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柳渊之所以选择回避,那是因为电话是丁子健打来的。他生怕格子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起波澜。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携手相伴的爱人。他有义务和能力去保护她,不想让她一次次受到伤害。
“老弟,你的马子挺厉害的吗?我好心好意的请她来别墅做客,她却打伤我的人,深更半夜的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跑了?这样做也太不知趣吧?今儿的帐我记下了,算作是一次教训,下回就没那么幸运啦!”
“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子健裸露着上身,趴在按摩床上,慢条斯理的说:“既然答应了开出的条件,总得要兑现吧?距离你消失的时间还有两天的期限。我奉劝你,千万千万不要想过了头。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出什么大事?同时啊!让你母亲和你老丈人他们,出门要留神。当然你的漂亮马子也不例外的。要是哪天她意外的怀上其他男人的野种,可别怪我没提醒过?”
“混蛋!我X你大爷!”
“呦,生气啦?是不是特想报警抓我?行,我等着呢!只要有证据你就报警啊?你们做律师的,不是最讲究什么用事实说话吗?”
“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是科班出身的律师,宪法条文懂得比我多。但你不要忘了,法律是为有权势的人制定的。公平的砝码也是随便调整的。有钱有权什么事都好办。黑的可以洗成白的,白的也可以涂成黑的。这就是它的魅力。若两样啥都没有,当你遇到难事,即便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磕烂头,保证也没人愿意搭理。反正到头来,是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活该找罪受!你不相信的话,咱们可以赌一把,看看是谁笑到最后?”
“你不要太嚣张啦?我警告你,别伤害我的家人。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又准备跟我死磕是不是?好啊!一条命换三条命,这买卖划算,挺值的!”说着,他****的狂笑几声,然后继续挑衅道,“范大律师,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可以发发慈悲,让手下的兄弟们对你的马子网开一面,先奸后放,怎么样?”
“丁子健,你简直欺人太甚!”
“对啊!我就是喜欢欺负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我看你的马子挺正点的嘛!杨柳细腰,胸围够大,而且屁股坚挺。我都忍不住想欺负一回,舒服舒服呢!”
“人渣!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碎尸万段?”
“哎呀,我好怕哦!”说着,丁子健扯过为他进行手部按摩的女服务员,放肆的调情道,“来,小宝贝,让哥亲亲。”
“嗯……嗯……不要摸这儿吗?不要……哦……你好坏啊!”
……
听到那边令人恶心的声音,范柳渊挂断了电话,眉头微蹙起来。不过,从他严肃的表情和攥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愤怒。
禽兽永远是禽兽,即便穿上了人类的高贵华服,也难以掩盖动物的龌龊行径。它们是社会的渣滓,是漠视法律的奸商,是与正义抗衡的刁民。
“柳渊,你怎么了?”
“没事啊!”
“骗人,你明明是在生气吗?”
“没有!我无缘无故的,干嘛要生气啊?”
“格子,你是不是太敏感啦?难道真的担心他会出轨?”
“哪有?”
范柳渊渊微微一笑,温柔的揽住格子的肩膀,幽默的说,“瞧,金童玉女多般配!小北,你可别给我们俩制造内部矛盾啊?”
“行啦!秤离不开砣的浪漫,我领教过无数次,都产生免疫力了?”
“那你还不感谢感谢,柳渊以身试教的牺牲?”
“干嘛要感谢啊?他又没以身相许。”
“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呢?”
“不顺耳啊?”说着,莫小北调皮的冲她挤挤眼,“亲爱的,你放心吧!除了庄明,我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冒。何况还是绿豆里挑芝麻的傻事?”
“那我免费赠送呢?”
“别介啊!”范柳渊摆了摆手,深情的看着格子,“老婆,你不能这么大方?如果把我随随便便的往外一推,可是会损失掉半壁江山的?”
“切!看不出你丫还那么值钱?”
“小瞧了不是?只要是金子,无论放哪都会发光。”
“那你千万别闪着眼?”
“这点儿你甭替我担心,没看戴着眼镜吗?”
“唉,真拿你们没辙。只要碰到一块,就少不了要斗嘴。依我看啊!干脆到德云社门口摆摊练嗓子得了?说不定还能成为郭德纲的入室弟子?”
“干嘛要四处跑堂啊!我还是主张有实力的话,就自己做老板。不仅时间宽裕环境轻松,而且还有成就感,那多好啊!”
