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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福王妃佯怒教御夫 宋祈月真意谏痴人

话说福王听见他夫人居然要处置儿媳,惊的下巴差点脱臼。听见小白说任凭处置才回过神来,赶紧端出一副严厉长辈的架势坐好,装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

“我觉得夫人的话甚有道理……那今天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理吧。”

福王妃心中暗笑老头子死要面子不懂装懂,脸上却仍是一副气恼的神色,冲小白阿九说道:

“前几日,我见你二人在花园研究武功招式,以为你二人小孩子家玩闹,也就未曾在意。没曾想,你二人竟是合起伙来去打假擂!要不是我和你们三婶婶结伴去看热闹发现了,还不知道你们还要闹到什么田地!”

商琪晏心里嘟囔着:你发现了又怎样,我们擂也打了,花魁也争了,你们何必还要秋后算账,大张旗鼓地教训我们一番?真是没有道理。

福王妃仿佛看透商琪晏在想什么,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要说年轻人贪玩图热闹也是正常,所以嘛,乔装去打擂也没什么值得追究的。”

福王阿九小白齐齐哑然,乔装打擂既然不值得深究,那到底他们/我们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福王妃对三人那既不解又愤慨的眼神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如果你们是一时争强好胜倒也罢了,可你们——晏儿还有儿媳——明明是蓄谋已久准备充分,这就大有原因可挖!儿媳,我来问你,为什么假扮成小厮去打擂?”

小白低头随口撒谎道:“儿媳初来中原,看到比武就想凑热闹。所以就乔装了,硬拉着夫婿陪我去比武。儿媳贪玩好胜考虑不周,还请父亲母亲原谅。”

福王妃沉着脸道:“还敢撒谎!你想去比武,为何还拉上夫婿?即便是拉上夫婿,又为何演练好几天,非要让他当勇士?还不快点说实话!”

小白死不悔改接着撒谎:“我是想着如果夫婿能得勇士桂冠,自己脸上也有些光彩。既然擂台已经打了,不如送个头名给自己丈夫。这都是儿媳一人的错,请母亲大人责罚。”

商琪晏刚要开口,王妃却抢了先:“儿媳,照你这么说来,你帮夫婿打擂,就是想帮着他追逐些虚假名声?”

小白无奈,只得点头承认,没办法,总不能把商琪晏和邀月供出去吧。

福王妃看小白仍不松口,佯怒道:“你作为皇子之妻,竟然如此不懂为妻之道!虚荣浮躁,着实该重重处罚!小兰小环,拿家法来!”

一听拿家法,商琪晏立刻着了急,那家法他从小到大尝过无数遍,深知个中滋味着实了得,自己皮糙肉厚还能挺过,小白哪里受得了?这么一想当下着了急,急忙说道:

“母亲大人息怒!打擂的事是孩儿求娘子帮忙的,真的不关她的事,母亲要责罚就请责罚我一个人吧。真的是不关娘子的事呀。”

看到小两口如此相互维护,又看到晏儿已经马上就要自己招供,福王妃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脸上仍不动声色,顺势问道:

“哦?是你求你娘子帮的忙?那你说说,帮得什么忙?”

商琪晏只得老老实实招供:“孩儿听说邀月姐姐今年当了花魁,得到勇士桂冠的人可以和她共度一个月的时光,所以……所以我就……”商琪晏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直剩下蚊子哼哼。

听到又是为了邀月,福王气得直拍桌子:“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福王妃用眼神示意福王稍安勿躁,又气哼哼道:“那就是更儿媳的过错了!夫婿身为皇子却尽想着眠花宿柳,做妻子的非但不劝阻,反而还帮忙牵线!儿媳如果不牵线,就晏儿那半瓶水的功夫怎么能拿到桂冠?这两个孩子一个不听话,一个不懂事,难道非要把我气死才好?小兰小环,上家法!”

眼看着两个丫鬟答应着去了,小白心里叫苦不迭,商琪晏更是慌了手脚,今天母亲是怎么了,非要打小白一顿才甘心?商琪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急说道:

“母亲要怎样才能放过娘子,孩儿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只求母亲不要责打她。”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福王妃奸计得逞,心里乐得嘿嘿直笑。她一字一句说道:

“我要你从此以后,安安心心和儿媳过日子,不能再流连花街柳巷,尤其不能再见邀月。如果再犯一次,儿媳责打家法一百,再犯两次,儿媳责打家法一千。晏儿,你可记住了?”

