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恶狠狠地瞪了虾皮一眼,然后极不情愿的走上楼,嘴里还小声的嘟囔着,“有种的,以后别落我手里,否则我也让你尝尝当面被人踩的滋味。”
“猛哥,我的右眼皮老跳?你说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那娘们在上面呆大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闭上你的臭嘴!”
“我也是担心人质的安全?”虾皮委屈的说。
“什么人质,这又不是绑架?你脑子犯浑啊?”赵二猛厉声道,“哥几个,你们给我听清楚了,楼上的女人是请来的。这句话都******给我记牢点!”
“成!回房睡觉。”
这时,长脸慌里慌张的跑下来,结结巴巴的说:“猛哥,不……不……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啦?那……那那……那女人……跑了……同时,还有强子,他……他满脸都是血……好像没气了……死了……”
“胡说八道,简直是放屁!”
“你……你们不信,你们不信,可以……上……上去看……看看嘛?”
“好。要是你小子骗人的话,我非宰了你不可。”说着,赵二猛快步的上楼,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走,我们也跟着上去看看吧?”
“但愿没出什么事!”
“少罗嗦!今儿够背的了,你还给什么劲儿?”
“你冲我嚷什么?我又没招你?”
“烦不烦,都少说两句?”
“猛哥,要是那女人真跑了,咋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是怎么办啊?这不是权当没说嘛!”
“强子,强子,你怎么啦?”赵二猛刚踏进门口,就急忙的跑过去,半蹲着抱起他很虚弱的身体,不停地摇晃着,“强子,你醒醒,快醒醒啊!别吓唬我,别吓唬我?强子,你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啊?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强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告诉我,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这鬼屋子里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臭娘们干的。”说着,虾皮俯过身去,小声的问道,“强子,他人怎么样啦?还有救吗?不会是真死了吧?”
“你才死了呢!”赵二猛抬起头,怒斥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
……
此刻,躺在床上的强子,慢慢地从昏迷中睁开了眼睛,嘴角略带一丝苦笑的说:“猛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没事。”
“可健哥那边怎么交代?”
“放心吧!有我呢!”说着,赵二猛把手中的烟灰弹到他额头的伤口处,“虽然会很痛,但也要忍着点!一会就好啦!”
“嗯。”
“强子,等待会儿回去后,若是丁总问你的话,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了?千万不能再犯糊涂,充当英雄?”
“我懂。”
“唉,你真懂的话,哪能是现在这副样子?”赵二猛叹了口气,用力的扯下一块床单,轻轻的缠在他的头上。然后,他耐心的嘱咐道,“你年纪还小,出了事也没人会怪你。但是以后别这么莽撞,做事不经过大脑怎么行呢?你想放了她,这没错。可你也要考虑到后果,考虑到自身的安危。我们都是出来打工的农民,能够在大城市里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多么的不容易!丢了工作,就是丢了饭碗。要是丢了命的话,那就什么都完了。”
“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想再那么憋屈的活着。”
“谁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吗?本来活着就够累的,还得替人背黑锅擦屁股?你说我为啥?还不都是为了钱?没钱,谁会把你当人看?没钱,连街上的宠物狗都不如。”
“猛哥,我……”
“好啦!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
……
天微微亮的时候,格子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马路中间,冲着过往的车辆,不停地挥动自己的双臂,“师傅,您可以载我一程吗?”
“去哪儿?”
“XX杂志社。”
“上来吧!”
“谢谢您啦!师傅。”
“不用谢!刚好顺路。”说着,年老的司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浑身湿透的衣服和沾满泥土的鞋子。于是,他充满警觉的问,“姑娘,你怎么啦?没事吧?是不是遇到坏人了?要不要我马上报警?”
格子重重的靠在座椅上,微笑着摇了摇头,“师傅,我想借用一下您的手机,给我的朋友打个电话,您看行吗?”
“行啊!没问题。”说着,他很痛快的把自己的诺基亚递给她,“姑娘,我看你的脸色不好,你确定没事吗?
“嗯!我没事。谢谢!”
“那就好。”
格子感激的握着手机,用伤痕累累的手,拨通了电话,“小北,是我。待会你到商厦去给我买套衣服。然后在社门口等我……”
“天哪!终于听到你的声音啦!我说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我都快要急疯啦!要是你再晚一步打来,我就打算报警啦!”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等回去后,我再详细的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格子,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什么?不会吧?你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难道你被人劫持啦?绑匪是劫财的还是劫色的?他们打你了吗?你没受到性侵吧?”
“说什么呢?小北,我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
“好吧,那见面再说。”
……
当莫小北看到从车里走下来的格子,仅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她惊讶的两只眼珠子,几乎都快要蹦出来了,“我没认错人吧?她怎么变成这样啦?整个像非洲难民。”
“谢谢您,师傅。”
“小事一桩,不用谢!你还是赶紧回家换件衣服?别着凉了?”说完,他一踩油门,便消失在茫茫的车流中。
“亲爱的,那老头是谁啊?”
