若月只感觉轻轻握上,倒是祥云却忽然身子一震。
“干什么!”风冲过来摔开他的手,不顾正发着愣的祥云,把若月拉到雪他们站的中间护住。
祥云先是望着自己的手发愣,随即直勾勾地望着若月,那神情让若月忽然有些害怕:“疼吗?”他忽然开口问道,若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果然,”祥云看了看若月的手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半晌蹦出句:“对不起。”之后就闷声不响地寻了个地方坐下,开始发起呆来。
“呵呵~”华忽然轻轻地笑了,接着越笑声音越响:“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变得放肆,引来车夫们并不友善的目光,而祥云,却依旧不吭声地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我又带了好吃好玩的来哦,”最受不了低气压的若月当先耐不住,拉了华的手,招呼着雪夜风一起进棚子,看她带来的几袋子东西。四妖也不客气,挨个进了棚子,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风。他一面往棚子里钻,一面带着些得意与挑衅的神情往祥云那看了一眼,这表情刚好落入若月眼中,疑惑更生。
四妖与若月生活过几天,店里的货他们都熟,很多东西不需要解释他们就清楚那是什么,最先引起他们兴趣的是相机,这是在若月意料之内的,其次就是扑克牌。无聊的夜晚正需要集体活动调剂,之后从棚子里传出的音乐声,打牌呼呵声,让外面的车夫们既茫然又羡慕。
一个个都有当赌棍的潜质啊,讲解过一回后四妖飞快地上手,轮流上阵打得若月节节拜退,最后只得把八十分教了,让他们四个捉对儿厮杀。
天亮时上路,因为看了通宵牌昏昏欲睡的若月实在控制不住左摇右晃的脑袋,在不断的睡过去又醒过来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按在了胸口,满意地叹了口气,闻着清爽的幽香放软了身子,安心地进入深眠。
“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你,”睡梦间隐隐听见身边人语气坚决的低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哎哎,歪着头睡得脖子酸疼的若月做着头部运动,搭着风的手下了车。抬头深吸口山上带着最后一丝热气的晚风,看着远处夕阳染红的天际,若月刚想发点感慨,忽然想到了车座下放的相机,拿起来喀嚓几下,美好景色尽收。
傍晚时分马车就行进一片山林,在最不容易被人注意的林边,有一条被外面交错的树木和地面厚厚的残叶掩盖的小路,初行艰难,不多时便豁然开阔。小路蜿蜒向上,一路盘旋着延至山腰,不知道还将伸向何方。
车夫们正在一旁忙碌,早上离开时棚子拆了,现在又忙着支上。
若月照过景,把相机对准旁人,镜头中间的祥云表情纠结,犹豫了一会终于走了过来:“你想吃饼还是……”这是从昨晚到现在他对若月说的第一句话。
“啊!”若月顾着拍照,把烧烤的事给忘了,赶忙丢了相机着手准备。一包包食物被拿了出来,一罐罐调料并排摆在脚边,车夫们支完了棚子正忙着拣干木头打算生火,若月比划着长短粗细,拜托他们寻几根直的、长的、结实的过来。车夫们应了,正准备往更远的地方去寻,不远处隐隐传来的嘤嘤哭泣让大家忽然都止了动作,屏息凝听。
“妈妈,天都黑了,”那声音稚嫩娇小,柔弱无助:“妈妈,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