商琪晏明白了,母亲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表面上是冲着小白,实际上是逼着自己收心。母亲啊母亲,你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即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再去纠缠邀月姐姐了。

看商琪晏傻傻愣愣不说话,福王妃还当他不忍割舍邀月,心里真的动了气,厉声说道:“小兰小环,拿家……”

“母亲不必再拿家法了,孩儿保证,从此以后,再去不见邀月姐姐一面。”商琪晏抬头直视他母亲,言语之中再无半点勉强。

福王王妃小白全傻了眼,这是怎么了,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尤其是小白,惊讶之余更是自责,要是当时再计划周全一些就好了,现在前功尽弃不说,还连累他再也不能见邀月,真是……

王妃看商琪晏的样子不像敷衍,便点头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你答应了就要做到!好了,你退下歇息吧。儿媳留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福王看这娘儿俩又要嘀嘀咕咕,觉得自己在身边也不方便,加上阿九表态不再找邀月,他便找了个理由先回房了。商琪晏怕母亲还要为难小白,便踌躇着不肯走,被母亲一顿呵斥赶出门外,又觉得不放心,便蹑手蹑脚绕到窗外偷听。

屋里福王妃退散了众仆人,拉着小白的手到里间软榻上坐下,笑问道:“跪了那么久,膝盖可觉得酸痛?”

小白忙摇头,窗外的商琪晏听了直抱屈,心想我从小一跪就是半天一天的,有谁心疼过我了?

王妃又道:“跪了那么久,哪能不疼?其实为娘也不是故意罚你,不过想教训商琪晏这个混小子,也只能这么着了。我这可是为了你,你可不能生为娘的气呀!”

商琪晏心说我早料到你是这样,你教训儿子就说教训儿子,还骗人家小白说罚跪是为了她好,好让人家领你的情,娘啊娘啊,你可真有一套。

小白也迷惑了,为了我?

“对,就是为了你!”福王妃看小白那迷茫的样子,又气又笑:“平时看你挺聪明伶俐个孩子,怎么这样傻?你想想,晏儿他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他什么人?”

他(她)是我什么人,我又是他(她)什么人?屋里屋外的两个人,此时一般迷茫着。

“你是他娘子,他是你夫君,天下哪有娘子帮夫君追情人的?媳妇啊,你也有点儿太老实了,他任性妄为,你就非得那么听话得帮着?有为娘我给你撑腰,你大可以好好收拾一下那个混小子嘛!”

小白惭惭然心道我可真没少欺负他,还要怎么收拾。窗外商琪晏闻言差点一头磕在墙上,娘啊娘你到底是谁的娘,你没见多小白刁蛮起来有多可怕么?怎么还嫌她收拾我收拾得不够!

福王妃笑道:“你平时刁蛮耍小性,我都知道。但是我的乖儿媳呀,你那不是真正的御夫之道。你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丈夫又是个心思别有所属的,你现在不好好把他管严把他拿住,就晏儿那个怜香惜玉又好哄弄的样儿,将来要是真的纳上几个妾,可有你苦头吃呢。”

他娶不娶别人与我有何干系,小白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渐渐地对王妃所说的话有了点好奇。商琪晏在外面气不打一处来,娘啊你和小白瞎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你看你父王对我如何?”

“父王对母亲自然是很好啊……嗯……好的简直没话说!”

王妃扑哧一笑:“傻丫头,你当男人天生就是这样?他无怨无悔地宠着你,总是有理由的。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就像两军对阵一样,讲的就是战术。来来来,我把我的经验传授给你,你随便学会个一两招,对付我那个傻儿子绰绰有余。”

福王妃兴冲冲地巴拉巴拉传授着她的御夫术,什么大棒甜枣法,千娇百媚法,外柔内刚法,以退为进法,故意耍赖法,关键问题决不妥协法……这战术太过盘根错节高深莫测,直听得小白一头雾水,直听得商琪晏欲哭无泪,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息道:父王啊父王,这么多年您活得可真不容易哇。

“就说这么多吧,你一时体会不了也是正常,你年纪又轻,经历的事情又少,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只管来找我,可千万别听他的,傻乎乎跟着他瞎胡闹。他打小儿就迷恋那个邀月,要是真给他追到手了,以后他心里哪还有你的地位。好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啊。”

见小白低头不语,福王妃又鬼鬼祟祟地问:“另外,那件事上……你们怎么样?”

小白不解:“哪件事?”

“哎呀就是那件事……那件,明白了么?”