“一个好人。”
“好人?”莫小北用怀疑的语气问,“你凭什么说他是一个好人?这年头真的还有好人吗?反正我怎么从来没碰到过?我还以为好人早就绝种了呢!”
“小北,你就让我消停会好吗?”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感觉很累很累。哎,衣服买来了吗?”
“主任的吩咐,我哪敢不从啊?哝,在后面放着呢!”说着,莫小北探过手去,拿起红色的袋子,然后塞进她的怀里,“瞧你身上湿的,快换上吧!我在车外给你把门。”
“嗯!”
……
附近的中式餐厅里,食客不多。莫小北忍不住的小声问,“亲爱的,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差点被非法拘禁,你相信吗?”
“啊?是谁这么大胆?”
“丁子健的人。”
“他?败类!简直无法无天了。吃完饭,我们去警局告他。”
“不,不能去。”
“为什么?”
格子放下筷子,痛苦的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回答,“我不想伤害到强子,是他放了我。要是我报案的话,丁子健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那总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吧?”
“怎么可能呢?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但愿上天能够尽快惩罚这样的人。”
“会的,一定会的。”
这时,范柳渊戴着墨镜,急急的走进来,温柔的问,“格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担心死我了?”
“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就是啊!一般贵人都是福大命大,有惊无险。”说着,莫小北用手托着腮,十分诧异的望着范柳渊,“哎,你丫戴个大墨镜干嘛?怕有人跟踪啊?”
“不是。眼睛……”
“哦?别说,我明白了。肯定是昨晚熬夜熬成了熊猫眼吧?某某某大律师为了自己的最心爱的人,吃不香,睡不着,半夜月光下撒癔症。这幅场景真令人羡慕啊!”
“光羡慕没用。要不,改天让你家庄明也体会一把?”
“ON!此决议否决!”
“理由呢?”
“很简单。我才不要他担惊受怕呢?”
“小北,作为朋友,我感觉你好伟大啊!假如这话让庄明听到,那还不美的蹦起来,摁下葫芦浮起瓢,怎么收也收不住?”格子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对啊!到时候,干脆让他跑大街上去裸奔庆祝,如何?”
“你们损吧!我权当没听见。”
“这招牛!站自己的台,让别人无地可去。”
“什么站台?还出台呢?你以为我是********?”
“小北,你也忒逊了,这么没幽默感?我是在夸你机灵呢?”
“哎,我就是不领情,怎么着?”
“能怎么着?没招。”
“笨!你不会见招拆招啊?”
“问题是没招可拆?”
“唉,大律师啊!大律师,平时看你反应挺快的,今儿怎么迟钝了?莫非相思成灾,影响了你的判断能力?”说着,莫小北开心的大笑起来,“若律师输了官司,那不丢人。但输了金话筒,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没关系。丢就丢呗!只要我老婆不嫌弃,怎么着都成?”
“好肉麻啊!”
“小北,你跟他斗嘴,赚不到便宜的,他吃的就是这碗饭。”
“嘿!甭护着你老公,我还不信这邪?”
说话间,范柳渊的手机响起悠扬的乐曲,他低头看了一眼后,脸色突变,“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谁打来的,这么神秘?”
“朋友。”
“女性朋友吧?”莫小北转过头,继续调侃的说,“格子,这事你怎么不过问啊?万一他背着你跟其他的女人来往……”
“随便啦!有什么好管的?男人要是真想做坏事,你管得了他的人,管得住他的心吗?可反过来说,那种从心底里压根儿不想做坏事的男人,就算是好莱坞明星玛丽莲梦露站在他的面前,也是白费力气。”
“恐怕定性那么好的男人,世上没几个吧?”
“谁说的?”
“我说的啊!”
“小北,那你完全理解错了。虽然好色是人类的本性,它不分男女老幼,几乎有审美观念的人都存在这种通病。但是,我对柳渊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辈子除非我负他,他绝对不会先负我。”
“我靠!你中毒太深,实在让我无话可说。”
“去你的,那有什么毒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你这是典型的情毒?没听说过?”
“算啦!懒得跟你较真。”
“别介啊!我还等着从你这里扳回面子呢?”
“对不起,不奉陪。”
“唉,你这人吧?有时特没劲!”
“瞎说?我的劲儿大着呢?要不咱俩掰手腕试试?”
“晕!”
……
爱情不是花荫下的甜言,不是桃花源中的蜜语,不是轻绵的眼泪,更不是死硬的强迫,爱情是建立在共同语言的基础上的。
爱情里面要是掺杂了和它本身无关的算计,那就不是真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