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疑惑,柳鸾烟捧着温娘借她的紫罗兰色绸缎裙,来到丽姿馆。红豆推开门先走了进去,柳鸾烟一只脚刚迈进门,就听见房荔枝气急败坏的声音:“两个小浪蹄子,尽给我找事儿!还嫌妈妈我一天闲闲没事做吗?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生!”
循声望去,就看见房荔枝发髻歪斜着,靓丽的衣衫也略有些凌乱,气哼哼地往这边走,后面还跟着一个猫腰走路的男人,乍看去那感觉,像极了宫里的宦官。
“妈妈……”红豆嗫嚅着唤了一声,就垂着头站在原地。
正要拐进偏馆的房荔枝闻声顿住脚步,带着余怒的眼神射了过来,看见柳鸾烟先是一愣,后又不耐烦地问道:“温娘这是又怎么了?见天儿的请大夫来,她当我这丽姿馆的雪花银是大风刮来的呢!”
红豆被吓了一哆嗦,头也垂得更低:“姑娘今早觉得胸口憋闷,看样子病得不清呢,这才使了我去请柳姑娘来。”
“她真当自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金枝玉叶呢?就算请大夫不花钱,看病也要老娘掏银子吧?几天没出场给我捞银子了,就知道变着法儿地败坏我的钱!”房荔枝叉着腰在地中间吼,把刚才惹的气全都撒到这上面来。其实她也知道请育寿堂的大夫花不了几个钱,却实在是没处泄愤,只能拿红豆来出出气,若是温娘这会儿在她面前,她反倒不敢这样厉声厉色地吼开看了。
“妈妈先别急着动怒,姑娘这会儿确是实在熬不住了,您就快让柳姑娘去瞧瞧吧,若真耽搁下来有个什么闪失,您纵是花再多的银子也买不回姑娘的一条命了呀!”红豆的声音已经染了哭腔,却也看不出来有假。
“走!我跟你一起去,老娘倒要看看,这浪蹄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房荔枝愤然抛下一句话,就扭着丰满的臀部朝后馆走去。
柳鸾烟略带同情地看了红豆一眼,只是淡淡地道:“走吧。”
越接近温娘的房间,房荔枝的怒气便就少了几分,走路的声音也不那么沉,速度也没那么快了,直到了温娘房间外的那条廊子,就干脆变成了小碎步,那动作轻得恨不能把双脚抗在肩膀上。
“红豆,过来。”房荔枝彻底放慢脚步,叫了红豆一声。
“妈妈,什么事儿?”红豆紧走几步与她并肩,却是垂着头答话的。
“温娘真病了?”丽姿馆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从前馆到后馆这一路,房荔枝也就冷静了下来。
“怎敢骗妈妈呢,真病了,刚才脸都发青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急着去找柳姑娘,都没顾得上跟您报备一声。”红豆讨巧地道。
房荔枝若有所思地点了几下头,就转回头问柳鸾烟:“温娘生的那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些天了也不见好转?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也好知道治她这病得花多少银子。”
“我原就是跟你说的实话,如若不信,房老板大可以换个大夫。”柳鸾烟顿住脚步看着她,真希望这番话能激得她马上赶自己走,她倒乐得不去管温娘那摊闲事儿。
房荔枝瞪了瞪眼,一口气噎在那,硬是连个屁也没放出来。温娘指名道姓要找的大夫,她怎么好开口赶走?只要这女大夫能治好她那棵摇钱树的病,让温娘早日重登舞台,就是让她叫上一声亲奶奶都成。
“快着点儿吧,伤病不等人。”张了张嘴,她只能假装没听见,撂下这句话,就快步上前,开了温娘的门进去,却就马上传出一声惊呼,“红豆!你给我过来!”
红豆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了柳鸾烟一眼,灰溜溜地小跑进去。柳鸾烟略迟疑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莫说红豆口中奄奄一息的温娘,这屋子里除了原有的摆设,就连笼子里那只白色鹦鹉都不见了踪影,只有满室的浓郁香气证明着温娘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啪”的一声脆响,房荔枝一巴掌掴在红豆的脸上,顺势扭着她的耳朵,恨恨地道:“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妖精!你不是说温娘病了吗?人呢!”