商琪晏明白了,霎时间面红耳赤,恨不得马上冲进屋去把小白拉出来;小白还兀自糊涂着,连声追问着到底是什么事。

福王妃气哼哼道:“怪不得丫头说你们没动静,果然如此!这个晏儿非要把我气死才好!”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用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书,神神秘秘地递给小白:“媳妇,你拿回去仔细看,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有什么进展也来告诉我。这书可千万别让别人看见了,记住了吗?”

小白茫然收下书,起身告辞。商琪晏赶紧抄小路狂奔回自己的屋子,点着灯后急忙伏在桌案上,匆匆翻出一本书假装用功。其实书上的内容哪曾看到,光顾着支楞起耳朵打探小白的动静了。

不一会儿,吱呀门响,小白回来了。商琪晏赶紧迎上去,小白一脸倦色,扬了扬手中的书:“放心吧,你母亲并没有为难我,只是教我好好管你,然后送了我本这个。”

商琪晏赶紧把那书抢过藏在身后,讪笑着:“既然没事,你也早点回吧,呵呵,呵呵。”

小白狐疑道:“干嘛突然赶我?我走不走还要听你的吗?偏不走!还有,那书是你母亲送给我的,你干嘛拿走,快还我!”

商琪晏汗都下来了,遮遮掩掩只是不给。小白越发生疑,步步紧逼,商琪晏连连后退,顾左右而言他。忽然小白盯着前方眼睛一亮:

“咦?这是什么!”

商琪晏赶紧回头看,冷不防手里的书被人一把抽出,小白把书往袖子里一揣,叉着腰得意得哈哈大笑。商琪晏又羞又气,愤愤然坐到床边,不理小白了。

小白笑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见商琪晏恼了,便哄他道:

“傻子,你看那边有好玩的。”

商琪晏不理。

“傻子,真的有好玩的,是我变的,你快看,一会儿就没了。”

商琪晏还是不理。

“咦,这是什么?”

哼,又来这招,我才不上当。

小白纳闷着走向书桌,拿起方才商琪晏摊在桌上的那本书,嘴里喃喃地说:

“这是本什么书,怎么这样精致,还是用上等丝绸做的,上面还绣了字。”

“切,又瞎说,我哪有那样的书。”商琪晏不屑一顾道,猛然回过神来,想抢书已经来不及了,那书被小白翻开,果然活色生香,图文并茂。

你道这书是哪本,那不就是那夜祈月送来的那本么?

小白赶紧把书扔到地上踏了一脚,脸也扭到一边,她背对着商琪晏,又急又气:

“好你个商琪晏,今天见了你姐姐,回来就看这些劳什子,你……你真是……”

商琪晏百口莫辩,他是随手抽出来装样子的,哪曾想偏偏抽到了这一本,自己偏偏又没留意书上内容,此时只好围着小白直打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瞎解释,可越解释越乱,小白也不听,只是背着身子不理他。

“小白,我姐姐已经和裴大哥在一起了,我真的没有……这书是咱们成亲那天祈月姐姐送我的,我真的是随手抽出来我真没在意,小白……”

小白气恼道:“谁跟你是‘咱们’!你不用解释,你想什么做什么也不关我事。我要走了,你爱看什么看什么吧!哼,也省的你急吼吼地赶我!”

商琪晏急忙拉小白袖子,小白一甩手,刚才那书便掉了出来,裹书的布掉落一旁,两人定睛一看,书的封面四个大字赫然显现——洞房宝典!

小白瞠目结舌,商琪晏只恨没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自觉无颜面对小白,只好低头不语。小白也顿时明白了王妃口中的那件事,直觉得脸上发烧,忙一转身,逃也似的回冥界去了。

商琪晏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和散落在地的那两本一模一样的《洞房宝典》,心下连连感叹:商琪晏啊商琪晏,我看你以后怎么面对小白……对了,这么一闹,小白她还会回来么?