“小北,你这不是在打击执着的文艺青年吗?”
“NO!对待艺术要用心去欣赏,决不是疯狂的追捧。”
“嗯,有卓见。”
莫小北哈哈笑着说,“要想得到主任的夸奖,真不容易啊?”
“唉,这话让我彻底无语啦!”
“范柳渊,你什么意思?”
“巨佩服你呗!”
“格子,你看你家老公那副得意样儿,摆明了是在讽刺人?”说着,莫小北做了个鬼脸,接着,她话锋一转,关心的问道,“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上班啦?回家洗个热水澡,好好的休息一下。马上快当新娘子啦!总要对得起全国观众和媒体们期待的目光吧?
“也是啊!不管怎么着,女人起码要对得起自己的这张脸。”
“干脆咱俩一起到韩国整整容……”
“小北,你越说越离谱啦!”范柳渊高声的反驳道,“整成人造美女有什么好的?满大街的女人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新鲜感都消失了。不过你自己非要整,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但别把我老婆扯进去,好不好?”
“大律师,还没正式举行婚礼呢?不要张口闭口的喊老婆?”
“你有意见啊?”
“当然。在试用期内,我要时刻为我妹把关吗?”
“那谢谢啦!”说着,格子面带微笑的看了看手表,起身催促道,“小北,快九点了,赶紧走吧?否则待会该迟到啦!”
“真是的?关键时候,你就来个急刹车。”
“哎,格子,你不是要休息吗?”范柳渊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温柔的问。
“我想我还是去上班吧?免得休息时间过长,整个人发霉。”
“那明天一起吃饭?”
“嗯!”
……
刚才莫小北提到婚礼,让范柳渊的心里感到一股深深的痛楚,那是自己多么期盼的美好时刻。但是准新郎官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面对随处不在的威胁和恐吓,巨大的精神压力迫使他陷入了矛盾的漩涡。在岁月的天平上,慈善的母亲挚爱的女友是支撑生命延续的最根本的基础,一旦失去她们便意味着终结。
社会最大的悲剧不是坏人的嚣张,而是好人的过度沉默。
“小渊,你今儿回来的挺早的?”
“妈......”说着,他慢慢地走过去抱住柳茹的肩膀,低声的啜泣着,“妈,我好想吃您做的酱肘子,还有鸳鸯飞……”
“傻儿子,你这是怎么啦?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那么感性?”柳茹转过身,用手拭去他的眼泪,有些担心的问,“告诉妈,是不是和格子吵架了?”
“没有,我们挺好的。”
“你这个臭小子,吓我一跳。”
“妈,最近我接了一起棘手的案子,可能要到外地呆几天,或者是几个月……”说着,他的声音极度哽咽,“妈,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您自己照顾好自己。”
“小渊,你怎么啦?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没事,我就是放心不下您嘛!”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我都习惯了。”柳茹带着浅褐色的围裙,坐在厨房旁边的凳子上,和着面问,“到底是什么案子,要出去那么久?”
“家庭经济纠纷。”
“唉,现在的人啊!就是想不开。争来争去的,还不都是为了那几个钱?结果连兄弟姊妹的情分都不顾了,可悲啊!”
“这是很普遍的现象。因为社会的发展,必然会导致亲情的淡漠。”
“看来世道真的变了。
“妈,您这话可落伍啦?”
“落伍就落伍,我还不稀罕赶潮流呢!”
“顽固的老太太。”
“哎,小渊,这媳妇还没进门呢?你就提前开始打击妈了?那以后的日子,我还不成出气筒啊?”柳茹洗着手,打趣道。
“瞧您说的,哪能呢?”这时,范柳渊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迈着十分沉重的步伐,从卧室里走出来,苦笑着说,“妈,我爱您!”
“吆,我儿子会撒娇啦!”
“妈……”
“男子汉,哭什么呀?”说着,柳茹疼爱的拍了拍他的脸,“小渊,你马上就要结婚成家了,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行吗?”
“谁啊?”
“他是妈的贵人,也是……”柳茹欲言又止。
“您说吧?什么人这么重要啊?”
“其实你认识他的。”
“我认识?”