红豆痛得流下了眼泪,一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一手扶着房荔枝的手,顺着那股劲儿踮了踮脚,然后委屈地哭道:“妈妈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姑娘还病得要死要活呢,我这不就是去找柳姑娘了,却怎么……怎么一回来人就不见了呢。”
“不知道?我养活你们一家子就为了你今儿还我一个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我让你不知道!”房荔枝叫嚷着,挥舞着桃红色的锦帕,一下一下抽打在红豆身上。
“妈妈!我冤枉啊……妈妈……我、我冤枉啊!”红豆哭着四下里乱躲,一会撞翻了这个,一会儿撞翻了那个,惹得房荔枝又是心疼那些摔碎的东西,又是生气红豆撒谎骗她,手上的力道就更重了。
“别打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好好寻思寻思她会去了哪!”柳鸾烟沉声制止了这场打骂,不是她想仗义相助,实在是这种吵闹扰了她的清静。因为,她注意到屋子里虽然看似没什么变化,可实际上,与上次来的时候略有些不同了。
犹记得第一次进来这房间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满屋子的陈列摆设都自有风格,可唯独屋角那个大木箱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搭调。而且以前来的时候那箱盖都是扣得严丝合缝的,现在却是微欠了一条缝,还有一些衣物的边角被夹在外面。
“你们一个一个都是没良心的!我给她独门独院儿的住着,小厨小灶的开着,她倒好,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就这么隔着锅台上炕,撂下妈妈我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房荔枝打得也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呼呼地骂着。
“妈妈,近些日子来,姑娘只登了一次台就病下了,跟她有过接触的也就是那位景爷了。红豆琢磨着,是不是姑娘跟那位景爷私定了终身,才借着我找大夫的空当跟那景爷跑了?”红豆跪了下来,才终于放开捂着脸的那只手,通红的五个指印就鲜明地跃然脸上。
房荔枝眼珠转了几转,觉得红豆所说也不无可能,便猛地一拍大腿,作恍然大悟状:“说也是呢,许就是跟那个景爷跑了!哎哟我的傻女儿,那种浪荡公子哥儿怎么要得?人家会跟她真心诚意过一辈子?她也不用用脑子想想!红豆,快叫鬼老七多带上几个人去追,这会儿应该还没走远,快!”
“是!”红豆“腾”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急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房荔枝在屋里来回来去转了几圈,还是觉得不放心,便扔下柳鸾烟也追了出去。
她等的便是现在!
待那两人的脚步声走远,柳鸾烟又朝门外张望了几眼,确定没有人了,才走到屋角,翻开那大箱子,却发现里面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她仍旧不相信这诡异的箱子就这么简单,便直接把那整箱的衣服都掏了出来,就看见箱底就有一颗突起的长钉。她微微一怔,用手试探着拔了下那钉子,是活动的,可却拔不起来,再用力,那钉子还是摇摇晃晃地钉在上面。
蹲在箱子旁,她攒眉细索了一会儿,再次伸手,这次不是拔,而是转为向里面压按。终于,随着“啪哒”两声轻响,那箱底就滑了开去,现出一条幽深的密道来!
温娘原来是从这里逃走的!可她为什么要逃?既然有密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又为什么要遣了红豆去请我来?她身赋武功,又为何要委屈自己留在这样的烟花之地?而她一次一次地找上我,又究竟有什么样的用意?
莫非……干爹!柳鸾烟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把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将那密道的滑门关上,然后将那些衣物胡乱丢了回去,她才面带寒霜地冲了出去。
**************************************************
呃……不得不说,汐朵的点击真的很少,这个一直是俺很纠结的问题,关键不知道文文的问题出在哪里,才搞得点击始终上不去。这是汐朵第一篇文,既没有熟识的作者朋友,也没有固定的读者,对于寥寥无几的点击和推荐,汐朵很焦虑滴说,亲们如果觉得《若》还不错,就互相转告一下朋友,如果觉得《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更欢迎亲们给予批评,汐朵随时候教哦~~
还有一点就是,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则汐朵雷打不动,日更5000字,推荐每满100就会加更一章。最后,扑倒打滚求点击~~求推荐~~求……啥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