多想无益,于是他胡乱拉开被子睡下。可这一夜哪曾睡的安稳,要么睡不着,要么睡着了瞎做梦,一会儿梦见邀月和裴秉松结了婚,一会儿又梦见小白赌气在大街上乱买东西,见到自己装不认识,再一喊她连人影都没了,再不就梦见小白躺在棺材里,父母却非要给自己续弦,正宁死不从着,商琪晏醒了。

小白正坐在窗口的桌子旁,手拿着一把匕首削笛子,看他醒来便笑道:

“你怎么这样懒!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床?快些洗漱,王爷王妃叫咱们一起去玩。”

商琪晏一见小白还回来找自己,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可想起昨夜的事情忽又不好意思,顿时连看小白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低头随意答应着去洗漱,也不像往日那样问长问短。

话说小白过了一宿早把昨晚的事情抛到脑后了,兴兴头头地来找商琪晏,却见他爱答不理的,不像往常那样热络,心下便有些奇怪,当下却也没有多想,直等他梳洗完毕,两人结伴往福王那里去了。

一连几天,商琪晏都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中。小白要是没出现呢,他就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门口,小白要是出现了呢,他又避之唯恐不及。小白要是自顾自地游玩不看他呢,他就盯着人家的背影生闷气,小白要是跑来找他说话呢,他又低着头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白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渐渐的便有些生气,心想我不就是害的你不能再见你邀月姐姐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帮你就是了!怎么说你也不能这样对我,你对我爱搭不理的,当我稀罕理你么!小白一生气,对着商琪晏劈头盖脸乱骂了一顿,闪身走了。十好几天都没再出现。

商琪晏颓丧至极,不明白小白怎么突然就恼了,每日呆呆地,还得应付爹娘说小白去走亲戚(她一个番邦公主在京城能有几个亲戚?)。终于,商琪晏郁闷得不行了,他走出家门,直奔依香阁——去找祈月。

你们不许我找邀月,我还不能找祈月说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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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商琪晏老往祈月那儿跑,去了就坐那唠唠叨叨,不知胡扯些什么。祈月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想说点啥,只好任他自言自语不去理他。

这天一早,祈月正在教一个新买来的丫头如何打扮,老鸨急急忙忙跑了上来,说有位阔到不行俊到不行的年轻少爷点名要见祈月,让祈月赶紧打扮,她马上就带人进来。

祈月心下暗暗称奇,京城的权贵富户鸨母没见过一万也见过八千,几时这般紧张激动过,这来得到底是何方神圣?

祈月刚拾掇好,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美少年便大大剌剌地闯进屋子,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果然清新俊逸,气质超然,只见他手中悠然挥着一把香骨折扇,脸上带着顽皮的神色,歪着头上下打量着祈月,半晌笑道:

“你就是那京城第一美人宋祈月?久慕姑娘芳名,今天得以一见,果真天人也。”

祈月忙笑着还礼,又是请少年坐下又是差丫头准备酒菜,心中却迅速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盘算了个遍,只是暗暗纳罕:按这公子的口音做派,必是京城哪个大家的公子。我宋祈月也算是个通晓世情的,怎么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么俊逸的人才!

那少年笑问道:“姐姐的发髻真好看,改日教教在下如何……哦,舍妹顽皮得紧,老是缠着在下,呵呵,实在没办法。”

祈月听说他还有个妹妹,心中又盘算了一番,还是没头绪,便笑道:“小女孩家家哪有不爱漂亮的。我身边有个老嬷嬷,会梳几百种发髻呢。公子若有需要,我差她到府上服侍令妹就是了。不是公子的府上是……”

那少年一听问府上,便打着哈哈转移话题:“这个不急,不急,改天再去也不迟……呵呵,不知姐姐可也是京城人士?到这楼里有几年光景了?”

“我原是京城人士,六岁那年因父亲获罪被送到这楼里,过了今年中秋,就整整十六年了。”

祈月说这些的时候面色从容,那少年却义愤填膺,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这个皇帝老儿真是个大混蛋!他到底有没有人性?!强娶人家闺女不成恼羞成怒逼良为娼就算了,居然连六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官员犯个什么事就立刻把人家闺女卖到妓院,可见他就是个老不修死淫棍!怪不得上天不让他有皇子,真是报应!不对,这还不够,最好让他死得奇惨,然后再让地狱那帮恶鬼天天作弄他,这才对得起那些受苦的姐妹!”

少年气愤地骂个不停,可把祈月给惊到了,这是谁家的公子哥,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然敢直骂当今皇上大混蛋老不修死淫棍!虽然祈月听他骂人很是解气,但无奈那少年声音太大,为防隔墙有耳惹来麻烦,于是劝道:

“公子快喝杯酒吧,圣上的决断岂是咱们能置疑的,再说祈月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请公子珍重自己,千万勿要再为我的事情生气了。”

少年毕竟单纯,听她说习惯了便信以为真,感觉真是难以置信,便说道:“难道姐姐就不想飞出这牢笼吗?”