“对。他就是蔡忠义。”
“什么?华懋主席,那个大贪污犯?”范柳渊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知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妈,您跟他很熟,还是有其他的关系?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
“没……没什么。以前他帮过妈,人不能忘本。”
“但这事儿您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对,那是因为妈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柳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脸色平静的说,“小渊,现在你已经逐渐变得成熟和稳重,该知道的事情,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妈,您到底瞒我什么啦?”
“蔡忠义……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谁?您说谁是我的父亲?”范柳渊‘腾’的站起来,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耳朵说:“不……不……这不可能的?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我的父亲呢?简直太滑稽了?我……我……我不会相信的,这怎么可能?妈……您在开玩笑,对不对?妈……您说话呀?您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您是在故意骗我的?妈,您说呀?妈……”
“小渊,这都是真的。当年妈是怀着你嫁入范家的。你爸之所以坚持要离婚,也是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他心里也苦啊!”
“不……不……我不相信……您在说谎?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不会相信的……不会相信的……永远都不会相信的……您说过,范成刚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是他的亲生儿子,永远都是……您说过的.....”
“小渊,你要体谅妈的难处,我是没办法才那么说的,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这是现实,我不能瞒你一辈子啊?”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您为什么不一直瞒着我?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您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范柳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冷笑着,“我是私生子,我是私生子,我是贪污犯的私生子……”
“小渊,你去哪儿?你还没吃饭呢?”说完,柳茹徒然的坐在床上,辛酸的眼泪慢慢地涌上来。
原来前几天,她瞒着自己的儿子去监狱探视了蔡忠义,那个毁掉她青春岁月的男人,那个带给她无数屈辱的男人,那个在她的身体里播下罪孽种子的男人。
“小茹,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穿着囚服的他,惊喜的站起来,不迭声的问,“这些年你去哪儿?过的好吗?”
“好,很好。”
“这我就放心啦!”说完,蔡忠义深深的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小茹,你还恨我吗?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恨能怎么样,不恨又能怎么样?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该偿还的也已经偿还了。难不成还要去死吗?”
“你还恨我,对吗?”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告诉你……”说到这里,柳茹的情绪变得很激动,“我想告诉你……你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你……你说什么?我还有一个儿子?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没听错吧?小茹,你再说一遍?我真的还有一个儿子?”他握起拳头,难以置信的问。
“对。她也是我的儿子。”
瞬间,蔡忠义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也开始发抖,语无伦次的说:“小茹……我没想到……当年你会没有做掉那个孩子……我不是人啊?我该死!我……我辜负了你们母子啊!我……我真******不是个东西,我是畜生……我……我伤你伤的太深了?小茹啊!你真的不该选择把他生下来?我不配做他的父亲……不配啊!”
“其实我根本没想把他生下来。可这孩子的命硬,怎么折腾都没事。佛家有言,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在遇到你的那天起,我的人生注定是一场错误。”
“小茹,对不起。尽管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个对不起,无论我用什么样的形式去忏悔,......我都弥补不了对你和孩子造成的伤害……”
“别说了。我告诉你这一切,并没有指望从中得到什么?儿子很争气,是京城最年轻有为的律师。我是他的妈妈,我爱他,我为他感到骄傲。但是,我不想看到他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站在法**,那太残忍啦!”
“律师?我的儿子是律师?小茹,你快跟我讲讲他长的什么样?个子是高还是矮?身材是胖还是瘦?小时候淘不淘气?爱不爱哭鼻子……这些我都想知道……”说完,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哑声道,“小茹,有生之年,我能见他一面吗?”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跟儿子提起过你是他父亲的事儿,我怕他接受不了,我怕别人歧视他是私生子,我怕影响他的事业,我怕耽误他的未来……如果那件诈骗案的官司中,他没有做远东财团的辩护律师的话,到死我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的。”
“我明白,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不见也好啊!孩子那么出息,他不应该有这么混账的父亲,更不应该有这么丢人现眼的父亲?”
柳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唉,你也没必要贬黜自己,总会有机会见面的。人这一辈子啊!什么事都能碰到。不管你是犯了错,还是犯了罪,该改的就改,该受惩罚的就受惩罚,这是因果报应。你不能抱怨,更不能自弃,只要好好的改造,好好的反省,政府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嗯。放心吧,小茹。我会争取早点出去的。”
......
婚姻是私有化的产品,婚外情则是跨越道德之外的媾和。
无论过程是双方自愿、逼迫或者是被人强暴等等,只要是私生子的出现,都会成为增添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好像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膀,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中国人的想象惟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