祈月笑道:“心无所依,在哪里都像是坐牢。再说了,我既已是烟花女子,这一生也都是烟花女子,又能飞到哪里去。”

少年心中一动,趁势问道:“心无所依……难道姐姐没有意中人吗?”

祈月见他憨直可爱,便老实答道:“心上人……倒是有过一个。”

少年听了,踌躇了半天弱弱问道:“他可是这几天常来找你的那位商公子?”

咦,他怎知道琪晏这几天常来找我?祈月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少年,长相也太秀气了些,皮肤也太白皙了些,等等,他怎么还扎着耳洞?

祈月悄悄看向桌下,这人虽未缠足,脚却不是很大,应该是女子无疑。祈月想起琪晏这几天神神叨叨的样子,又看这女扮男装的人儿欲语还休,再联想到琪晏妻子番邦公主的身份,加上女人天生的直觉,宋祈月豁然明白了……

祈月猜得不错,这少年正是小白。

话说小白那天痛骂了商琪晏一顿回冥界了,气消了又觉得有些后悔,只是不愿承认,但要回去找他又觉得没有面子,只好遁了形,有空便跟在商琪晏身后瞧他做些什么,顺便还时不时得帮他应付一下父母,不然就商琪晏那个糊弄法,事情早就穿帮了。

小白跟了琪晏几日,发现他只是闷闷的不爱说话,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心下有些气恼,再跟几日,竟发现商琪晏有空就往青楼跑,去了就东拉西扯废话连篇,人家不理他他还那么兀自喋喋不休。商琪晏呀商琪晏,几天不见,你居然又迷上一个!而且比上次还要死乞白赖!哼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把你迷成这样!

祈月略一思付,便掐准这小两口准是闹误会了,抿嘴一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商公子……你是说商琪晏?那个家伙又傻又楞又没半点情趣可言,我喜欢他做什么!”

小白不高兴了,这话她自己说可以,但别人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替商琪晏打抱不平道:“商公子对姐姐一往情深,姐姐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祈月故意撇嘴:“他可没对我一往情深,要说一往情深那是对他家娘子。不瞒你说,这几天他娘子不知道怎么欺负他了,害的他伤心欲绝,天天来我这里诉苦,烦都烦死了。”一面说着,一面忍笑偷看小白的表情。

听到欺负二字,小白实在有些赧然,可仍旧心有不甘:“那他为什么偏要找姐姐诉苦而不去找别人呢?那还是喜欢姐姐嘛!”

祈月叹道:“不瞒你说,我与琪晏相识已有五年。记得那时,我的一个恩客突然不来找我而转找他人,我气昏了头,就跑到那女子房里吵闹,没想到那恩客居然不念旧情,当众让我下不了台,是琪晏帮我解了围。后来,那恩客家中老父气病,断了他的银钱,他欠了这里一大笔债,受尽侮辱,我当了老鸨给我的首饰替他还了,后来老鸨查问,又是琪晏帮我解了围,拿钱赎回了那些首饰,还被他父亲打了一顿。我自小孤苦,没什么人善待过我,所以一直把琪晏当自己的亲人看待,我想……琪晏也是这样吧。”

小白听了有些难过,心想自己从小被父亲百般骄纵,尤觉得不足,每每还要故意生出些事端来向他挑衅,哪曾想过别人连亲人都没有的滋味。当下也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劝道:“你也不要太伤感了,有商公子那样的人做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祈月笑道:“你呢?有商公子那样的人做夫君,不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吗?”

小白惊的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随后又忿忿道:“他才不是我夫君,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话说回来,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当没当我是朋友。我几日不见他,他连找也不找。”

“前几天我还纳闷,琪晏怎么如此反常,整个人神不守舍的,现在可算明白了。至于他当不当你是朋友……我就不知道了……你也不妨问问自己,是不是还把他当朋友一样看呢?若真的是朋友,那大可不必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生气了吧。你说呢?”

************

黄昏时分,街道上行人渐渐少了,只有那些挑担卖花的小贩们依旧行色匆匆。小白耷拉着脑袋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反反复复想着祈月的话:我当不当他是朋友……自然还是当的,可我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想着想着,不提防,正正撞在一个人的胸口,那人也不知在为了什么事情发呆,被撞了才醒过神来,连连施礼道歉。小白揉了揉撞痛的额头,抬头一看,竟然是他?

那人也愣了,半晌才欣喜得脱口而出:“小白,是你!你,你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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